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的計劃很成功,他也用自身證明了,擅長權謀的人軍略不一定好,但擅長軍略的人玩弄起權謀來很是得心應手。


    畢竟都是布局找對手,遠交近攻,利益互換而已,他熟悉的很。


    當然軍略不是指武略,而是指戰略。


    郭嘉的終極目的其實就是死三個人,然後讓天下大亂。


    是真正的天下大亂,不顧朝廷禮法,諸侯互相攻伐的時代正式開啟了。


    這一切原因隻是因為死了一個不合法的帝王,一個同樣不合法的邊州刺史,一個邊軍的小卒。


    死的帝王是袁家所立的合肥侯劉堅,他的死狀很淒慘,腦袋被人擰了整整一圈。


    並且吳縣開始流傳一則童謠:一橫一豎,國之泱泱。十者偏上,當為帝王。


    一橫一豎是什麽?或許其他人不清楚,但揚州百姓卻都知道,袁術被劉堅封為了恆侯。


    恆侯,袁術。橫豎,國之泱泱。


    什麽是十者偏上?不是一,也不是五。袁家這幾位有能力的人中,袁術有長兄袁基、庶兄袁紹、堂兄袁遺……


    這一切似乎都指向了袁術,可這真的說的事袁術嗎?


    不。一些真正聰明的人會發現,這句童謠其實很模糊,隻是否定了禮法上最有繼承權的袁基而已。


    豫州、揚州、徐州的形勢瞬間緊繃到了極點,三袁同時開始整備軍隊,給出的理由都很充分。


    袁基需要徹底平滅豫州的黃巾和宗賊,豫州挨著荊州,宗賊這種東西是會傳染的。


    袁紹則準備攻打下邳,張邈雖然也是黨人,但他弟弟張超根本就不服袁紹,占著廣陵不走了。


    袁術更簡單,知名反袁份子劉繇就在會稽,隻要是能讓他袁術不痛快的事劉繇幹起來都痛快。


    說是這麽說,但真動手的一個沒有,江南江北此時猶如一汪春水,隻待清風拂過,攪起波瀾。


    死的刺史是自封的並州刺史丁原,他的下場同樣不怎麽好,被自己的義子呂布一戟戳死。


    殺死義父的呂布自領了並州刺史,並派人向董卓的朝廷寫下順表,表示臣服。


    緊接著他便親自率軍攻入太原,占領了晉陽。


    原本呂布不想打晉陽的,王家人和王弋有關係,他派人客客氣氣的勸說王家人,希望對方能搬到幽州去。


    畢竟幽州那個才是真大腿,呂布這裏隻是個小破廟。


    然而不是所有人都是陳震,王家人也不都和王弋有關係。


    狂妄的三家王氏根本就沒將呂布放在眼裏,他們覺得連王弋都能被他們打跑了,呂布算是個什麽東西。


    呂布確實不算什麽東西,他用事實證明王弋至少講道理,而他呂布不講。


    瘋狂殺戮之後三家王氏終於屈服,他們居然跟著上黨王氏迴到了上黨郡,可恥的對黃巾投降了。


    憑白得到一大塊地盤董卓本來應該很高興,但他現在卻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公孫瓚和馬騰打起來了,原因竟是因為一個小卒。


    小卒是個無名氏,沒人知道他姓甚名誰,家在何方。


    他隻是倒黴到某一天出城被胡人幹掉了,正巧被人看到幹掉他的人拿著馬騰的旗幟,正巧這些人還分辨出這夥胡人出自南匈奴欒提於夫羅部。


    得知這個消息後,看著馬騰和長安狗咬狗正起勁兒的公孫瓚瞬間暴怒,他允許手下被人殺死,但決不允許手下被胡人殺死。


    於夫羅正幫助馬騰打長安,那沒什麽好說的,打馬騰就對了。


    被攻擊後於夫羅很委屈,這段時間他可是老實本分的很,前段時間來了個貴客,是幽州方麵的特使,來詢問他們想不想來互市做生意。


    於夫羅當然想了,幽州周邊的胡人隻有他們南匈奴沒和幽州達成共識,其他的什麽鮮卑、烏桓、夫餘、高句麗都能在高顯開店,隻有他們南匈奴擺攤都被人罵。


    遇到天上掉餡餅這種事於夫羅不會覺得餡餅有毒,而是決定一口吃掉。


    特使是三個人,一個老頭、一個少年、和一個小女娃。這些天於夫羅天天好好招待,生怕對方不同意。


    可就在和特使準備簽署文書的時候,倒黴催的公孫瓚打上門來,說要討公道。


    特使當場拒絕簽署文書,認為南匈奴這條商路非常不安全,會影響到互市的口碑。


    於夫羅怒了,他招誰惹誰了?想做個生意怎麽就這麽難?他還沒討公道,公孫瓚討你大爺的公道!


