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山村已被孩子們的嘿哈聲喚醒了,這所山村學堂很小,一位老師,一群二三十個四到十二三歲不等的小孩子。學堂前孩子們排成三排,一個個紮著馬步,用力揮拳,好不認真,孩子們嘿嘿哈哈的聲音,像是比賽似的一個比一個聲音清亮,有的孩子更是繃直了上半身子,梗著脖子,深吸一口氣,歪頭對著旁邊的夥伴然後再用力吼出來,漲得滿臉通紅,眼神中帶著些許勝利的得意。張老師看著這些孩子,臉上充著笑意,一隻手輕撚胡須微微點頭,他不在意那些晨練中稍有些調皮動作的孩子,隻要不過分在他看來這都是童真,小孩子就應該保持天性,隨意而發,多了條條框框反而不好。


    張老師朝第一排第一個小不點看去,那裏有一個頭發稍長,發絲微卷的孩子,他烏黑明亮的大眼睛盯著前方,跟著旁邊稍大點的孩子嘿哈著用力揮拳,他叫齊鼎源,張老師還記得這孩子是所有孩子中年齡最小的一個,快三歲了,按照正常情況下,學堂是不收這麽小的孩子的,但張老師不在意,況且這孩子從一切表現和身體狀況來看還真不太像不滿三歲的孩子,從第一次給孩子們上課到現在,他讓這孩子練習的時候,他從沒有像其他孩子那樣哭過鼻子,逃過課,撒過嬌,每一次授課都認認真真地堅持到底,過程中也不曾叫過苦,而且聲音清脆,動作標準。張老師來這邊時間不長,上一任老師年紀大了,就迴家養老了,張老師便來到這裏,他準備在這裏常駐,看到這些孩子炯亮的眼睛,他知道自己來對了地方。經了解後才知道,齊鼎源住的地方距離學堂不遠,他剛會走路就經常來到學堂這邊,跟著這些比他大點的孩子咿咿呀呀地比劃,慢慢地,時間長了,他也就會了。


    晨練時間結束,到了上課時間,張老師給孩子們寫了兩個字“圖騰”,孩子們大多不認識這兩個字,尤其是第二個,不過小鼎源認識,他在今年入校前,他媽媽就給他教過很多字。張老師看著一個個孩子清澈的眼睛,甚是欣慰,“孩子們,你們知道這兩個字怎麽讀嗎?”


    孩子們有的疑惑,有的搖頭,有的鎮定自若,小齊鼎源直挺地坐著,很是認真地看著老師,張老師看著他問道:“你知道嗎?”齊鼎源站起身說到:“我知道老師,是圖騰”,張老師擺手示意讓他坐下然後對所有學生說到:“齊鼎源說的很對,就是圖騰,今天我給大家講一講什麽是圖騰,以及我們族人的圖騰是什麽”。“在講這兩個問題之前,我再問大家一個問題,大家知道我們是什麽的傳人嗎?”“我們是龍的傳人。”孩子們整齊而又大聲地迴答,張老師聽到這個答案後,更多的笑意布滿了他的臉龐,他向著孩子們走近了一步,站定身子開始講了起來。


    “很久很久以前,我們的祖先和龍生活在一起,龍生來就強大無比,唿風喚雨,無所不能,並幫助我們的祖先戰勝了各種各樣的災難困苦,我們的祖先為了感念龍,就漸漸地將龍印在我們的方方麵麵,甚至是將其隱伏到我族的血液裏,我們祖先世世代代傳承至今,丟失了很多東西,早已不見龍的蹤影,要知道以前是有龍存在的,他們就伴隨在我們祖先身旁,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龍離開了我們的世界,不見蹤跡,族長召喚也不見一絲迴應,龍不見了!”


