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樂嗬嗬的啃著烤羊腿的太上皇那邊,突然就是一陣妖風襲來,黃沙漫天。


    眾人連忙將太上皇和凰太後團團圍住。


    等到那陣妖風散去的時候。


    太上皇看著自己手中沾滿了沙粒的烤羊腿,不死心的想要再咬一口。


    卻被凰太後給拍了一把。


    “行了,別吃了!都這樣了還吃什麽吃!也不怕硌掉你的老牙!”


    太上皇不情願的扔下了手中也沒剩下多少肉的烤羊腿,不滿的嘟囔著。


    “赫連韜那個老東西是怎麽迴事?好好的一個草原,怎麽給禍害成了這副德性?


    她是打算以後都住在沙漠裏嗎?”


    西陵皇帝,赫連韜近來很是頭疼。


    原本她以為北池人愛吃羊肉那是主動將錢財往她們西陵送。


    的確,這些年來她們也確實是賺了不少,西陵百姓們的生活都好了許多。


    可誰知道,池淵那個小混蛋她一肚子壞水,簡直壞透了。


    什麽愛吃羊肉,分明就是想把她們的草原都給禍害完,讓她們再也沒了可以養殖馬匹的地方。


    可現在百姓們都已經嚐到了養羊的好處,若是直接下禁止養羊的禁令,隻怕第一個不滿的就是西陵的百姓們。


    西陵百姓悍勇,若是真的給逼急了,揭竿而起也不是沒有可能。


    可若是不禁止,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羊群的數量增加,隻怕不出幾年下去,整個西陵就再也找不出一片遼闊完好的草原了。


    到時候,西陵的百姓們如何生存?


    越想越是煩悶的赫連韜目光發狠。


    既然池淵不仁,那就別怪她不義了。


    草原沒了沒關係,北池有的是遼闊的土地。


    反正北池早就該是她們的了。


    隻是這些年西陵內部不太平,那些小崽子以為她年紀大了就開始蠢蠢欲動。


    草原上的羊群增長的如此之快,就是她們在私下裏為了能多和北池換得一些物資,默許甚至鼓勵了百姓們大量養羊的行為。


    這些羊換來了那些小崽子們腰包鼓鼓,這腰包一鼓,就開始盤算起了別的事情來。


    一個個的你爭我搶,沒一個安分的。


    這才讓她不得不停止對北池進攻的腳步,轉而開始料理那些小崽子們。


    如今那一個個的都乖得跟鵪鶉似的,再沒了想要搞事情的心思。


    她總算是可以騰出手來和池淵好好玩上一玩了。


    卻說太上皇那邊,扔下了烤羊腿,又開始帶著護衛們,哦不,是商隊在草原上開始溜達了。


    一邊溜達,一邊畫著所過之處的地形圖。


    要說這西陵的確是不太好收拾,草原遼闊,她們都住著蒙古包,真要是遇到敵兵打過來,撒丫子就能跑路。


    但要是放任她們不管,那就隻能忍受她們一次又一次的侵擾。


    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們再怎麽跑,都離不開水源。


    因此,隻要把西陵所有有水源的地方都標注出來,那就等於是掌握了西陵大軍的蹤跡。


    當池淵帝沒有盼迴來太上皇,卻等來了太上皇厚厚的一摞地圖的時候。


    池淵帝也說不清內心到底是什麽想法了!


    就有些失望,又有些開心?


    失望是太上皇沒有迴來,開心是因為太上皇到底還是惦記著她的。


    薑白茶看到那些地圖的時候,眼睛就是一亮。


    若是按照沈無疾當年那個狼滅的想法,給水裏投毒的話......


    算了,不能想!


    這個想法要不得!


    北池上下,悄無聲息的就開始了備戰狀態。


    在池景宣的招供下,東陽潛藏在北池的那些暗線們都被揪了出來。


    其中不乏一些已經身居要職的官員們。


    罪魁禍首自然是被斬首示眾,其餘的家眷等統統被送去挖運河去了。


    比起陸路來,水路也是一種十分便利的運輸手段。


    工部根據柳珊珊提供的車船的圖紙,對原有的木船進行了改進。


    將改進過的槍支彈藥等源源不絕的運往了邊境。


    北池朝堂在東陽的探子被挖出來後,更加的和諧起來。


    上下一心,積極備戰。


    畢竟,一統四國,開創大一統的王朝這個豐功偉績,誰不想分一杯羹呢?


