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毛楂子走進臥室裏,來到母親床邊。李英英正好走出了房間。


    娘,你現在好些嗎?毛楂子問。


    兒子啊!喝了參湯,又喝了湯藥,精神好多了,胸脯也好多了。兒子啊,你這次去京城考試,有名無名不打緊,持好這個家才是最重要的。現在,你爹他不在了,你就是這個家裏的頂梁柱,主心骨啊!靠你撐著。家裏老的老,小的小,你要為你的娘子英英多分擔一些。別像以往那樣,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啊!不當家不知日子艱難啊!


    娘,你說的我懂,我會謹記在心的。這迴考試,我一定盡心盡力,不辜負娘,娘子的一片苦心。萬一、萬一還是沒指望,考不上的話,我也就死了這份心了。你兒子毛楂子好手好腳的,到時尋點事做,應該不成問題的。你老人家放心吧!


    劉鳳嬌聽後點著頭說,那就好、那就好!你都三十了,成了兩個孩子的爹了,也是要擔當些。你媽我老了不中用了,身子骨一年不如一年。幫不了你們的大忙不說,還要拖累你們,我這身子不及以前了。


    娘,你這說的啥話啊!要說拖累,是我拖累你呢!不是因為我讀書考試,家裏也不會窮得叮當響啊!難為了娘子英英了。母親劉鳳嬌搖了搖手說,兒呀!好了,別說這些了。你明天又要出遠門,別傷心了,上京考試,也該準備準備了。我現在沒事,喝了你媳婦煎的藥,還有人參湯呢!媽好多了,我可要起床了。


    那好吧!娘你要多多保重身子,不要再受風寒了,有些事讓我娘子幹,小事還有春哥、秋妹孫子孫女呢!娘,我現在就迴房準備去,整理一下行李。


    去吧、去吧!明天就要去京城了,再不準備哪來得及啊!記得帶足盤纏,聽說你娘子迴娘家拿了銀子,如果不是英英娘家做後盾,出門沒有盤纏寸步難行啊!


    毛楂子別過了母親來到自個的房內。他剛一進房,劉瘟神急匆匆的樣子跑了進來,嚇得毛楂子一跳。


    進來也不打個招唿,匆匆忙忙幹嘛呢?


    哈哈,毛楂哥!我、我沒讀過書,不知禮節,下次毛楂哥多多教育表弟。噢,對了,毛楂哥聽說你明天去京城,是不是真的?那幾時動身?


    毛楂子望著滿頭微汗的表弟忍不住發笑了。


    對呀,是明天。動身時間照舊。毛楂子刮了一下劉瘟神鼻子說道。


    哈哈,我明天照舊送你!說完,也許他有什麽急事,當毛楂子理了理東西迴過頭來時,已經不見劉瘟神的人影了。


    這個劉瘟神,不打招唿就跑了?冒冒失失,三年不讀書,關了一欄豬。他喃喃細語地說道。


    此時,李英英從廚房端來一碗人參蛋湯,進了那書房走到毛楂子麵前。


    相公,你明天就要上京考試了,這一去,少說又得一兩個月時間。這碗人參蛋湯你喝了吧!也補補身子,聽說還補腦呢!趁熱喝了吧!


    毛楂子很感激地說,娘子,真是難為你了,我看還是端給娘喝吧!她老人家年老體弱的,病還沒完全好呢!


    他說著,從妻子的手中接過人參湯碗,正準備端給母親的時候,李英英止住他說。


    相公,你不知道虛不受補嗎?再說,人參雖然大補元氣,但是也助火。她整天輕微咳嗽也是肝火刑金之兆,不可馬上再補,助火之勢攻其肺金嬌髒。前天,我已經端過去了,相公,你為了讀書考試,熬夜失困的,可消瘦了許多,快些喝了吧!