    聽完這些話,孩子們安靜極了,一個個眼睛睜地老大,小嘴組成“o”型,半天沒有一個人說話。張老師打破了這份安靜,從講桌上拿起一卷紙,一幅畫有祥雲滿布,身上長滿鱗片的畫嘩啦一下突然向下打開,學生們盯著這幅畫看了又看,既新奇又迷惑,除了看到那一部分滿是鱗片的身體,其它什麽也看不到,突然齊鼎源大聲地問道:“老師,你這幅畫,我看不懂,這難道是龍嗎,為什麽隻能看到一點點身子,其它的都看不到,他的頭呢,有沒有和我們一樣的手和腳?”張老師笑了笑,看了看他,又掃了一遍其他學生,看到那些孩子同小鼎源一樣充滿渴望和希冀的眼睛,滿意地說到:“這就是龍,傳說中龍和我們人是不一樣的,他頭似駝,角似鹿,眼似兔,耳似牛,項似蛇,鱗似鯉,爪似鷹,掌似虎。口旁有須髯,頷下有明珠。嗬氣成雲,既能變水,又能變火,潛於江海,隱於雲霧。”“這幅畫為什麽不畫完整呢?”齊鼎源又問,“龍離開我們太久遠了,遠到現在畫他的樣子都要靠想象的地步,老師不想將他全部展現出來讓你們去看,老師希望你們根據老師所說的和這幅畫所體現的內容,在你們心中想象龍所呈現的樣子。”


    張老師說完,許多孩子就閉上了雙眼,靜靜地在自己腦海裏想象龍的樣子,不一會兒很多小孩腦海中就呈現出自己認為的龍的樣子。齊鼎源也不例外,他也閉上眼睛想象著龍的樣子:那是一個龐然大物,從頭到尾全身金燦燦的,他盤旋在空中,似在俯視大地,又似在了望遠方,突然他飛向遠方,須臾間就消失於天地,突然間又一陣長嘯,響徹宇宙,頃刻間他又迴到原來的位置,帶著滿是威嚴的神情盯著自己,許久,恍恍惚惚間雲霧漸起,他慢慢地消失了,連那清晰可見的鱗片都隱去了,仿佛從來都沒有出現在他腦海裏似的。齊鼎源慢慢地張開自己的眼睛,那就是龍嗎?他怎麽像是在自己腦海裏活著一樣,他莞爾一笑,搖了搖頭,再次看向老師。


    “你們看到龍了嗎?”張老師笑著問道,“看到了”,孩子們齊聲迴道,“好,那我也不問你們看到什麽樣子的龍,你們以後也可以在閑暇時分在腦海裏繼續想象龍的樣子,說不定在你們不同時間段,不同年齡段,龍會呈現不同的樣子。”“老師能給我們繼續講講龍的故事嗎?”一個小女孩問道,“當然可以,老師今天就是專門給你們講關於龍的傳說的。”


    “傳說這方天地初開,我們的祖先和龍就存在了,當時除了龍還有鳳、朱雀、白虎、玄武等眾多種族,這些種族大多和平相處,也有兇殘食人的很多兇獸,如檮杌、窮奇、饕餮、諸懷、猰貐等,他們相互爭鬥,諸天大戰,我族的先賢聯合龍族、鳳、朱雀、白虎、玄武等覆滅了這些兇獸,但先賢們也因為沒有龍族強大的生命力而相繼離世,隻留下我們這些後代世世繁衍,而我們慢慢地也失去了先祖的通天徹地的手段,漸漸地化為凡人,而龍族為了延續原來的友誼,繼續為我族唿風喚雨,化山川河流,陪伴我族非常長的一段時間,每當我族出現人皇,就有龍族成員顯化人間,然後伴隨人皇達到極巔就消失不見,但奇怪的是,不是所有的時代人皇出現都會有龍族出現,從古至今也不過寥寥,甚至於近古相繼出現了人皇也沒有出現過龍族,更甚的是那些記載於曆史的龍的相關史料也慢慢地隱去了,就仿佛有人故意要將相關的東西抹除一樣,所以我今天給你們看的那幅畫就成了這個樣子,老師也不能完完全全地確定龍的樣子,關於龍的傳說也僅僅留下了類似的隻言片語。老師也擔心有一天,龍徹底地消失了,甚至於我們的後世族人連我們是龍的傳人這件事都不知道了,所以孩子們,你們要努力在你們心中想象龍的樣子,將龍牢牢刻畫到自己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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