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躊躇著要不要把這些猜想法說出來,林若海卻又對我說道:“這個人可恥的程度或許你永遠也想不到。”


    “珊珊你有沒有在聽我說。”林若海眼睛裏燃燒著熊熊大火,卻又淚跡斑斑。我這時才明白林若海也是個有血有肉的人,碰到不平的事,也和我一樣激動異常,並不像表麵上的那樣雲淡風輕。


    在如今這個情況下,我還是別刺激他的好,到時候把他給激怒了,一個不小心就把我給砍了怎麽辦?於是我隻好口是心非地輕輕地拉了拉他的手道:“我在聽。”


    他詫意我的動作,卻一把抓住我的手道:“你不怕我了對不?”鬼才不怕你呢?你上次那麽決絕的要殺我。我這樣是真怕你一激動就把我給幹掉了,我必竟殺過你的義哥,還殺了你這麽多囉囉,你不恨我,我才不信呢?


    但是我表麵上卻不這麽說,我輕聲道:“林師兄,你抓痛我了,我們找個地方慢慢說,好嗎?”


    我決定以柔克剛,我可不想稀裏糊塗死在他手裏。他這才輕輕拉住我的手道:“好,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你跟我來。”


    我跟著林若海走過大廳,穿過一條走廊,一陣梅花香味撲鼻而來。我霍然驚奇道:難道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還種了梅花?


    我的猜測不錯,走廊的盡頭確實有大片的梅花林。我的天啦!這裏竟然真的有大片梅林。


    林若海牽著我的手慢慢邁入梅花林中,我吃驚地盯著這一大片的梅花傲然怒放,那枝頭上既有含苞欲放的花蕾,也有那白色的小花在鬥寒爭豔,更有那逐漸綻放的火紅花朵。


    火紅的花瓣,淡紅的花蕊上正掛著還沒來得及融化的雪花,映得梅花紅裏帶白,白裏透紅,煞是好看。


    想不到在這樣寒冷的季節裏,在這動蕩不安的歲月裏,竟然還有這樣一處世外桃源。


    我驚歎之下,不覺吟起毛澤東那首:“卜算子,詠梅”來:


    風雨送春歸,飛雪迎春到。


    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


    俏也不爭春,隻把春來報。


    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


    呤完又道:寶劍鋒從磨礪出,


    梅花香自苦寒來。


    我一時間忘記了身在何處,也忘記了我身旁還有一個林若海。


    我悄然迴頭一看,發現此時的林若海驚得張大了嘴巴,竟然一臉花癡模樣地望著我,眼神中族族火焰開始跳動起來。


    壞了,我暗叫不好,這樣的眼神隻有在熾熱的戀人眼中才能看到,他定是被我口中呤出的詩驚豔到了,從而開始心悅於我。


    我這可是盜了毛主席的詩啊!又不是我寫的,可是真要問起來,我又不能說出這詩出自何處。想到這兒,我的臉開始紅了起來,倍感羞愧。


    估計是現在這個情況,別人對我的誤會,隻會越來越深。因為在別人眼裏,我們現在或許就是那一對含情脈脈的戀人,他癡呆,我臉紅。


    幸好這兒就我們兩個,要不然這醜可就出大了。正這樣慶幸著,忽聞一聲:“若海,你什麽時候到的,為什麽不事先通知我們呢?”


    林若海立即迴過神來,但仍舊緊緊抓住我的手卻不肯放下道:“田嬸,我們剛到沒多久,就想帶珊珊來看這片梅林。”


    “哦!”那叫田嬸的中年婦女道。


    “若海,為何這麽久才來這裏。可讓你田叔好一通等啊!”田嬸含淚又道。


    林若海微笑著朝田嬸道:“我先和珊珊在此看看梅花,再去看田叔。麻煩田嬸幫我和珊珊各準備一套衣服。”


    我這才注意到我們身上的衣服上全是血跡斑斑,從昨晚到今日上午我一直處在悲傷,放縱,緊張和興奮之中,忘記了自己還穿著這一身血衣。


    很奇怪是林嬸好似對我們衣服上的血跡斑斑毫不在意,相反有幾分欣喜。


    林若海注意到了我的尷尬道:“沒事,田嬸知道我們肯定殺了人的,這麽多年來,她見過的血腥場景很多了。”


    田嬸迴道:“好,我和你田叔先去準備飯菜,你這麽久沒迴來,得好好陪陪你田叔喝兩杯,聊聊天。”說完很快就消失在梅林的盡頭。


    “我與你說說田叔田嬸的故事如何?”林若海又道。


    我不語,我真的沒有喜歡聽別人講故事的習慣。因為那是別人的故事,別人的隱私,搞不好得了別人的隱私,還得替別人保密,這不是自尋煩惱嗎?