    若是事情真的可行,她們可都是開國元老,家譜都要另開一頁的那種。


    唯一不受影響的大概就是北池的百姓們了。


    她們依然該吃吃,該喝喝,按時吃飯,到點起床。


    完全不知道現在的北池處於一種什麽樣的狀態。


    在這種緊張又放鬆的氣氛下,新的一年又到來了。


    萬家歡聚的時刻,宗人府裏的井野卻是淒淒慘慘。


    牢房的門外出現了一道修長的身影。


    井野抬眼望去,驚訝的發現來人竟然是池淵帝。


    隻見池淵帝依然是那樣的明媚霸氣。


    井野低頭看了看自己,滿身髒汙,骨瘦如柴。


    盡管他的心裏並沒有池淵帝,可在這種情形下見麵,還是讓井野生出了自慚形穢的心來。


    他努力的穩住自己的心緒,可微微顫抖的聲音還是暴露了他的情緒。


    “你來做什麽?”


    池淵帝對著身後的司琴點了點頭。


    司琴會意,上前去將手中的信紙遞給了井野。


    因著牢裏太過昏暗,暗無天日,司琴還好心的遞了一盞油燈進去。


    井野不明所以,他慢慢的將信紙展開,入目的那個女人讓他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是她!


    可似乎又好像不是她。


    畫中的她頭頂已經沒了頭發,稀疏的頭發勉強紮成一個小髻。


    作畫之人的畫工很好,筆觸十分細膩。


    那人的眼角和眉間生出了絲絲皺紋,眼窩深陷,臉上兩道深深的法令紋。


    看起來很是滄桑。


    是因為對他的思念嗎?


    原來,表姐也像他一樣,思念著他啊!


    井野的眼眶開始泛紅。


    是他負了自己的青梅竹馬,他心愛的人啊!


    早知道會是如今這樣的結局,當初就該讓她另娶他人的!


    井野的手指在穴山田術的臉上摩挲,過了許久,才開始翻看下一頁。


    他顧不上詢問池淵帝一句,隻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那人更多的消息。


    可再打開下一頁的時候,井野的手指頓住了。


    他不敢置信的看著畫上的人,依然是那張熟悉又陌生的麵孔。


    隻是,這次她的身邊卻多了許多人。


    隻見她和一個讓他意想不到的男子並排坐在一起,兩人含笑的看著麵前或蹲或站,或玩耍的幾個孩子。


    在他們倆的兩側,恭敬的站著八個容貌出眾的男子,很明顯,這些都是穴山田術的房裏人。


    井野的心裏突然升起了一個想法。


    他將信紙湊近了油燈仔細的看著,試圖在那些男子身上發現一絲和她相像的地方。


    沒有,那些男子各個美豔異常,可卻沒有一絲長得像他。


    看到這裏,井野那最後的一絲僥幸也都破滅了。


    不是他的替代品,表姐沒有遵守他們的約定。


    他不僅娶了其他人,還有了那麽多的房裏人和孩子。


    看孩子的歲數,很明顯,表姐根本就沒有等過他。


    隻怕是他前腳和親,後腳表姐就另娶了他人。


    所謂的等他迴去就給他一個風風光光的婚禮,什麽他是東陽的功臣不會嫌棄他之類的話,都是在騙他!


    她們都隻是在利用他!


    井野恨不能立即衝到穴山田術的麵前問個清楚。


    難道她曾經對他的溫柔,對他許下的海誓山盟都是假的嗎?


    到底為什麽要這樣對他?


    池淵帝看著看著井野那副痛苦萬分的樣子。


    幽幽開口。


    “想不想知道這些年穴山田術都做了些什麽?


    想知道的話,那就老老實實的將你所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


    如果你說的有用的話,朕就命人將穴山田術給你帶來,你們倆當麵對質。


    免得你到死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稀裏糊塗的做一個糊塗鬼。”


    井野原本絕望的心又升起了一絲希望。


    他在臨死前還可以再見穴山田術一麵嗎?


    他始終不相信那麽溫柔耐心對待他的表姐,所有的柔情蜜意都是裝出來的。


    他也不願意承認自己的這一生隻有被利用,活的像個笑話!


    可讓他背叛他的國家,他的母皇。


    井野猶豫了下,再見穴山田術一麵的執念壓下了一切。


    他開始緩緩的說著人名和暗樁的地點。


    大理寺卿飛快的開始記錄。


    激動的手都在顫抖。


    還得是陛下啊!


    她審問了井野這麽久都沒能從他的口中得到半點有用的消息。


    沒想到陛下隻是憑著兩張畫像和幾句話,就讓井野開始老老實實的交代。


    果然不愧是做皇帝的人啊!


    實在是她們這些做臣子的拍馬也比不上的!


