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玉年紀輕輕一小姑娘,說起話來還真不怯場。


    當然,這麽多人受到感染的原因,也跟這段時間她傳出去的“人設”有很大關係。


    仿佛受到了鼓舞,林初玉繼續道:


    “當然了,有人要問,萬一出現今天這樣的情況,有人故意拿著劣質貨物要來我們家的攤上鬧事訛錢怎麽辦?”


    說著她淡淡掃了眼那錫紙燙的姑娘。


    眾人隨著她的視線都看過去,把剛才還趾高氣昂的那姑娘羞得是恨不得埋頭逃跑。


    “其實有辦法,”


    林初玉自信地抬起臉:“我大可以請來服裝監管局的同誌,讓專業的人替我們分辨。”


    “這服裝裏頭的材質、版式、設計等等,門門道道可多得很,但我保證,隻要是我們攤子上賣出去的裙子,我就有辦法讓監管局的幹部同誌幫忙鑒別分辨清楚。”


    “剛才說了,我們劣一賠十。”


    “但反過來,要是我們無端遭人誣賴的話,等請來監管局的同誌作出證明,我就隻好報給公安,把那個無賴給扭送進去,交給公安來處理!”


    她這番話說完,在場的大家夥都比較信服了,紛紛議論起來。


    “好家夥,還能這樣?”


    “這小丫頭真大氣,劣一賠十!”


    “她說話挺有底氣的,這麽說,剛才那直嚷嚷的姑娘該不會真是故意來找茬的吧?”


    “看見沒?那人都想溜了,現在屁都放不出來一個,她就是個騙子!”


    錫紙燙也隻是個十七八的姑娘,哪見過什麽場麵,聽林初玉言之鑿鑿說要請啥監管局的,還要把她扭送給公安,她整個人都慌了。


    想跑又跑不掉,頓時哭喪著臉求情:


    “不關我的事,真不關我的事啊……”


    “我這裙子是人家給我的,我哪裏知道到底是不是你們家的海鷗裙,你、你快放開我!我不要你們賠了還不行麽?!”


    這時,雜亂的人群外有一個人擠了過來。


    正是房燕玲。


    她眼底掠過極度難看的情緒,原本壓根不想站出來,但也擔心這錫紙燙一個守不住嘴會把事情都說出去,那就完了。


    心裏罵著表妹找的這個人簡直蠢得要死,被嚇唬兩句而已人就傻了。


    她麵上則是依舊佯裝出笑容,首先看向薑凝,神情十分不解:


    “小凝,這到底是怎麽了?”


    “我瞧著這邊突然這麽熱鬧,大老遠還不知道是咋迴事,不過聽著,怎麽有人扯到我攤子上來了?”


    房燕玲滿臉毫不知情的無辜。


    薑凝聽她現在巴巴親熱地喊自己,也是好笑。


    哦,這就慌了?


    “其實我插句嘴,我覺得這姑娘是不是搞錯了,有什麽誤會啊?咱東門大街這邊賣的海鷗裙那質量可沒得說!她也許是聽別人亂傳了什麽而已。”


    “大夥都是街坊四鄰的熟人,有什麽誤會說開就好了,小凝你說對不?”房燕玲一副笑吟吟的大氣模樣。


    “畢竟做生意嘛,都講究一個以和為貴!”


    然而她狀似大氣地說出這番話,卻沒有多少人理會她。


    連薑凝也沒有搭理她。


    倒是那個錫紙燙聽到房燕玲暗示的話語,心裏恨恨想,這個姓房的也是沒本事的,現在看鬧大了就出來和稀泥了?!


    但她也隻能咬牙順著房燕玲的話說,嘴上一個勁兒賠禮道歉,連連說是自己誤會、搞錯了。


    薑凝看向林初玉。


    林初玉微微點頭,她剛才說要請來監管局的人還有報公安什麽的,其實也就是嚇唬嚇唬那幾人。


    敞開門擺攤做生意的,沒什麽大事,不可能真把公安給鬧過來。


    有不少客人忌諱這個,看見公安就覺得你攤子上出過事,不吉利,以後就不來你這裏買了。


    她剛才也是跟薑凝商量了幾句,覺得嚇唬人的同時,正好趁此機會把攤子質量好的名聲打出去。


    以後提起她林初玉的攤子,都知道“假一賠十、劣一賠十”,這就是大夥買得放心的保障。


    眼下話說到位了,大夥也站在她們這邊,林初玉不打算再糾纏下去,也決定盡快結束這場鬧劇。


    於是林初玉看向房燕玲,淡漠開口:


    “房老板,你這話說的,我倒要謝謝你替我大方了,如果真是誤會一場,我們當然也不想得理不饒人。”


    “其實我看也是,這姑娘看著像腦袋裏裝不了啥東西的,她怎麽會故意往我家攤子潑髒水呢?”