    但此時我卻別無選擇,林若海已經拉著我的手來到了幾株梅樹中間的長方形石板凳旁,同先前一樣脫下了身上的貂皮披風鋪在石凳上麵。


    他拉著我坐了下來道:“田叔田嬸在我跟著師傅學藝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在這裏了。這片梅林就是他們一直在打理,他們本來有一個女兒,叫田婷婷,如果現在還在世的話,年紀就跟我差不多大。”


    “她本來是跟著我們一起學藝的,可是在她12歲的時候。也就是十年前,我師傅又收了一個徒弟,也就是我前麵跟你說過的黃青宇。那時杞師哥已經學成離開,本來是我跟田叔田嬸的女兒田婷婷一起練劍,一起玩耍,我們相處很快樂,她把我當成親哥哥,我也把她當成親妹子。”


    “但是因為黃青宇的到來,打破了我們的平靜生活。黃青宇,這個人我記得,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蓬頭垢麵,髒汙的長發,髒汙的外衣,髒汙的赤膊,髒汙的短褲,一切乞丐的特色他都具備。”


    “後來聽師傅講,他是在路上撿到黃青宇的,當時他正被幾個乞丐欺負,師傅見他可憐,就救了他。哪知道,他卻是個孤兒。師傅心生憐憫,而師父師母多年無所出,就幹脆帶迴來把他當兒子養。”


    “我和婷婷都有些可憐他,我把他當弟弟,婷婷把他當親哥。十幾歲的青少年天天在一起天天玩耍,打鬧,注定要出事。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婷婷很少跟我在一起玩,她天天跟黃新宇在一起。”


    “三年之後,我十七歲,藝有所成,父母托人來信催我迴家,卻出了一件大事。婷婷婷的肚子突然間大了,開始以為這是生了什麽病?請醫生看過之後才知道是懷孕了。田叔田叔見此就來找我師傅和師娘問即此事。師傅把我和黃青宇找來詢問,這事不是我幹的,我肯定是不承認,沒想到黃青宇他也和我一樣不承認。”


    “事情到了這一個地步,就隻好找來婷婷相問,婷婷卻羞於迴答此事,見黃青宇又不承認,情急之下竟然拔劍自刎了。”


    “田叔田嬸自然把婷婷的死,怪在了黃青宇的頭上。可黃青宇好像根本就不曾做過一樣,死不認罪。氣得師傅要把他逐出師門,可是師母心疼黃青宇,這看著長大的孩子,如何舍得,黃青宇這才留了下來。”


    “因為發生了這件事,我也推遲了半年才迴家。但在這半年中黃青宇又做了一件大事,這個可恥的黃青宇就是個衣冠禽獸。他竟然趁師傅出門不在的時候,在茶水中放蒙汗藥,迷暈師母之後,奸汅了師母。”


    ”師母受辱之後,認為家醜不可外揚,留下一封遺書,即服毒自盡。黃青宇自知難逃罪責,在師母自盡之後就卷起家中錢財和劍譜離開了這天行峰。”


    “待師傅迴家看了師母遺書之後憤而下山追捕黃青宇。之後師傅輾轉流落到虞灝家當劍術教師,這才又收了虞灝師弟。我也是在那一年離開了這裏,離開了師傅,迴到了家中。”


    “從那之後,我跟師傅一樣,到處打聽黃青宇的下落,但一直都杳無音信。直到有一天聽師傅說,終於發現了黃青宇的蹤跡,但他已經成為了趙高的門客。”


    林若海一口氣就把黃清宇所幹的奸淫之事說了出來,我聽了之後炸掉了舌頭,這簡直震驚了我的三觀。試想一下一個17歲的少年誘惑了自己的師妹,又迷奸了自己的師母,後又偷走了師傅的家當和劍譜。


    這個人的品德不是一般的壞,而是壞到了極點。可是這一切,又與這天行峰的土匪有什麽關係呢?這天行峰本是林若海的師門之地,為什麽又成了土匪窩呢?而田叔田嬸,為什麽一直還留在這裏呢?


