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年的房子,院落占宅基地大部分麵積,可居住的地方,僅有兩間正房。


    虛掩的木門,紅色的漆料斑駁脫落,露出木材的原色,整齊排列的門釘也已鏽跡斑斑。


    一掌高的門檻,被踩出中間凹陷的痕跡。


    窗戶上,糊著褪色的報紙。


    “砰!!”


    夏白撩起黑色的闊腿褲,勻稱有力的腿抬起,一腳踹開那搖搖欲墜的木門。


    木門被磕在牆上,發出巨大的聲響,因著慣性迴彈。


    “誰!?”


    陳健一身白色唐裝,盤腿坐於堂屋正中。


    聽見聲響,他眼中厲色閃過,手掌下意識按在身側的陶罐上!


    門框砸牆揚起的灰塵,漸漸落下,他也看見了那逆光而立的女子。


    來者不善!!!


    陳健心中登時警鈴大作,喝問道:“什麽人!?”


    身形未動,心中卻是升騰起強烈的殺意。


    “要你狗命的人!”


    夏白祭出天師劍,劍身散發著柔和的金光,手柄處的陰陽八卦圖,似在緩緩流轉。


    搭上異事組的關係,先前無法過安檢的法器,都能通過特殊渠道帶上飛機。


    夏白再也不用浪費靈氣,凝結成劍。


    手持法器,威力還要更強。


    陳健瞳孔緊縮,本以為是同行找茬!沒想到會是華國道家!


    道家人怎麽會找到這兒?


    心裏打鼓,氣勢上卻不能輸,陳健當即嗤笑。


    “狂妄!”


    知道今日不能善了,他盯著夏白,目光淬了毒,當即撕開手邊陶罐的封蓋。


    食指與中指並攏,以快如閃電之勢,伸入陶罐,一個個浸泡在屍油中的木偶人,被甩在地上。


    落地的一瞬間,此起彼伏的鬼嬰啼哭,在屋內炸響。


    一隻隻或大或小的鬼嬰,在空中扭曲變形。


    小的看起來將將成人形,麵目不清。最大的也不過三歲左右。


    本該天真無邪的臉上,散發著濃重的怨氣,嘴角詭異的上揚,口中卻發出怨毒的哭泣。


    \\\"嗚哇......啊......\\\"


    \\\"殺了你們!殺了你們!\\\"


    \\\"殺了你們!\\\"


    ......


    木偶中滲著屍油,他們的魂體上,也有淡黃色的液體,跟著滴落。


    在他們掙紮的姿勢中,腥臭的屍油濺滿了地麵、牆麵。


    怨氣化形!


    這些鬼嬰魂體竟能化形!


    夏白本要衝入鬼嬰中的身形頓住,急速後退,踩中常平的腳,才被迫停下。


    “嘶~”


    常平倒吸一口涼氣,抽出自己的腳,問道:“老板,怎麽了?很棘手嗎?”


    不行,打不過就跑吧!


    夏白凝重點頭,“棘手,很棘手。”


    陳健以為她怕了,得意的冷笑。


    道家又如何,見了他養的鬼嬰,還不是落荒而逃。


    他自信心爆棚,揮舞手臂發出指令:“吃了他們!”


    夏白大驚失色,手中的天師劍拋擲而出!


    “c!離我遠點兒!別過來!”


    她雖不怕這鬼嬰,奈何這西貝貨手法太過粗糙,魂體竟然受被寄生物影響。


    這模樣,就像瘌蛤蟆爬腳上,不咬人它惡心人啊!


    好似感受到她的想法,天師劍劍身閃動如風,在鬼嬰中不停穿梭。


    夏白怕它下手太重,把鬼嬰拍的魂飛魄散,忙叮囑:“下手輕點兒,製住就行!”


    劍柄在空中輕點,輾轉騰挪間,一劍又一劍拍在鬼嬰的臉上。


    “呲——”


    皮肉燒灼的聲音在房間內此起彼伏的響起。


    鬼嬰淒厲的哀嚎,震的窗框瘋狂抖動。


    糊在上麵,本就破爛的報紙,從中間被破開,嘩啦啦的在空中飛舞。


    陳健麵沉如水,捏著胸口的玻璃瓶,神色陰晴不定。


    鬼嬰數量實在太多,在夏白嫌棄的目光中,還是有十幾隻,躲過天師劍的攻擊,朝著她衝來。


    夏白掏出雷符,邊扔邊退。


    見常平握著銅錢劍,擺出迎戰的姿勢,忙把c位讓給他。


    “見證你學習成果的時候到了!上!”


    “好嘞!”


    常平被打了雞血,左手扔祛晦符,口中念咒,右手揮舞著銅錢劍,活脫脫一個六邊形戰士。


    夏白對於自己的教學成果還算滿意。


    雖說常平符扔的不是很準,咒術念的也慢,銅錢劍隻會直上直下。


    但熟能生巧,他天資一般。比別人多一項技能,今後就多一分活命的把握。


    眼見著有兩三隻鬼嬰,在他的攻擊下,失去了戰鬥能力。


    剩餘的鬼嬰也學會避開他的攻擊,朝著他的弱點進攻。


    幾番戰鬥下來,常平技能純熟不少,同時身上多出十幾道抓痕與齒痕,這些傷口中,漆黑的毒血流出。


    一看就傷的不輕。


    他的動作漸漸遲緩,體能已到了極限。


    夏白移步上前,抬手召迴扇鬼嬰巴掌,扇的不亦樂乎的天師劍。


    劍身一橫,擋在常平身前:“退,可以了!”


    見她出手,常平提著的那口氣鬆懈下來,踉蹌幾步後退,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撩起t恤的衣擺,想要擦幹淨流至下巴的汗珠。


    卻發現衣褲上,沾了不少黃色屍油。


    常平:他好像知道,夏老板一直後退的原因了…


    yue~


    放棄擦汗的動作,他專心觀察夏白對付鬼嬰的手法。


    隻見夏白口念輕身咒,避開與鬼嬰正麵接觸的同時,劍尖在他們額頭用力一點,大量的怨氣從傷口傾瀉而出。


    原本囂張的鬼嬰,頓時失去行動能力,爬伏在地上。


    夏白還不忘給他講解:“實力不夠時,觀察對手弱點最重要,這些鬼嬰怨氣集中在頭部,隻要刺中穴位,釋放能量,它們不足為懼。”


    說完,以相同的手法,解決了餘下幾十隻鬼嬰。


    陳健這些年培養的全部鬼嬰,眨眼間沒個幹淨。氣的他眼睛泛紅,巨大的不安籠罩在心頭。


    要折在這兒嗎?


    不!絕對不行!


    他沉聲質問:“你究竟是誰!?”


    夏白沒有迴答。


    她深諳反派死於話多的警告。


    天師劍指向他的眉心,“天罡地煞,神鬼皆避!”


    淩冽的劍芒閃過。


    陳健有種被鎖定的危險感,逼的他跳起避開。


    卻還是被掃中胸口。


    “噗!”


    他一口吐出血沫,胸口的玻璃瓶被餘波震碎。


    再睜眼,他的眼白充血,咬牙切齒。


    “這都是你逼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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