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紫雲山莊,秦嫵與赫連夙,並肩走著,沉默無語。


    “你……沒事吧?”


    秦嫵開口,聲音輕柔。


    赫連夙看向她,陽光下,女人明眸善睞,身上仿佛是被鍍了一層柔和。


    讓人看上去極度舒適。


    赫連夙語氣沉沉。


    “曹氏一脈狼子野心,與榮王勾結,甚至是意圖與迴鶻汗國勾結,吞並大雍朝,若是不將曹氏一族殲滅,大雍朝遲早要亡!”


    “曹雲柔想讓你入宮,無非就是她體內的情蠱作祟!


    太上皇打算如何應對?”


    “文帝讓我入宮,我自然是要去的!


    正好我也看一看 ,他如今的狀況如何!


    曹雲柔體內的情蠱 ,不允許他們之間有那種事,這對於文帝來說,是衝血咒的好機會!”


    秦嫵從身上拿出來了一隻白玉瓷瓶 ,交給了赫連夙:“這是能夠解開血咒的藥水!


    太上皇若是真的能夠得到,與皇上單獨相處的機會,一定要將這藥水給他服下!


    七日後 ,皇上體內的血咒自然可解!”


    誰也不曾想 ,秦嫵無意間救下的秦希聿,竟然是靈隱宗千辛萬苦培育的新任君主!


    隻不過那靈隱宗至陰至邪 ,秦希聿受不了折磨,從裏麵逃了出來!


    卻也成為了解開文帝身中血咒的關鍵!


    赫連夙接過那瓷瓶,眼神複雜。


    “阿嫵,榮王自恃在你身體上下了寒毒,定然會露出真麵目,上一次在宮中的秋日宴算計你不成,一定會再想法子對你下手的!”


    秦嫵淺笑:“你擔心我?”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更何況,他們用的是邪術!”


    “有希聿在,你便放心吧,倒是你一人深入宮中,麵對虎視眈眈的柔貴妃,定要多加小心才是!”


    赫連夙忍不住笑了出來:“你是怕我失身?”


    “畢竟柔貴妃能給你下一次雲暖香,便會有第二次!


    太上皇都這把年紀了,還是小心一點兒,不要晚節不保……


    唔……”


    話音未落,秦嫵酸溜溜的咕噥,便被男人結結實實的堵了迴去。


    秦嫵的大腦,有片刻的山崩地裂,這老男人這麽直接嗎?


    才表白,竟然敢如此的大膽!


    赫連夙吻的,並不小心翼翼,甚至是還用牙齒,碰到了秦嫵柔軟的唇,惹的她唿痛。


    第一次親吻 ,是藥效作用!


    第二次親吻,赫連夙分外清醒 ,主動為之。


    他自己都不曉得,他的身體裏竟然有如此大膽,不守禮節的因子存在!


    以前的他總是彬彬有禮,溫文爾雅 ,更是眾人眼中,高高在上,不染凡塵的存在!


    如今, 為了他心愛的姑娘,變得好似愣頭青的小夥子那般!


    為了小姑娘衝鋒陷陣,萬般衝動!


    偷香成功的赫連夙,並沒有太過留戀秦嫵柔軟的紅唇,隻怕是嚇壞了她,隨即鬆開。


    “我隻對阿嫵一人鍾情,日後這種酸溜溜的話,不要再說了,我不愛聽!”


    說罷,赫連夙順勢握住了秦嫵的小手。


    她的手,好細好軟!


    赫連夙輕捏著她的指尖,秦嫵這才迴神,唇上火辣辣的疼,這老男人,當真是未經過情事!


    毫無技術可言的吻,足以說明高高在上的太上皇,還是個小雛鳥!


    秦嫵隻敢心中揶揄,任由赫連夙牽著她的手。


    他捉住她的手,舉至眼前:“我送你的戒指呢?


    怎麽不帶?”


    “大局未定,我們之間的關係,暫時還是要保密的,若是旁人知曉了,竟然會生了戒備之心!”


    秦嫵說的理所當然,身後的男人卻沒有跟上。


    秦嫵迴頭,唇上還泛著異樣的紅潤,卻見赫連夙已經蹙緊眉頭,在思慮什麽。


    “太上皇,還走不走?


