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力迴到台上唱歌的麗鶯姑娘,付如絲默默盯著台上唱歌的姑娘,細細咂摸著她歌曲中的意味。


    莫名其妙的直覺,付如絲就覺得似乎這人並不是自己的姐姐。


    四海玨的大廳內,為了給這位姑娘營造氛圍,店家點上了很多的蠟燭。


    昏黃的燈光下,朦朦朧朧,加上燭光搖曳時閃爍的影子,一室旖旎,曖昧盡顯。


    再伴著台上的姑娘吟誦的詞曲,更是增加了別樣的風味。


    “不對,”付如絲搖搖頭,莫名覺得這人應該不是姐姐,“我覺得不是。”


    由於平時不怎麽聽曲,不太熟悉這種歌姬們唱曲時的腔調,但仔細辨認一下,發現這位麗鶯姑娘應該隻是吟誦了揚之水的前一小節。後麵的唱曲基本上就與詩經沒有關係了,而她唱出的聲音,銷魂入骨,勾魂攝魄。


    她唱這首曲子,再配上這個氛圍,能夠感覺到這首曲子是唱給自己的愛人,希望愛人能夠早來的意思。


    假如說這個麗鶯姑娘真的是姐姐,姐姐就怎麽會用她最珍視的一首期盼家人團聚的曲子,改編成情歌呢?


    “我姐姐很重視這首詩,師弟,不知你是否熟悉詩經?”付如絲詢問對方,眼神卻一直沒有轉移方向,“我姐姐真的很喜歡這首詩,是她的話,她絕對不會……”


    郝長青表麵上沒有多說什麽,心裏其實點點頭,小時候也聽過蒲家大姐王姐這首詩,那又不能真的說出來,“之前在學塾的時候我學過,思婦期待將士早歸。”


    付如絲點點頭,“師弟,你說實話,各位麗鶯姑娘唱的歌,你從一位公子的角度來看,她這首歌更像是首情歌吧?”


    郝長青突然紅了臉,突然扭開了頭,猶豫了一會兒之後才開口說,“這個……我……我怎麽好評價呢?”


    “沒事兒,你直接說就行,我也想聽聽你的看法。”


    郝長青還是沒有開口。


    異樣的沉默,讓付如絲扭頭看了他一眼。


    “我就想問問你的意見,你開口就是了。”


    郝長青長舒一口氣,兩人隔得很近,臉上的紅暈清晰可見,“我其實是怕師姐覺得我這個人太好色了,畢竟這種地方我實在太熟了,他們今天這一場想做什麽,我都知道。”


    “哦,那你說說他們是想幹嘛呢?”


    “很簡單,這一出就是吸引他們客流量的。此處的場景布置都是就是奔著一個曖昧的來,麗鶯姑娘這一曲,雖然沒多少人關心歌曲的唱詞,大家關心的是姑娘今日是否接客,或者其他的姑娘接客價格幾何?”


    郝長青話音剛落,就看到可能小二已經端著一個盤子送到了幾人麵前,並且笑嘻嘻的說著請君挑選就走了。


    “你看吧,這就是我說的他們做好的準備……”


    郝長青頗感無奈,一臉已經了然的狀況,“這就是我說的,他們已經做好了準備。”


    付如絲低頭看了看托盤上乘著的東西,原來上麵是幾個精雕的木牌,上麵刻著姑娘名字。


    “我看看啊。”付如絲低頭仔細研究,“一金,兩金,五金……”


    “這些都是這些姑娘的價格……”郝長青看著這些木牌兒,“最高是五金呀。”


    “五金?這有什麽講究嗎?”


    “今天的麗鶯姑娘出場,至少應該是二十金一夜,”郝長青還是那樣一臉了然的樣子,“這位麗英姑娘最早出場的時候一夜賣到了五十金,後麵的金額都沒有下過三十金。”


    “三十金?!最早還是五十金?!這未免也太多了吧。”


    付如絲雖然看到這牌子上的金額還算正常,但確實也沒想到曾經有過這麽離譜的價格,要知道這麽多錢幾乎是他們鏢局日常內部維護的開銷。雖然鏢局整體能掙多少付如絲自己是不知道的,但是也大概有感覺,包括付如絲自己也攢了一些私房錢,咱們這麽些年也不過積累了大約十幾金左右。


    “點一個姑娘,要花這麽多錢啊。”付如絲驚訝的嘴都沒合上,“那這些一金,兩金的?差在哪兒了呢?”