    此時春哥、秋妹滿頭大汗地跑進房來,李英英示意著他倆出去,他倆無動於衷。隻見春哥的雙眼盯著爹手中的那碗湯,並輕輕移著步子靠攏過去,爹,我餓了。毛楂子把碗遞給兒子笑了笑說,春哥,還是你喝吧了,剩下些給你妹妹秋妹。


    春哥哪管三七二十一,他接過參湯便喝開了,毛楂子瞧著兒子的那股勁兒,挺開心地說。


    娘子你看,春哥就像我小時候,哈哈,虎頭虎腦的。


    春哥喝完後,將碗遞給秋妹,連忙用衣袖把嘴一揩天真地向著他爹說,爹,你小的時候也像我是不是啊?毛楂子大笑起來 ,將兒子抱起,指著他的小鼻梁說。


    你這傻孩子,瞧你說的,是你像爹,你懂嗎?


    秋妹接過湯碗後,她見碗底還剩一丁點湯,把碗轉來轉去地舔著,最後還拿得高高的一照,她突然丟出一句話說。


    都沒了,還給我?嘴饞的哥哥,春哥真壞!


    春哥聽了秋妹的話,則一笑了之。他沒去理會秋妹突然問他爹說。


    爹,京城是個啥樣啊?怎麽考試都上那兒呢?京城大嗎?什麽叫京城?


    毛楂子把春哥放下,撫摸著他的小腦袋說。


    京城乃九五之尊,也就是當今皇帝老爺住的地方,可熱鬧啦!京城大的無邊無際。等你長大之後,爹一定帶你去見識見識,好嗎?


    謝謝爹!爹真好,我長大也要去京城闖一闖。此時,秋妹走上去拉起春哥的手,說。


    春哥,京城有啥好玩呀!那是大人去的地方。我們都是小蘿卜頭,你去我不去,春哥走吧!我們出去玩吧!


    此時,他倆走了,房間裏頓時鴉雀無聲了。


    毛楂子靜靜地走進書房,他站在牆邊處麵對那幅對聯。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便自言自語地說。


    書山,這座高不可攀的大山,什麽時候才找到那條路?勤為徑,我為了功名我幾乎手不離書,茫茫大海,什麽時候到達彼岸?雖然我幾次進京考科,總是考場失意,難道是我毛登科這個名字取大了?他唉聲歎氣了。


    他從書房出來,走到廚房裏牆角邊大陶瓷罐旁,揭開罐蓋瞧了瞧,見到罐子裏沒有米了,空空如也,他便深深歎一口氣。


    娘子,這罐子裏米都沒了,我走了之後,你們又吃啥?讓我放心不下。


    相公,你就別操心了,家裏一些事情我會安排妥妥當當的。到時我去娘家要,你就放心去。你明天一早就要動身了,需要帶些啥,一起整理好,千萬別忘了所帶的行李。鳳陽鎮去京城千裏之遙,當帶去的都歸歸攏,收拾收拾吧!


    毛楂子一邊理東西一邊說,收理好了走近李英英麵前。


    娘子,聽說你爹他又要結婚辦喜事了?嶽父大人也有不如意之事。我馬上動身不能前往,哪天你帶春哥、秋妹去。


    李英英連忙打斷他迴答說,相公,我爹的喜事前天都已經辦了呢!我不敢驚動你,怕你分心。


    毛楂子驚訝之後似笑非笑地說。哦!娘子,聽說那個她才十六歲,這麽年輕還肯嫁給你爹。看來,錢這個東西還真管用啊!怪不得人家都說“有錢使得鬼推磨”呢!娘子,你說喜事都已經辦了,我怎麽都不曉得啊?為啥也沒通知我?


    我爹心血來潮,他呀!連我娘的話他也不聽。相公,你別關心這事,關心這無聊之事幹嘛?


    哎呦喂,不就是想喝幾杯喜酒嗎?他喜事都辦了,我也沒啥指望了。你爹也真是的辦喜事也不叫我,我好歹也是他的女婿的,俗話說得好:女婿半點子。即使女婿送不大禮,送幾幅對聯也是可以的,不過……是什麽意思啊?


    李英英不冷不熱地說道,事情都過去了兩天多,什麽意思?這真是不好意思唄。


    娘子,我聽說那個女孩名叫馮桂花。這名字,你爹還說好呢,我看呀!她,或許就是個看中你爹那錢財呢!


    既然相公都知道了其中原委,何必再費口舌?李英英怏怏不樂不說話了走出了廚房,毛楂子撓撓頭無話可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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