    房燕玲連忙接話:“就是啊……”


    “嘖嘖,那估計就是被人當槍使了,你說說,那個想盡心思往我家潑髒水的人,她是得多嫉妒我家攤子得到了這麽多街坊四鄰的喜歡啊?才能幹出這種生孩子沒屁眼的事!”


    “噗——”人群裏有人沒忍住,樂出聲。


    房燕玲眉頭一擠,嘴唇抖抖,臉上變了幾變,終究是沒敢說出什麽來。


    林初玉狠狠嘲了幾句,把房燕玲說得都快繃不住了。


    這才對那錫紙燙姑娘道:“你現在承認錯了,大夥都看在眼裏,我們也不多追究了,當著大家夥,你給我們道個歉,並保證以後絕不再抹黑我們攤子,這事就算了。”


    錫紙燙大大鬆了口氣,看看周圍人們或奚落或輕蔑的視線,腦袋瓜子裏跟漿糊似的,無比後悔今天答應攬下這事,慘白著臉色鞠躬道歉。


    房燕玲在一旁也默默鬆口氣。


    她以為這事就算揭過去了,看向林初玉和薑凝的視線中隱隱含著怨惱。


    這個姓林的小丫頭片子,還真不是個善茬!


    還有薑凝,她也變了!


    她看著事情過去了,準備開溜。


    沒想到,一旁那許久沒講話的富態姑娘卻忽然又出聲。


    “真是不要臉皮,自己家賣的裙子褪色崩線成那樣,扔在路邊狗都不要,還好意思跑來看別人家熱鬧!”


    房燕玲一下子尬住了。


    瞧瞧四周,不少人還盯著這邊看。


    也是,還有自家攤子的事呢!


    她隻好硬著頭皮迴過身解釋:“姑娘,你是不是也搞錯了?你說的那情況,不可能是我們攤上賣出去的裙子,你看我自己身上穿的就是我自家的海鷗裙,還有不少姑娘都穿著好好的,你可不能亂說啊!”


    開玩笑,要是讓這人反過來給她攤子潑髒水,她這生意以後就別想做了!


    富態姑娘卻一臉鄙夷:“我可不像某些人張嘴就亂叭叭,褪色的裙子我現在還留著,就跟地上這條一模一樣!要不我也去找那什麽監局的同誌過來,就說有人打著假海鷗姑娘的名義賣粗製濫造的東西!”


    房燕玲頭都大得不行了,知道今天自己這是要徹底認栽了。


    隻是這質量問題是絕不能當眾認下的。


    咬牙:“……姑娘,就算你是在我家攤上買的裙子,但我瞧你這體型,你可能是不適合穿海鷗裙吧?你自己把裙子給撐崩了,還能怪我們嗎?你也不看看,這街坊四鄰都穿著我家的海鷗裙,她們都穿得挺合身的!”


    富態姑娘本來還不冷不熱的態度,聽見這話眼睛一下瞪圓,倒吸一口氣,徹底被惹惱了!


    “你說什麽?!”


    “你話裏話外意思是在罵我胖,覺得我胖子就不配穿你家的裙子是吧?!”


    她手指頭直顫,咬牙切齒指過去:“好!大夥都聽見了她說啥沒有?這個房老板可是說咱們長得高點胖點的姑娘就不配在她家買裙子!真是出奇了,老娘買個東西,老娘花了錢倒還花出錯了!?”


    房燕玲沒想到對方這麽激動,隻怪自己剛才一時圖嘴快,可這下想解釋也來不及了。


    苦著臉連聲道:“哎呀我、我可不是那意思!你可別誤會!”


    隻是剛才那話已然引起了公憤。


    在場穿著海鷗裙的姑娘也不是人人都有一副玲瓏身材,高的矮的瘦的胖的都有。


    這世界上的人本就是各花各色,你一個賣衣服的,你倒還挑剔起顧客的身形?別是腦子被驢踢了!


    “什麽人啊?有你這麽開門做買賣的嗎?明明是自家裙子質量差還好意思嫌人家姑娘胖,你要點臉吧!”


    “真不像話!”


    “胖子咋了?胖吃你家大饅頭了?我看你身形也沒多好嘛!不對,你不隻是身形不好,你口氣還臭!咦,熏得咧!”


    “要我說,這個房老板真是下作,先前就冒充小林海鷗姑娘的名氣,現在又妒忌人家攤子生意好,忙不迭往人家身上潑髒水,啐!這樣做買賣的,就等著賠死你得了!”