    有了井野的這些消息,她總算可以過一個安安穩穩又舒心的年了。


    誠如大理寺卿所料,這個新年所有人都過得十分舒坦。


    工部有了大量的人去挖運河。


    戶部收獲了一筆又一筆的天降橫財。


    國庫越發的充實起來。


    兵部所有的軍餉都給的充足,百姓們積極踴躍的參軍。


    兵力是前所未有的強盛。


    過完了年,天京城裏最引人矚目的就是四皇女池青橘的及笄禮了。


    所有人都以為這位皇女可能沒幾年好活,隨時都可能傳來夭折的噩耗的時候。


    這位皇女竟然晃晃悠悠,十分頑強的活到了及笄之年。


    這讓那些不懷好意,拿四皇女能不能活到及笄下注設賭局的人都大跌眼鏡。


    各個都賠的血本無歸。


    池青橘的及笄禮辦的很是盛大。


    池淵帝和凰後以及後宮僅剩的三位侍君都給麵子的出席了。


    文武百官、皇室宗親們更是一個不落。


    池青橘一改往日裏那副病病懨懨的樣子。


    雖然看上去依然弱不禁風,但卻給人以大病初愈之感。


    再沒了那隨時要沒了的樣子。


    這倒是又讓不少人生出了旁的心思來。


    雖說四皇女是沒了坐上那個位置的希望。


    但她和鎮國大將軍府交好,想來日後一個富貴閑王的身份是少不了的。


    那些不願意自家兒子入宮,真心疼愛兒子的人家,紛紛在心裏盤算著,自家哪顆白菜配的上四皇女這張神仙麵容?


    雖說娶夫娶賢,但四皇女自己就長成這副無人能及的樣子,隻怕一般容色的公子也入不了她的眼。


    她們也是真心為自家兒子孫子打算的,自然不願捧在手心裏的孩子不受未來妻主的待見,過那沒滋沒味的日子。


    隻是算來算去,哪怕是平日裏再怎麽對自家孩子有信心,在直麵四皇女那張容顏的時候,都覺得自家孩子實在是不夠看了。


    這就讓許多人扼腕不已。


    因著池青橘“大病初愈”,倒是沒人敢給她勸酒。


    生怕這位再出了什麽問題,她們沒法跟坐在上麵心情愉悅的池淵帝交代。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酒這種東西,自己喝就好了,還是不要去勸酒了。


    池青橘也是樂得自在,她沒有坐上那個位子的想法。


    大臣們不給她敬酒,她也不願去敬她們的酒。


    她又不需要和她們應酬。


    今日是她的主場,她坐在池淵帝的身旁,認認真真的吃著自己的酒席。


    直看的一旁的大皇女、二皇女和薑白茶羨慕不已。


    同樣的及笄禮,她們當時可沒少喝酒,自己的酒席更是一口都沒吃上!


    尤其是薑白茶,可轉念就想到了自己喝醉酒後幹的那些事,臉都紅了起來。


    引得桌上的其他人都稀奇的看了她好幾眼。


    臉皮厚如城牆的薑白茶也有臉紅的一天啊!


    這可真是稀奇!


    池青橘似是也想起了什麽,唇角微勾,對著薑白茶就拋了一個媚眼。


    ( ?? w ?? )?


    惹得薑白茶又急又氣。


    大庭廣眾,高朋滿座,池小橘這是想要做什麽?!


    幸好眾人的視線都在薑白茶的臉上,倒是沒有注意到池青橘方才的眉目傳情。


    等到及笄禮完成,宴席結束。


    薑白茶陪著池青橘去了她的四皇女府。


    今日是池青橘住在四皇女府的第一晚。


    四皇女府和薑白茶的郡王府比鄰而居。


    這是池青橘特意要求的。


    她很少向池淵帝提什麽要求,況且池淵帝也知道她和薑白茶那恨不得時時黏在一起的樣子。


    隻怕如果不是規矩不允許,池青橘才不會要什麽四皇女府,恨不得住到薑白茶的郡王府裏去呢!


    池淵帝自然不願意以後傳出什麽四皇女長住郡王府的消息。


    那多不像話!


    沒有太多猶豫,也就點了頭。


    知道池青橘那從小就有的愛幹淨的毛病,池淵帝也不願意委屈她去住不知道住過多少人的屋子。


    現在國庫和她的私庫都有錢,池淵帝就決定給池青橘另外蓋一座皇女府。


    既然池青橘選定了地方。


    原本住在這裏的人由朝廷出麵,另給了銀子和宅子,將五家合為一家,全部推倒重建。


    這才有了現在的四皇女府。


    這裏比鎮國大將軍府離皇宮還要近上不少。


    甚至站在觀景台上還可以看到宮門處的情景。


    屬實是皇城腳下了。


    池青橘在第一次到四皇女府的時候,就讓人將四皇女府和郡王府相鄰的那麵牆給推倒。


    重新建一個月洞門出來。


    工匠們麵麵相覷,出於安全考慮,她們拚命的勸著自家殿下。


    什麽月洞門不上鎖,對兩府來說都不安全,很容易造成財物丟失或者下人們隨意進出兩府的情況,雲雲。


    在工匠們的極力勸說下,池青橘這才改了主意。


    牆,不推了。


    翻牆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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