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健手心攥著那破碎的玻璃瓶,任由鋒利的玻璃片割碎了掌心。


    殷紅的血液順著指縫滴落在白色唐裝的衣擺,染紅了一片。


    他心裏恨的要死,沒想到這女人,能將他逼到這個地步。


    碎玻璃中,覆蓋著一隻,比陶罐中更為精致的木偶。


    僅身長半指的偶身,五官、服裝、衣飾皆盡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不知被屍油浸泡了多久,木偶表麵形成一層光滑的油脂,牢牢包裹其中。


    陳健手心的血液,沾在上麵,竟是順著油脂流下,絲毫染不上半分。


    他目光狂熱而執拗的看著這木偶,眼底透著讓人心驚的瘋狂之色。


    擦幹淨嘴角的血,他低聲笑了:“死在我最驕傲的鬼仆手中,你應該感到榮幸。”


    說著,牙齒抵住舌尖,狠狠咬下!


    “噗!”


    鮮紅色血從他口腔中噴出,盡數落在木偶上。


    事情發生在眨眼間,快到夏白新的攻擊還沒落下。


    原本掛不住血的木偶,表麵的油脂竟漸漸消融,將那口舌尖血全部吸收。


    木色的偶身,瞬間變得一片暗紅,黑色的液體自它眼中流出。


    “嘻嘻——”


    銀鈴般的童音,自木偶中發出,不似之前的鬼嬰滿是怨毒,反而透著一種天真的無邪。


    卻無端叫人在大夏天裏,打了個寒顫。


    失了半數精血,陳健臉色煞白,“我要把你們練成最低等的鬼役!”


    “古桑!交給你了!”


    “嘻嘻——”


    約莫兩歲的鬼童,穿著鮮紅的蓬蓬裙,頭上紮著兩個漂亮的羊角辮兒,輕巧的落在地上。


    長而密的睫毛,緩緩睜開。


    卻見眼眶中,本該是眼球的地方,鑲嵌著兩顆不知材質的黑色珠子。


    “嘻嘻——”


    她可愛的歪了歪腦袋,猩紅的嘴唇露出甜美的笑,更襯得臉頰玉雪可愛。


    鬼童飛身而起,眨眼間就到了跟前。


    輕飄飄的身子,帶著重若千鈞的力量,一腦袋朝夏白胸口撞來!


    傷了主人,她要一比一的討迴來!


    夏白從不低估對手,提劍格擋,一腳飛踢。


    腿部像是踢到了鋼板,震的她下身一麻,噔噔,後退兩步。


    小破孩兒,居然梆硬!


    那鬼童也不好受,頭發被劍刃削去一半,肚子還挨了夏白一腳,相撞的力道,讓她在地上滾了好幾圈。


    漂亮的裙子,沾滿了灰塵。


    終於,她不再是那笑嘻嘻的模樣,黑色珠子,從眼眶流出凝成水的怨氣。


    “殺—了—你——”


    又是一個彈射,想要故技重施。


    夏白怒了,人肉炮彈了不起啊?


    “小破孩兒,屁大點兒還喊打喊殺!”


    當即不再留手,將劍劈下!


    鬼童抬手,幼小的五指,抵住砍來的劍鋒。


    二者相撞,竟然爆發出金屬才能有的花火。


    夏白抽迴劍的力道,帶著鬼童在地上又是一個翻滾。


    用天師劍在掌心狠狠一劃,鮮血塗滿劍刃,一片紅光閃過,氣勢陡增。


    她低聲念咒:“天雷令、地雷令…逢天天開,逢地地裂…急急如律令!”


    五雷咒落下,順著劍刃的鮮血,纏繞出黑紫色的電芒。


    雷霆之力符著劍身。


    夏白手挽劍花,一劍劍劈在鬼童身上。


    “小破孩兒!讓你狂!”


    “啊!”


    “啊!”


    鬼童全身過電,被轟的遍體鱗傷,一聲聲的慘叫,直衝雲霄。


    最高級別的五雷咒,不是她能承受的。


    待這道雷電散去,鬼童原本鮮豔的小裙子,已經變成了破布條。


    她渾身焦黑,已成碳化,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知道是不是又死了一次。


    眼見最後的底牌也廢了。


    陳健終於有些膽怯。


    他突然暴起,破開窗戶。護著腦袋在地上翻滾幾圈。


    迴頭望一眼,發現夏白沒追出來,暗自鬆了口氣。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這個仇他記……


    “嘿,哥們兒,去哪兒啊?”常平拖著身子,笑眯眯看著他?


    並暗暗給自己點了個讚,早就注意這小子了。


    有他常平在,能讓他跑了?


    笑話!


    陳健傻眼,除卻練鬼的本事,他本身就是個脆皮。眼下被攔,即使常平是個傷員,他也不敢硬碰硬。


    左右環顧,妄想找到新的出路。


    “別看了,勸你老實聽話,不然……哼哼……”常平威脅。


    無法,陳健恨恨道:“你有本事弄死我!!”


    “嘿嘿”常平摩拳擦掌,“那我就不客氣了!”


    早看這家夥不順眼了。


    眼睜睜看著手下被收拾,也不說去救,拔腿就跑,算什麽老大?


    都是當人小弟的,看看他老大?


    “啪!”


    一巴掌扇地陳健偏過頭,嘴角滲出血。


    常平甩甩手腕,覺得手心有點兒發麻。


    這打人耳光爽是爽,就是自己也受反作用力,手疼。


    不知道夏白是什麽做到,連抽人幾十個大嘴巴,手都不疼的,不愧是大佬。


    陳健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動,挨了這一下,眼前陣陣冒著金星。


    手指顫抖的指向他,滿臉悲憤,“你!士可殺不可辱!”


    常平意外挑眉,剛剛這人的鬼嬰都被打趴下,他都沒有氣成這樣。


    沒想到僅僅挨了一巴掌,就如此破大防。


    修行久了,是不是自尊心格外強啊?


    怪不得夏老板愛用這招呢。


    蝦仁豬心,他學到了。


    和從門內出來的夏白招手,對於新領悟到的這一招,他有些亢奮。


    “老板,這小子怎麽處理?”


    不能真殺了吧?那是犯法的吧?


    夏白手中掐訣,給常平祛除傷口中的怨氣,指使道:“你去給他搜個身。”


    異事組不是沒有證據嗎?她給他們找。


    陳健還沉浸在挨巴掌的打擊中,神色恍惚,對於二人對他的處置,不予理睬。


    直到常平的手伸進他的衣襟,他終於迴神,大驚失色,扯著衣服就要閃躲。


    “你敢!?”


    這兩個道門人怎麽迴事兒?


    輸了鬥法,他也不能受此折辱!


    不如殺了他!


    以為他要走抗拒從嚴這條路,常平幹脆把他雙手手腕握住,提在頭頂,膝蓋對著他的腹部狠狠一頂。


    “老實點兒!”


    另一隻手重新上下摸索。


    就在陳健恨不得咬舌自盡的時候,常平舉起一布包,交給夏白。


    “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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