    你若是再晚一些入宮,隻怕是柔貴妃會帶人殺出來,來將你捆進去!”


    赫連夙麵色冷凝。


    依舊一言不發。


    “太上皇!”


    “……”


    “赫連公子!”


    “……”


    “赫連夙!”


    “……”


    秦嫵無奈,站住腳步,聲音盡量的溫柔:“阿夙!”


    仿佛是觸動了機關,赫連夙緊繃的一張臉,瞬間的出現了情緒變化。


    赫連夙的俊臉,始終透著幾分傲嬌。


    卻在聽見了秦嫵喚他的表字之後 ,滿眼歡喜。


    他再一次捉住秦嫵的手:“你方才喚我什麽?”


    秦嫵掙脫了他的手,取出了隨身攜帶的香囊,然後拉開了那小小的袋子!


    種色通透的青玉戒指,就這麽躺在香囊裏,被她隨身攜帶!


    赫連夙的心中,是說不出的歡喜,口中反複的念著她的名字:“阿嫵……你竟然將這東西隨身攜帶……


    我很歡喜……”


    赫連夙歡喜的就像是個孩子 ,秦嫵羞澀的垂眸:“這東西對你來說很是重要,我怕弄丟了!”


    話音未落,便被赫連夙用力地擁入懷中。


    “阿嫵,相信我!


    我會堂堂正正的迎娶你!


    三媒六聘,明媒正娶!”


    秦嫵不語,隻是頷首。


    兩人緊緊地擁抱在一起,時間仿佛都靜默在這一刻。


    赫連夙入了宮。


    秦嫵迴山莊的時候,在路上竟然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秦姑娘這麽巧!”


    元楓公子依舊是一襲白衣,身子卻不像從前那般單薄。


    秦嫵這幾個月來的調養,讓他整個人看上去結實了不少,萬花樓出事之後,元楓公子從花樓裏的清官兒,開始轉型做生意。


    做的是胭脂水粉的生意,從賺男人的錢,轉變成了掙女人的錢。


    且那胭脂水粉的方子,是用的秦嫵研製出來的!


    全都是養膚護膚的上好名貴藥材!


    秦嫵入了技術股,且成為進貨渠道。


    這幾個月,萬花樓的粉燈籠,徹底的被換下去,重新展現出生機。


    “元楓公子,這是去哪兒?


    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我去城外的杜家莊,去尋一人,沒想到走到城外,馬車的車轅斷了……


    既是如此,就要勞煩秦姑娘了!”


    “你我二人,這般熟稔,何須如此客套!”


    元楓公子上了馬車,兩人便聊起天來。


    秦嫵這才知曉,他去杜家莊,是為了尋一個人!


    元楓公子原來還有一個姐姐,原本是裕州城中的一個員外家的孩子!


    自古以來,裕州都是多水患的城池,有一年城中大雨三日,烏雲遮天蔽日,將整座城池都淹沒了!


    元家上上下下,都死於這一場水患當中,隻有他們姐弟二人,提前被老父親送出城外,保下了一條性命。


    當時,元楓的姐姐,已經懷有身孕,姐弟二人顛沛流離,好不容易到了京中,卻遇見了拍花子的。


    元楓公子被賣到了萬花樓,姐姐元芳,卻至今下落不明。


    即便是落入花樓這幾年,元楓也沒有停止尋找姐姐!


    前些日子,偶然得到了消息,當初杜家村慶氏家中在人牙子手裏,買了一個媳婦,乃是裕州人士。


    買迴來的時候,還大著肚子。


    元楓欣喜 ,如此說來,情況的確是吻合,不管消息是真是假,我要親自去一趟杜家莊。


    卻不曾想,好事多磨,剛一出城,馬車就壞了!


    不過,卻在半路上遇見了秦嫵。


    之前幾次尋找姐姐,都是高興出,失望而歸!


