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拒絕,喬平惠滿不在乎的收迴手。


    接著問出她最關心的問題:“大師,您是說,我家小三這不是生病,是中邪嗎?”


    苗老二在一旁,眉頭緊緊皺起。


    對於報應、中邪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他才不信。


    要是有的話,自己怎麽一點兒事兒也沒有。


    在他看來,夏白就是學了些皮毛東西,拿出來顯擺,半點兒用都不頂。


    見兒媳婦已經徹底相信她,當下嗬斥:“夠了,老大媳婦,我都說了會帶小三出去看病!你別在這兒添亂!”


    還想把自家的事兒,一股腦倒給個外人聽。


    喬平惠斜眼瞟他一眼,暗暗撇嘴。


    鬼可是怕惡人的,自家這個老公公,在她眼裏就是頂頂的大惡人。


    對於他殺小舅子謀家產、殺女兒生兒子這種事兒,喬平惠深信不疑。


    如果這不叫惡人,那什麽才叫?


    他倒是不怕鬼祟纏上,才這麽理直氣壯的讓她別相信大師、神婆。


    當下也帶了情緒,不滿道:“爸,你就別添亂了!小三是我兒子,我可不會害他!”


    接著又朝夏白笑:“大師,您看,我家小三事兒就拜托您了!”


    “好說!”夏白點頭,不等她高興,道:“如果我能把他治好,你們原本準備賣了給他治病的東西,要給我!”


    “這……”喬惠平臉上的喜色褪去,突然警惕起來:“你怎麽知道我們家有什麽?”


    該不會是個騙子吧?


    夏白垂眸,“隨便算的。如果沒算錯,那應該是一扇古鏡。”


    喬平惠下意識去看苗老二,就見老頭被下垂的眼皮蓋住的雙眼,猛地張大,不可置信的看著夏白。


    看樣子,是真的算準了。


    這下,她的心下也是震驚無比。


    她隻聽說老公公手裏有寶貝,可是嫁到他們家快二十年,也從來沒見過。


    眼下這位大師,居然一算就知道是個什麽物件,真是了不得。


    看來,小三是真的有救了!


    雖然她想讓苗老二賣了換成錢,自己再壓榨出來做養老的保障。


    可那是在小三沒救,肚子裏這個是丫頭片子的情況下,最下策的辦法。


    和錢比起來,還是傳宗接代、和一個能伺候在跟前的兒子比較重要。


    當下不再猶豫,直接越過苗老二答應下來:“可以!大師,隻要小三沒事兒,那東西就給您!”


    反正不是她的, 不用心疼!


    夏白沒理會她,看向苗老二:“你答應嗎?”


    苗老二攥著拳頭,久久不肯鬆開。


    這東西他藏了幾十年了,雖然已經打算好,賣了它給孫子治病。


    可真到了讓他拿出來的時候,心裏的不舍,怎麽也藏不住。


    苗老太這時候說話了:“老頭子,咱家的錢啊,我還攢了點兒,你就拿出來,給小三先治病吧!養老錢啊,你不用操心。”


    自家兒子,苗老太自己知道。


    老大和老二雖然不是頂頂孝順的孩子,但是管他們老兩口一碗飯,還是有的。


    “這…好……”苗老二一跺腳,咬著牙答應下來。


    下了決心,當即也不再磨蹭,朝苗大說:“老大,那東西被我埋在灶台下麵。你去挖出來!”


    “啊?”苗大呆住,隨後趕緊應了一聲:“哦哦!知道了爸!”


    說完,就一臉興奮的衝出門,在牆邊順手拿起幹活兒用的鐵鍬。


    苗老二見狀,趕緊吼了一聲:“小心點兒!”


    “知道了!”苗大隨口的答應,順著風傳進屋內。


    屋中一片寂靜,程思雯暗搓搓的在和葛雨晴、鄭欣欣,文字實時直播著現在的情況。


    邢妍則是還沒反過勁兒來。


    不是,程老師的朋友怎麽眨眼變成大師了?


    還把學生家長哄地一愣一愣的?連家傳的寶貝都要貢獻出來了!


    她想讓程思雯管管,一扭頭,卻發現人在那兒不知道做什麽,捧著手機一臉嚴肅。


    怕打擾她,當下摁下心中的荒謬之感,決定好好盯著夏白。


    若她真的是騙子,可得保護學生家長的利益。


    一時之間,大家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誰也沒說話。


    夏白似乎是沒有感受到氣氛的詭異,依舊神在在的站在那兒,腳步離門口近了幾步,確保配房的門窗,都在自己的視線內。


    不多時,苗大滿臉都是灶台灰,手裏捧著個油紙包,從左手拋到右手,再從右手拋到左手。


    嘴裏‘斯哈’‘斯哈’的吸氣,那兩排整齊的大牙,在鍋底灰的襯托下,顯得格外白。


    他小跑著進屋,略過所有人,徑直跑到桌子前。


    雙手一鬆,隻聽‘哐當’一聲悶響。


    油紙包落在桌子上!


    苗老二緊張的伸手去接,猝不及防下,同樣被燙的一激靈。


    下意識鬆手,油紙包再次落在桌子上。


    苗大看的想笑。手在耳垂上使勁揪了揪,感覺沒那麽燙後,才開口:“爸!你這也太會藏了吧!可燙死我了!”


    剛剛灶台才燒過水,整個灶裏都是沒燒完的木材。


    燙的很。


    順著土,把那底下的東西,也燒的格外燙手。


    加上這是麵銅鏡,導熱效果良好。


    苗老二沒理會兒子的抱怨,看了那油紙包良久。


    才對夏白說:“這便是那東西,你看看吧。若是能救小三,就歸你。”


    夏白挑眉,走到桌子前。


    絲毫沒管這東西是否燙手。


    麵不改色拿起,一層層剝開油紙包。


    一麵樸實無華的金色銅鏡,出現在夏白掌心。


    銅鏡直徑約15公分。


    背麵雕刻著四隻一樣大小的贔屭,用簡約的‘山’字紋做點綴。


    贔屭是傳說中,龍的九子之一,屬於靈獸。


    有穩重、大力的特點。


    刻在銅鏡上,應當是一麵主防禦的法器。


    銅鏡正麵光滑一片,但過去百年時間,已照不清人麵。


    夏白在手中翻來覆去的打量片刻,滿意點頭。


    她算的沒錯,果然是件法器。


    西漢末年,青銅鏡和道教的關係就逐漸緊密起來,許多道長,也煉化銅鏡,當做法器。


    甚至,銅鏡與宗教信仰的關係,能追溯到遠古的齊家文化時期。


    她手上的麵,雖然不是牢底坐穿的文物。


    但也有了上百年曆史。


    銅鏡中微弱的靈氣,足以證明它曾經的主人,是道門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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