即便隔得這麽遠都能看清楚,那座宮殿樣式的建築,上麵的鬥拱還有壁畫。


    可是在夏白的眼裏,這些東西似乎都散著一圈白光。


    雖然夏白見識不多,但在旅遊的時候,也見了不少,有著千年曆史的古建築。


    可沒有一個是這樣的。


    所以對比於眾人的高興,她始終保持著冷靜的態度。


    隻是大家現在都在興頭上,夏白也不會不知趣的潑眾人冷水。


    即使她說那東西是假的,大家也是不撞南牆不會迴頭的。


    現在讓他們接受事實,那可太難了。


    所以,夏白也不著急。


    隻饒有興味的看著。


    等他們經曆過失望,冷靜下來,被荷爾蒙和腎上腺素主導的思緒,才會迴歸理智。


    與這些年輕的小道士不同,幾位帶隊的道長,畢竟見過多年世麵,早就練就了一身喜怒不形於色的功夫。


    而且他們的眼力也在,雖然不像夏白那樣,能明顯看出那圈虛幻的白光。


    但是對於這陣法的懷疑,使得他們對於那座建築宮殿也保持著警惕。


    看見夏白,依舊是那副冷靜的表情,甚至連眉頭都沒有抬一下。


    別人可能覺得,夏白隻是過於冷靜,所以麵無表情。


    可是就正和道長,對於夏白的觀察來說。


    他覺得夏白雖說實力強悍,但總歸是20來歲的年輕人。


    基本的情緒,喜、怒、哀、樂還是很明顯的。


    如今這副無波無瀾的樣子,倒像是對於那座宮殿並不滿意。


    正和道長心下微動,對於自己的猜測有了幾分實感。


    端的是一派大師風範,捋了捋鬢角的長發,問道:“不知夏道友,有何高見?”


    夏白睨他一眼,輕飄飄的收迴視線。


    “道長心中應該有數,何必還要問我?”


    夏白可不覺得,這些個人老成精的道士,真的沒看出,那宮殿的問題。


    “嗬嗬~”


    沒得到答案,正和道長也不惱,嗬嗬一笑。


    接著,神在在的望天。


    “夏道友,你我皆知,此時不可說。”


    是此時,不是此事。


    夏白挑眉。


    看來,正和道長也發現了問題。


    不過,他和自己的想法不謀而合。


    不能在這個時候,戳破大家的幻想。


    二人對視一眼,心下皆是了然。


    隨後默契結束了這個話題。


    有了準確的目標和前進方向,都不用夏白在前麵帶隊。


    幾個年輕的道士,嘰嘰喳喳地一馬當先。


    要不是夏白和道長們囑咐過,大家要一起行動。


    他們都恨不得小跑起來,第一個衝進那座宮殿裏。


    去看看,裏麵到底藏著什麽秘密和寶貝。


    隨著那宮殿越來越近,上麵的細節也越來越清晰。


    就連窗棱上麵,刻刀留下的刮痕,都依稀可辨。


    還有那些黃色經幡,被時間洗禮過的痕跡,件件泛著白色。


    夏白看清了,那些經幡上所畫的符文,熟悉的感覺再一次襲來。


    她攥緊了拳頭,強忍住和那些年輕道士一樣,往前跑的衝動。


    不緊不慢的走在最中間。


    隨著大家腳步的襲近,宮殿漸漸變成了正常大小。


    衝在前麵的幾個道士已經抑製不住激動的心情,小跑起來試圖靠近。


    可是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明明那宮殿就在大家眼前,隻差二三十米就能進入大門。


    可是,不論大家怎麽接近,那宮殿與眾人,都保持著不遠不近的二十米距離。


    起初,大家還有心勁兒追著它跑。


    但是,在這樣貓捉老鼠的情況下,被逗弄了小半個鍾頭。


    再是脾氣好的人,也是要生氣的。


    跑在最前麵的人,腳步漸漸放緩,在草地上踹了一腳,接著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追了,不追了!把咱們當傻子呢。”


    “就是說呀,明明就在跟前了,可是怎麽都進不去。布置這陣法的人,到底是怎麽想的。”


    說他想讓人進去吧,但是又一直這樣捉弄人。


    說不想讓人進去吧,又為什麽讓大家能看見,這座宮殿的外貌呢?


    著實令眾人費解。


    一個小道士悄咪咪的說:“你們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咱們看見的,根本不存在這個世界上?”


    眾人被他這種幽幽的語氣,嚇了一跳。


    有人反應過來他的意思,不可置信地問:“你是說……冥界?”


    這兩個字落下,眾人齊齊打了個冷顫。


    “噓,小聲點兒,別被其他人聽見。”


    所有人都是一起行動的,資源信息也是要共享的。


    所以,這個‘別人’指的是誰,那就不言而喻了。


    一時之間,所有人麵麵相覷。


    始終沒有人敢開口,打破這份沉默。


    生怕真的把,那個‘別人’給招來。


    雖然他們是道士,但是不代表他們真的願意,和那些東西正麵接觸。


    萬一惹來了,他們惹不起的家夥,可就要連累道觀長輩,給他們處理後患了。


    還是夏白跟上來,見著他們一個個,坐在地上如喪考妣。


    跟那霜打了的茄子一樣。


    稍微一想,夏白就知道。


    他們是想明白了,剛剛那宮殿是他們靠腳步追,不論怎麽努力都追不上的。


    眼下,見他們沒了剛剛那股的激憤勁兒,夏白才開口道:“你們看一下周邊的環境,是不是和我們剛上山時基本相似?


    這座宮殿的目的,並不是想讓你們進去,而是以此為誘餌,把進入陣法的人,重新引到入口處。”


    經過提醒,他們才把視線施舍的移到,宮殿以外的東西上。


    終於發現,地上的植物和他們在破第一重陣法時,特意記下的那些植物,外貌一模一樣。


    這才傻了眼。


    再抬眼看去,哪兒還有什麽宮殿的影子。


    所以,他們這是辛辛苦苦好幾年,一朝迴到解放前?


    整個任務一點進展都沒有,重新迴到了起點?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有點崩潰。


    周瑩怒氣要比任何人都高,她受傷之後,體質本就不好,體能也下降了很多。


    這一路走來,全靠傷痕治愈的誘餌,在前麵吊著。


    可是努力了這麽久,她甚至連師兄都下了手。


    現在夏白居然告訴她,一切都要重頭開始?


    這叫她怎麽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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