    為了展示自己有保護商隊的武裝力量,於夫羅當即給特使表演了一個什麽叫匈奴輕騎,天下無敵。


    一時間公孫瓚都被打懵了。不過懵歸懵,這梁子算是結下了。


    公孫瓚帶著殘餘的兵馬迴到北地郡後,點起所有兵馬浩浩蕩蕩來找馬騰分個高下。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除了在益州收拾宗賊的劉焉和偏安一隅的士燮以外,所有諸侯都動了起來,紛紛調兵遣將,大有一決生死之勢。


    什麽?你說還有荊州的劉表和青州的曹操?


    不好意思,這兩位也沒閑著。


    劉表似乎因為劉堅的死對袁氏很不滿,集結了三萬人馬屯於江夏,兩萬人馬屯於南陽。雖然沒有出兵,可目的昭然若揭。


    曹操也一樣,趁著王芬進攻幽州的間隙,他集結了兩萬人準備將平原拿迴來。


    結果被太史慈揍得灰頭土臉,隻得掉頭去兗州剿賊去了。


    這一次曹操見識到了什麽叫財大氣粗,太史慈也不跟他墨跡,打仗全程箭雨覆蓋。


    三次交手太史慈一共射了幾十萬支箭,弄得曹操想要收屍順便順走點兒箭矢都不行。


    當然,盡管現在局勢非常緊張,萬眾矚目之戰依舊在範陽,那裏的大戰將會決出北方的霸主。


    到底是新一代的王弋更勝一籌,還是老一輩的王芬老而彌堅,一切尚未可知。


    如果這些諸侯知道眼前的這種局麵完全是郭嘉為了服務於範陽之戰而一手策劃的,不知道該作何感想。


    郭嘉比王弋還要小兩歲,如今才僅僅十七,和他的主公王弋一樣都沒有行冠禮。


    就是這兩個加起來還沒有四十的小家夥兒一手攪動天下風雲,到底是年少有為呢?還是時勢造英雄呢?


    沒人知道,因為沒有人看穿兩個人的謀劃。


    天縱英才郭奉孝,初露崢嶸!


    抱歉,應該是三個人,那場會議簡雍也參加了,不過也隻是參加了。


    現在已經進入了五月,春暖花開之時,真是勞作的好天氣!百姓們紛紛拿起農具開始為明年的溫飽忙碌。


    五月,也是……打仗好天氣,王芬終於造好了所需的攻城器械。


    其實他早就造好了,隻是他手下的士卒被他折騰得病倒了一片。


    冀州士卒也是皮實,被王芬來來迴迴足足折騰了大半個月才終於開始生病。


    其實不過是流感而已,可在那個時代流感就是要命的病。


    也不知王芬差還是運氣好,華佗老先生聽說之後從青州趕來治好了。


    雖不能說是藥到病不除,至少是治好了,沒死多少人。


    王芬不禁感歎果然天命在他而不在王弋,傷寒這種疾病他都能戰勝。


    天命在誰這種事不好說,不過王弋偷家的部隊已經在冀州了。


    趙雲和徐榮其實到達冀州已經有不短的時間了,隻是兩人在常山趙家待了足足一個多月。


    趙雲可不是什麽寒門子弟,曆史上他被常山郡舉薦帶義兵相助公孫瓚,怎麽可能是一般人家?


    隻是讓徐榮沒想到趙家這麽大,供著五千騎兵人吃馬嚼的眉頭都沒皺一下。


    但這拖的實在是太久了,要不是因為趙雲曾經是王弋的近衛,徐榮已經上軍法了。


    “子龍,我們是時候出發了吧。”徐榮叫來趙雲詢問,話雖然是詢問,可語氣卻不容置疑。


    然而趙雲卻說道:“徐將軍稍候,再等等,就快了。”


    再等等?什麽意思?


    徐榮一怔,疑惑的問:“難道……主公有密令?”