    “這些都是普通人吧?或者是那些在老鴇看來價值不太高的,讓她們來隨便借個客。”


    付如絲看向台上的那位麗鶯姑娘,正好那位姑娘也向他們坐的方向走來。兩人也正好有機會仔細盯著好長青之前也是沒有見過的,畢竟他手頭閑錢也不多,來妓院雖說也有應酬,但大多都是跟狐朋狗友一起,合個群罷了。


    兩人也都仔細打量著麗鶯姑娘,想看看從他身上有沒有之前蒲家大姐的影子。


    那位姑娘唱著歌兒走向這邊,但是出乎兩人意料的這位姑娘走近了才看得出來,竟然是一位略顯嬌小的姑娘,梳著高的發際之前距離較遠,兩人沒有看清楚,還以為是因為身材高挑的美女。


    但真正走近才知道竟然是一位柔弱嬌小的女子。


    雖然她很好看,但是臉上卻看出了濃濃的妝麵痕跡。


    最近的時候距離大概也有一丈左右,這麽一個樣子下,她臉上的疲態也沒有被遮蓋住。


    蓮步輕移,身上環佩釵釧,叮叮作響,原本和著她的唱詞還是很好聽的,隻是一走進妝麵的痕跡真的是太重了。


    福如斯並不是喜歡化妝標,局內也沒有多少人化妝,但是這樣妝麵的狀態還是第一次見到,十分吃驚。


    麗鶯姑娘唱了兩句後又走了,等姑娘走了之後,付如絲和郝長青兩人這才敢開口談論。


    “這位姑娘的神態也太差了吧。”付如絲直接開口,“這位姑娘,是身體不好嗎?它的妝麵實在太厚了,帶妝這麽久,對身體也有危害。”


    “妝麵痕跡很重?我怎麽沒看出來?”郝長清倒是很奇怪,“我之前沒怎麽近距離見過麗鶯姑娘,確實不知道她長這個樣子,我感覺……”好像並不是蒲家大姐。


    郝長青生生得咽下了最後一句話,悄悄看了一眼付如絲,似乎並沒有暴露太多。


    付如絲搖搖頭,“這位姐姐應該不是,我的姐姐,身形與這位麗鶯姑娘並不一樣。雙麵痕跡,這個可能我是姑娘吧,她臉上鋪了很厚的粉,就是為了遮蓋臉上的痕跡。至於那臉上本來有什麽痕跡,還是看不太清楚,要是能給她把脈就好了,她如果真的有什麽病……”


    “師姐,你這個當大夫的毛病又開始出來了,還說你自己醫術不好?”或許是為了轉移話題,郝長青故意調侃付如絲,“師姐,這裏可不需要你暴露你作為大夫的身份呦。”。


    果然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或許是確定了麗鶯姑娘並不是姐姐之後,被另外一件事吸引了。


    “師弟,我想問你,我能去跟這位麗鶯姑娘交流一下嗎?”


    “師姐,你不會真的想給她把脈吧?”


    如果這人確實不是蒲家大姐,為什麽又非要去跟她交流呢?郝長青有些奇怪。


    “師姐,這位麗鶯姑娘看來也不是你姐姐,咱們也不需要去跟她多說吧。”


    “我雖然知道他應該不是姐姐,但我首先還是想再確定一下。”付如絲看向那位姑娘的背影,“我覺得她唱這首詞有點奇怪,一般人做這種曖昧旖旎的曲子……為什麽要選詩經這一首呢?”


    揚之水並不是一首符合情場的歌謠呀,“就算真的要用詩經中的句子關雎不是更好嗎?靜女也很好呀?是不是之前京城有人做過相關的曲子了?”


    “所以你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想去跟她交流?”郝長青似乎是知道了什麽,又不敢確定付如絲的意圖。


    “我覺得她會不會認識我姐姐呢?”


    付如絲小聲呢喃。


    “誒?為什麽你會這樣想呢?你的姐姐不是被賣過來的嗎?咱們排查了許久,才篩選出了八家妓院,就算你姐姐真的在這麽多妓院也不好篩選呀?”


    郝長青記起他們幾天前他們排查事項的時候,他們翻了半天,最終才確定。


    郝長青是能感覺出來,付如絲並不希望自己的姐姐是在妓院裏找到的。所以雖然他們這幾天天天跑到妓院,但其實付如絲抗拒的程度更多。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就是想問問她為什麽選了揚之水作為這次的唱曲。”


    “好吧,既然師姐你這樣想,那我去幫你問問能不能與麗鶯姑娘一敘。”


    郝長青起身想去問問大廳內管事的人,“估計今天是沒法見了,我去問問看能不能在之後跟這位姑娘約一下。”


    “多謝師弟,哎,你別急著走,”付如絲從自己手裏掏出一隻小袋子,袋子的繩子上束著一之前那隻小的兔子。


    付如絲從袋子中掏出一些金子,伸手遞給郝長青,“師弟,我知道約這些姑娘需要花錢,這是我的事,我自己有一些小的積蓄,可能不太多,你拿去。”


    郝長青低頭看著那手上,一隻小手上放著幾個金錠,大概有四金左右。


    郝長青將他的手推迴去,“師姐你的私房錢還是你留著……”


    “別跟我爭了。”


    “好吧,”郝長青收下這幾顆金錠,但把視線轉向了付如絲手裏的小袋子。


    感受到了視線付如絲,笑著說,“放心,我還有。”


    “不,我看師姐你這個手袋不錯,吊墜也挺別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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