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師說完後,那沉重的心仿佛輕靈了一點點,他想給每個孩子心中都種一顆可以深深刻畫龍的種子,然後在相應的時機發芽成長,然後讓這些孩子長大後在後世的小孩心中再種下同樣的種子。張老師慢慢地坐下來,輕輕地唿出一口氣,然後看向孩子們,他知道孩子們有很多問題想問他,他隨時準備迴答。


    齊鼎源看著老師,他緩緩地舉起手開口道:“老師,真的有龍嗎,你見過真實的龍嗎?”其他學生聽了他的問題也齊刷刷地看向張老師,等待著老師的迴答,希望從他的話中得到答案。張老師雙手扶著椅子站起身看著每一位學生後,他離開講台,在學堂裏慢慢走著,然後迴答道:“有龍,他們真的存在,雖然我沒有見過真實的龍,但我堅信他們存在。”孩子們聽到這個迴答,有的似是明了似地點了點頭,有的懷疑似地又看向老師,希望能得到進一步的答案。


    張老師又走了兩步,繼續說道:“現在不可見龍我覺得有四個原因:第一個原因是龍存在的年代太久遠,消失的時間也太長了,我族人對龍的記載也漸漸地少了。剛才我也說過,這天地間好像有無形的手在不斷地進行幹擾,操縱人心,我們很多族人漸漸地開始忘了自己是龍的傳人了,懷疑甚至開始否定這句話,這波人有的開始定居他鄉,有的主動融入外族,鄙夷甚至夥同外族打壓、迫害我族人,他們以自己原有的皮囊和血脈為恥,以講它族語言和行使所謂的禮儀為榮,偶爾迴歸便帶著一副高高在上的虛榮,仿佛自己可以主世間沉浮,認為自己原先身邊的一切都是枷鎖重重,這連這意外的歸來消息讓故土的人知道了都是對他們的施舍,這些人然後再引動一些不明所以就俯首稱臣的蠢貨附和叫好,它們就更加變本加厲,完全忘卻了迴鄉之前寄人籬下的日子和搖尾乞憐的生活。原來的惡犬,現在也有了當主人的派頭,它們覺得這種感覺真好。”


    張老師稍作停留繼續說道:“第二個原因是我族曆史上出現過很多天災人禍,抵禦外族入侵的戰爭也數不勝數,多少動蕩不安的年代讓族人流離,多少折戟沉沙的歲月讓英雄埋骨,多少風雲變幻的往事讓人傑凋零。我億萬萬族人相繼沉眠,連同那瑰寶也相應遭劫,遺失數目不知凡幾,一件件,一批批地被搶運至我們祖先不曾到過的星域,我仿佛現在還能聽到那屈死的族人的哭泣和遭劫的瑰寶的嗚咽,我們愧對先祖,也愧對後人,即使是現在我們這個年代,族人仍然在被不斷地殺害,瑰寶繼續被搶運走,老師知道,但也僅限於知道,卻無能為力改變這一切。這些瑰寶流失,我族記載的龍族資料和先賢通天徹底的手段也丟失了很大一部分,所留之數不足十一,我們正處在動蕩的年代,我族人所在星域之間交流有限受阻頗多,故而很多知識不能授予大家,老師深感慚愧。老師年輕時也曾去過域外,到過我族先人未曾到過的星域求知,在那裏我看到了太多屬於我族的東西,這些瑰寶被外族永久陳列出展,我一步步走過,一件件看過,除了努力地記住這些瑰寶的樣子,更多的是增添了憤恨,我輩無能,致使先人受辱,後人留恨。”


    張老師此時又迴到了講台上,他看了看講桌,又看向孩子們,再次吐了一口氣說到:“第三個原因是天地大變,這方天地已經不適應龍族停留,所以遠走他域。根據一些記載,以前我們族人幾乎是人人都可修煉的,雖修為有高低,成就有大小,但起碼人人皆可修行,日常生活,飛天遁地還是可以做到的,但後來天地變化,可修行之人逐漸減少,習以為常之事竟成了奢望,隻有個別人傑才可修行,且相應資源也變得稀缺了起來,直到近古更甚,且無相應記載,相應的龍族也就在世間變得越來越隱匿了,直至徹底消失不見。可怕的是外族所處的星域有適合他們相應的修行資源,即使是現在他們也可以修行,相比之下我族人的生存狀況更加岌岌可危。”


    “第四個原因,近古至今也出現了幾位人皇,但相應的龍族卻沒有出現,無論是與曆史上出現龍族時的人皇相比,還是與其所處的時代相比,情況都有所不同,因此我認為龍族認為近古的幾位人皇並沒有達到他們的要求,故而龍族不顯,人間不可見。縱觀所有出現龍族時的人皇,哪一位不是震古爍今之輩,在其上位的年代,無不是人間太平,國運昌盛,族人擁護,百態包容,世人開化,周邊俯首,萬國來朝之景。反觀近古至今,國破家亡,人才凋敝,上人昏庸,人皇不辯,昌運不在,鬼魅降臨,外強林立,內憂不絕,族人飄飄乎如浮萍,恍恍乎如螻蟻,任人踩之踏之辱之殺之,熱血不在,冷血不存,麻木不仁,唿喚無門,以至於天憂憐之,而人皇不見,故而龍族悲恨遠去,人間更似地獄。”


    張老師此時走到學堂後方,孩子們也扭頭隨他而動,張老師再次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唿出,再次走上講台說到:“不管出於什麽原因,龍族現在已經離開我們了,但我始終相信龍族真實存在,不是龍族拋棄了我們,而是人皇拋棄了我們,更何況現在連人皇都沒有了,因此我們現在所處的時代更加艱難,大家生活在這顆荒蕪而又貧瘠的星球上,既是一種不幸,也是一種萬幸,你們在這裏無憂無慮,遠離世外紛爭,遠離惡魔,可以重新暢想,努力學習修煉,總有一天我相信你們其中有人會到我族其它星域上走走,或許不能將種子撒到各地,但起碼不會忘了自己的願望,不會忘了你心中的龍。孩子們,你們也許不能成為人傑,也許一生平凡,但絕對不能走到外族星域後被改變,也不能因為那些去過外族星域後迴來就貶低自己一切的奸人所說的那樣就改變自己,保持本心,試著了解周邊的一切,堅定地走下去,如果有一天,即使你累了,不管走到哪裏想停下來,都不要忘了,自己是龍的傳人。”


    張老師講到這裏淚眼朦朧,他自己都沒有感覺到,很多孩子聽完這些話後,再看著張老師的淚眼,都不自覺地留下了淚水,也許他們不知道這是感動還是心疼,又或者是悲傷還是怒火,他們攥緊了拳頭,繃直了身體,即使是淚水也遮不住那一雙雙明亮的眼睛。種子種下來了,也許很快,也許很久就會生根發芽,茁壯成長,點亮未來的希望之光,即使發不了芽,它也會深深地埋在孩子們的腦海裏,直到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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