    如果說到剛才為止,眾人大多還隻是在單純地看熱鬧吃瓜。


    現在房燕玲的這番話,就讓他們徹底置身局內、真情實感地怒了。


    大家鬧鬧哄哄,紛紛朝房燕玲嘲諷唾棄。


    房燕玲這下也慌神了,臉上轟然一片,紅一陣白一陣,麵對這麽多張嘴,實在再無力開口辯解反駁。


    無奈之中,她隻好看向薑凝,急得眼淚都快出來:“小凝,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不是那種人啊!我剛才幫你們攤子說話了,你也快幫幫我跟大夥解釋解釋啊!”


    薑凝心裏直發笑。


    這事原本就這樣過去了,她口頭上向胖妞道聲歉、嘴上賣個好,也就沒什麽大事了。


    誰讓她嘴巴硬要犯這個賤呢?


    房燕玲啊房燕玲,仗著自己是重生迴來的,就變得心高氣傲,以為自己仗著先機就一定能如魚得水。


    錯了!


    薑凝心裏好笑,麵上則十分失望無奈,搖頭說:“燕子,你我姐妹一場,可我沒想到,你從一開始學我們攤子賣海鷗裙就算了,現在還想朝我們潑髒水,你簡直太惡毒了。”


    “我不懂,以前你根本不是這樣的人啊,你不會做這些上不了台麵的事的,現在怎麽變成這樣……”


    說著,她眼中忽然升起一抹懷疑。


    “難道,你不是燕子?!”


    “對,對。”她瞬間想起所有不對勁的地方,眼中深深懷疑的目光直直朝房燕玲射去,“以前燕子不愛打扮,可自打我結婚後,你簡直大變樣!”


    “以前你也不喜歡和男人接觸,可現在你是一個接一個地換著相親對象……”


    “這太奇怪了!”


    房燕玲站在原地,是越聽越害怕。


    她本就心虛,心想,難道薑凝真的看出些什麽來了?可她到底該怎麽解釋……


    麵對眼前鬧哄哄全都朝她撲來的話語議論,同時還頂著薑凝懷疑的眼神,她腦袋瓜子都要裂開了。


    心想,是啊!自己可是大變樣了,自己可是重生的!


    為啥要在這裏受這種委屈!?


    這些愚蠢的人,見識淺陋,根本什麽也不懂!


    她左右看看,蒼白著一張臉跺跺腳,幹脆轉身就重重推開周圍的人跑了!


    跑走很遠,還能聽見那些人起哄奚落的聲音。


    薑凝收迴視線,眼中淡淡,深藏功與名。


    真是不經嚇唬。


    懷疑了她幾句,她就自亂了陣腳。


    就這,還想做生意賺大錢呐?


    那帶頭起哄的富態姑娘看著人跑了,心滿意足地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這時才脫下自己身上那件黑色大襯衫。露出裏頭一身紅豔豔的海鷗裙。


    雖然姑娘是比較富態,但皮膚好,這裙子腰身版製好,襯得她人都水靈洋氣了起來。


    “瞧見沒?這件才是我第二迴在林老板攤上買的裙子,我這麽胖,還不是穿得好好的?一點都不繃!可不像某人說的,身形胖就不配穿海鷗裙!我還偏要穿了!”


    人群中不知誰帶頭響起一陣鼓掌。


    薑凝和林初玉也相視一笑。


    在大夥興高采烈的議論聲中,這場鬧劇終於結束。


    後來林初玉才知道,這個突然出現幫了她們大忙的胖妞,原來就是薑凝提前安排好的熟人!


    人家就住在東門大街,是她們攤子不遠賣幹貨那家的姑娘,小名還真叫胖妞。


    薑凝之前就感覺房燕玲肯定會搞些什麽小動作,她早找上門去,送了條海鷗裙給胖妞,拜托為人爽快的胖妞在她們攤子遇到什麽事情的時候可以作為顧客站出來,為她們說兩句話。


    畢竟如果真碰著什麽找茬的,出了事,即便不缺群眾基礎,也需要一個牽頭開口的人站在她們這邊。


    倒是沒想到,胖妞腦瓜子這麽聰明!


    她先混在人群裏按兵不動,緊接著以牙還牙,把那兜髒水給原模原樣潑了迴去!


    事後幾人對胖妞是連聲道謝。


    胖妞叉起腰,非常灑脫:“就她,還嫌我胖呢?也不瞧瞧她那慫樣!瞧著吧,她那攤子絕對做不起來了!”


    她王胖妞可記仇得很!


    怪她胖是吧?


    行,趕明兒她有事沒事就上姓房的那攤子邊晃悠!叫今天沒吃著熱乎瓜的大夥都知道她房燕玲鬧出的光輝事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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