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白:“從心理學角度講,背後有靠山,會大大增強安全感,心中安定,睡眠會好,對身體有益。”


    顯然,這床這樣擺,是為了與這樣的說法反著來。


    梁秋咬著唇,指甲掐進掌心,心口燃著熊熊的怒火。


    這張床,隻有勝勝在住。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奇怪行為。


    曲鵬濤到底想幹什麽!?


    不等她說話,夏白道:“而且,四麵不靠,隻有棺材才會這麽擺。”


    墓穴中,棺槨通常都是擺放在槨室正中央,除了耳室的陪葬品,棺槨內也會擺放一圈陪葬。


    屋內的各種擺件,正暗暗合了墓穴的配置。


    這間屋子,不論從哪個方麵看,都是針對曲勝那小孩兒來的。


    梁秋踉蹌一下。


    難怪,難怪曲鵬濤說什麽也不肯,在主臥陪孩子睡覺。


    她克製著怒火,艱難開口:“大師,要怎麽改,您說,我照做。”


    賣房子也可以,她能帶孩子迴爸媽家。


    “別急,還有。”夏白輕聲道。


    隨即,她蹲下身。


    伸出右手,曲起兩根手指,在床頭的空隙中敲擊。


    ‘篤—篤—咚——’


    “咚—咚—”


    “找到了。”夏白收迴手,向縫隙裏觀察。


    梁秋家鋪著木地板,有問題那塊兒,正好是靠牆的半塊兒,沒被壓在床底。


    倒省了挪床的功夫。


    夏白向梁秋要來水果刀,一刀紮進地板的拚接處,用力一翹。


    地板被從側邊翹起。


    一個巴掌大的洞,出現在地板下。


    梁秋見此,深唿吸一口。


    從剛剛到現在,每當她以為,已經沒什麽能讓她生氣時,就會出現新的狀況。


    這屋子是她結婚前裝修好的,原來的裝修太過老氣。


    她靠自己,一點點兒改造,房子才有了如今的樣子。


    之前鋪著地板磚。


    若要改變,就得敲起來,重新鋪,這樣一來,太過麻煩。


    所以,梁秋選擇了直接在原地板上,鋪設木地板。


    既方便,又輕薄,隻是層高少了一點兒。


    現在告訴她,打過膠的地板能被輕易翹起,地板下的地磚還被掏了個洞?


    這讓她如何不生氣。


    要知道,這可是居民樓,萬一不小心挖穿了怎麽辦?


    由點及麵,還不知道這屋子,被曲鵬濤動了多少手腳。


    夏白伸手,往洞內探去。


    就像梁秋顧慮的一樣,這個洞並沒有打太深,僅僅4指高。


    卻在旁邊的木地板中,掏了一個空間。


    夏白從那空間裏,拖出一個布製品。


    等把它展開才發現,這是一個像晴天娃娃的公仔。


    乒乓球大小的棉花腦袋下,是簡易的身軀。


    看見它的正麵,梁秋捂嘴驚唿:“這是什麽!?”


    娃娃的正麵,暗紅色的顏料畫出它的五官,身上還寫著幾行字。


    這樣的形象讓她想起,宮鬥劇中常出現的情節——紮小人!


    夏白沒迴答,低著頭道:“臍帶血。”


    這暗紅色,根本不是顏料,而是嬰兒的臍帶血。


    常平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老板,就是這東西下的詛咒嗎?”


    紮小人該不會真的有用吧?


    “不是詛咒。”夏白道:“剛剛不是說了,是換命。這上麵的字,是生辰八字。”


    梁秋探過身子,忍著對這娃娃的恐懼,想要辨認上麵的生辰八字,是不是自己兒子的。


    夏白把娃娃遞到她麵前,直接解惑道:“上麵的生辰八字,不是你兒子。”


    不等梁秋鬆口氣,夏白接著說:“是和你兒子換命的那個人。他身邊,應當也有一個同樣的娃娃,寫著你兒子的八字。”


    看清了娃娃上的字,再聽夏白這麽一說。


    明明是大夏天,梁秋卻是出了一後背的冷汗。


    冷的她心底發寒。


    說話也結巴起來:“大師…怎麽才能救我兒子…”


    夏白淡淡的說:“無妨,找到那個娃娃,一起燒了就好。”


    換命術一破,各歸各位,曲勝便能靠著自己的命格,自然恢複。


    聞言,梁秋目露期待,“大師,你能找到它嗎?”


    大師這麽厲害,應該沒問題吧!


    “這娃娃的效果,自然是離得越近越好,你想想,離你家最近,小孩年紀又差不多的人?”夏白意味深長的引導。


    梁秋垂眸思索,樓上是一對年邁老人,樓下是一對新婚夫妻……


    那麽……


    隻有隔壁那個熊孩子。


    “是他?”梁秋不可置信指了指隔壁的位置。


    “嗯。”夏白點頭:“那女人祖輩作孽,報應後代,本是絕後之相。”


    可那個熊孩子,活潑的很。


    隨即,又想到什麽,梁秋問:“她看著身體很好……”


    一點都不像遭報應的樣子。


    夏白別有深意道:“誰告訴你,換過命的,隻有那熊孩子?”


    這種法子,若是成功過第一次,就會貪心的念著第二次


    若那女人安安分分的活著,那麽,她換過命的事兒,也不會曝露在夏白眼底下。


    梁秋喃喃:“這麽說,那個女人間接害死過人?”


    想到這裏,她的心就揪著。


    她是一個母親,孩子就是她的命根子。


    孩子受那麽多罪,居然都是人為!


    不敢想,若是沒有遇見大師。自己的兒子,會不會像被那女人換了命的人,莫名就死掉。


    夏白:“不止。她還害過不少人。”


    若隻是祖輩的罪孽,換到曲勝身上的怨氣不可能會有那麽多。


    這說明,那女人也做過不少壞事。


    梁秋問:“我該怎麽找那娃娃?”


    夏白昂首,眼神示意她看床頭:“這麵牆,和隔壁共用。”


    想必,除了那些折騰孩子的小手段。最重要的就是,這間房離隔壁最近。


    為了發揮最好的效果,隔壁的熊孩子,一定被他媽媽安排住在這牆後。


    說不定,還是和曲勝頭對頭。


    梁秋眼前一亮:“我馬上找人砸牆。”


    隔壁那女人隻是這裏的租客,對門的房主,她還從沒見過。


    雖然砸牆對不起人家,但隻要能救兒子,她願意受良心的譴責。


    又在心裏算了算自己的積蓄,足夠按照市場價賠償後,梁秋馬上就要打電話叫人。


    夏白按住她,輕笑一聲,“砸什麽牆?隔壁是你家的房子,想進自然要從正門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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