    “沒有。”趙雲搖搖頭解釋道:“軍師和翼德將軍的計劃您也看過,主公想要個完整的冀州而不是殘破的冀州,劫掠冀州各地隻會讓百姓畏懼我們。我們斷了王芬的糧草,以王芬的為人要麽會大軍迴救,要麽會瘋狂攻城。不論哪種選擇,他都不會討到便宜。”


    說罷,趙雲拿出地圖,開始解釋自己的謀劃:“我們拿下常山,然後用常山太守的印信詐開盧奴,這樣王芬兵敗之後隻能走高陽。如此一來我們不用擔心被圍剿,王芬的軍士多大是步卒,我們可以隨意突襲。”


    “計劃是個好計劃,問題是我們怎麽拿到常山太守的印信?我們二人喬裝去元氏幹掉那個太守嗎?”徐榮對趙雲的計劃提出了質疑,他們隻有五千騎兵,攻不了城。


    趙雲沒有解釋,隻是說道:“再等等,應該就快了……來了!”


    趙雲耳朵忽然一動,不多時趙雲的兄長托著一個木盒走進來笑著說:“二位都在呢,子龍啊,不負所托。咳咳……”


    趙雲趕忙走上前說道:“兄長,不如你去幽州吧,主公身邊有很多醫士,醫術都很高明。”


    “不可!子龍你要記住,侍奉主公不可恃寵而驕,不可以權謀私,當盡心竭力輔佐王幽州!”兄長訓斥趙雲的語氣很嚴厲,隨即話鋒一轉拍了拍他說道:“趙家隻有你我二人,你去做了將軍,總要有個人看家吧。放心,我故去之後這些都是你的老婆本兒,哈哈……”


    “兄長!”趙雲有些羞惱,他確實是大齡未娶青年,可他主公不也一樣嗎?這有什麽好催的?


    兄長沒有繼續和他開玩笑,而是臉色一沉說道:“常山太守印信在此,還不速速行軍!更待何時?”


    “兄長……”趙雲看著臉色蠟黃的兄長,一咬牙接過印璽之後交給徐榮說道:“徐將軍,常山太守印信在此,請下令吧。”


    “趙雲聽令!集合人馬,隨我兵發盧奴!”


    徐榮麵色一正,指揮趙雲去集合兵馬。見趙雲離開,徐榮對他兄長說道:“趙家主。您還是去幽州看看吧,主公很看重子龍的。”


    “不了,故土難離啊……”兄長擺擺手,行了一禮後徑直走出了房間。


    徐榮和趙雲帶著人馬走出莊子的時候發現兄長就坐在莊子門口曬太陽,兩人沒有多說什麽,兄長揮了揮手,趙雲也隻是點了點頭。


    望著離去的人馬,兄長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嘴裏喃喃道:“子龍啊……子龍,不錯,很好。月啊,子龍也算是有所成了,我就要去與你相見了,快了……就快了……”


    行軍途中,徐榮終於沒忍住問出了心中的好奇:“子龍,你家應該是冀州大族吧?難道常山太守是趙家人。”


    “不是,我家曾經是大族,如今已經沒落很久了,現在隻有我兄弟二人。”趙雲搖搖頭,神色有些哀傷的說:“常山太守不是趙家人,是我兄長的嶽父。嫂嫂早亡,兄長也沒有續弦,這些天他一直在勸說太守向主公投降。兄長才能勝雲十倍,隻是不曾為官。”


    “為何?”徐榮脫口而出,隨即便意識到問錯話了,以趙雲兄長的身體,為官隻會讓他活的更短。


    趙雲沒有迴答,氣氛忽然有些沉悶。徐榮也不是個善言辭的人,隻得一路低頭行軍。


    等到了盧奴天色已黑,趙雲用印信騙開城門直接將這裏接管。過程非常輕鬆,兵不血刃根本沒費什麽力氣。


    兩人帶著盧奴守將呂威璜來到糧倉後瞠目結舌,這糧食也太多了吧?足夠幽州用一年的,而且是整個幽州所有人!


    “王芬賦稅幾何?”趙雲陰沉著臉,踢了一腳呂威璜。


    呂威璜趕忙說道:“主公……哦哦,王芬定下的賦稅是十稅四。”


    十稅四並不低,可在那個年代王芬可以稱得上是聖人。


    天下間除了兩位姓王的和劉表以外,其他地方的賦稅高得離譜,有些地方甚至不降反升,比如曹操的青州,居然達到了恐怖的十稅八!


    不是曹操不給活路,關鍵是袁紹刮的太幹淨了,他得保障軍隊的基本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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