    我腦海裏浮出了這幾個問題,正想問林若海。卻聽到林若海用他那悠長深遠的聲音繼續講道:“師傅當時已和杞師哥相遇,並同去了虞家當教習。打聽到黃青宇的去向後,師傅要去找趙高要人,杞師哥定要跟著去。”


    “沒想到的是,趙高這鵪人開始答應的好好的,最後卻使人投毒在師傅的茶杯裏,而杞師哥當時不知什麽原因,而沒有喝那杯茶水而幸免於難。隻是卻遭到了黃青宇的報複,當即喊人把杞師哥打得鮮血淋漓,並割掉了他的舌頭扔在路旁,後被秦子嬰五歲的兒子秦景煜讓家人相救,此後他一直呆在秦家。”


    原來如此,怪不得老杞一直不願離開秦家,怪不得他說要是那次死了,要我替他找趙高報仇。不是他不想報仇,而是他的仇人太過於強大,他根本無從選擇。


    “那你師傅,後來呢?”我輕輕問道。


    林若海又說道:“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或許是良心發現,黃青宇把師傅的屍體最終運迴了天行峰與師母合葬。


    我當時已經迴鹹陽老家,事實上師傅當年之事,我知道後怒氣衝天,想直接衝去趙高府上,把趙高和黃青宇的狗頭給砍了以祭師傅師母在天之靈。但趙高步步高升,黃青宇又是他的左右手,實在難以得手。”


    “但我每年都要迴這兒祭奠師傅師母,這兩年我感覺好像有些不對勁,這裏竟然人來人往,沒想到竟然是藏了一窩土匪,奇怪的是而田叔田嬸卻一直留在這裏打理這這個梅林,土匪卻沒有傷他們分毫。自此,我心裏存了疑慮。”


    “有一迴,我來祭奠師傅師母後,就問他們這些人到底是哪裏來的?田叔田嬸這才告訴我,這是黃青宇招來的人,說要在這裏招兵買馬,幹大買賣。”


    “我就大發雷霆說,你們怎麽不阻止他們,為什麽不告訴我。田叔田嬸這才說道:不告訴我是為了我好,他怕我再去找趙高和黃青宇報仇,枉送性命。而黃青宇給了他們留在千行峰的權利。他們也想留在這裏陪著他的女兒,陪著我師父跟師母。他們說如果他們也走了,這裏就真的成了盜匪的天下了,師傅師母婷婷留在這兒太孤單了。”


    “所以你昨晚才和我一起殺了這些土匪,因為他們根本不是你的人,他們都是你師弟黃青宇與趙高的走狗。”我道。


    “對的,昨晚你並沒有殺我的人,反而是殺了我的仇人,這些年我一直都想趕走他們,但我家裏人說不能打草驚蛇。所以我一直忍著,是你的勇氣告訴了我,我不能再讓他們霸占這天行峰,這是我師傅的地盤,這裏有我很多童年的迴憶,我十七歲之前有一大半時間是在這裏渡過的。”


    “但我還是殺了你的義哥。”我小聲道。


    “殺我義哥的事,這還真不好說。我就是在一個多月前來此碰上黃青宇那個卑鄙小人的,我路經此地特意過來祭奠師傅師母。沒想到還沒來到這裏,就和他在路上撞見了,仇人見麵分外眼紅,接著我們就吵起來了,我雖然武功比他高,但是他當時身邊有幾個高手,而我就一個人。”


    “總之我被他們多人圍攻,正在此時,石門山的大當家帶人路過此地幫了我,帶我來到了他們石門山的土匪窩,後來自然而然成了八拜之交。我本來是想用武力征服他們,用儒家思想使他們服從我。我想建立一支隱秘隊伍,既可以保護自己,又可以行俠仗義,沒想到被你半路給毀了。”林若海輕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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