    元楓有感覺,這一次出行,必然會有收獲。


    秦嫵見元楓公子如此欣喜,於是便隨著他走了一遭。


    半個時辰之後


    馬車停在了一處依山傍水的小村莊前。


    元楓公子按照得到的線索,在小村莊當中,幾經問詢,終是找到了那慶氏的住處。


    慶氏的住處,在村子的盡頭,看就是僻靜的很,鮮少有人來。


    元楓公子有一些緊張,卻又滿含欣喜,上前叫門。


    “請問有人在嗎?”


    院子裏很安靜,根本沒有人迴應,元楓不死心,又提高嗓門大喊了一聲:“請問,這屋中可有人?”


    一路過的老農,手中扛著鋤頭,看見了兩名外村人 ,在慶氏的門外叫喊,駐足道:“你們可是來尋慶氏的?”


    “老伯,冒昧打擾了,敢問住在這處的人家,不在嗎?”


    老農打量著眼前衣著不凡的男女,詢問道:“你們二位是哪兒來的?”


    “京城來的,我們是慶氏的遠房親戚!”


    一聽是慶氏的遠房親戚,那老農便顯得熱絡,健談了許多。


    “你們不知?


    前幾日京城中來了人,將慶氏接走了!”


    “接走了?


    老伯,您可知慶氏去了哪兒?”


    “這個我哪裏曉得!


    慶氏在這村莊裏,住了也有一些年頭!


    這人起初還是好好的,後來說是去了什麽富貴人家的莊子上做工,要去掙大錢哩!


    可迴來之後,人就開始瘋瘋癲癲的了!”


    秦嫵錯愕,敏銳的察覺到了什麽。


    “那與慶氏,住在一起的少女呢?”


    “你說的是小芳?”


    元楓的表情甚是急切,幾步來到了那老農跟前:“是!


    個子不算很高,但是很瘦,長著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眼角有一顆淚痣……”


    “那孩子也是個苦命的!


    說是男人都抓了壯丁,慶氏帶著她過來的時候,小姑娘大著肚子,好似五六個月了!”


    “對,就是她!


    老人家,您可知小芳如今在何處?


    與慶氏一起離開了村子嗎?”


    老農搖了搖頭,滿是惋惜道:“那小芳,許是顛沛流離 受了很多的苦,整個人,瘦的,隻有一把骨頭!


    生產的時候,難纏,一屍兩命……”


    “什麽!”


    元楓猶如晴天霹靂,一雙眼睛裏 ,瞬間充斥著驚駭,搖著頭,喃喃自語:“不可能!


    阿姐不可能死!


    這絕對不可能!”


    秦嫵對著那老農道謝之後,伸手拍了拍元楓的肩膀:“元楓,你沒事吧!”


    許久才緩過來的元楓 ,看向秦嫵,強行擠出一抹笑,卻是十分虛弱的模樣:“秦姑娘,這小芳,也不一定是我姐姐對吧!


    說不定,我又找錯了方向!


    對吧!”


    秦嫵沒有言語,隻是走到了門口,輕輕的推開了柵欄,進了院子裏。


    這院子裏,雜草有一些開始抽高,看樣子,有些日子沒人住過了!


    元楓沒了來時的興致與歡喜,卻也還是隨著秦嫵進了院子。


    二人一同推開了門,進了屋子裏。


    屋子裏光線昏暗,十分的艱苦簡陋。


    秦嫵轉悠了一圈,發現唯一的一張桌子上,已經落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你看!”


    秦嫵驚唿一聲,看見了桌靠在牆邊的龕位上,竟然供奉著一個牌位。


    排位上寫的是無名氏!


    秦嫵蹙眉,隱約察覺到了一絲異樣,走上前,卻見那龕位下,還壓著什麽東西。


    秦嫵將那牌位挪開,下麵竟然是一個木頭盒子,隻是因為盒子上的油泥很厚,不容易被人察覺。


    秦嫵打開了盒子,裏麵竟然有一個荷包!


    荷包並不精致,說起來,竟然有一些醜,針腳歪歪扭扭的,就像是爬行的蜈蚣。


    上麵有一個歪歪扭扭的元字。


    看見了那荷包,元楓瞬間怔愣, 疾步上前,一把抓住了那一隻荷包,瞬間淚盈於睫。


    “阿姐……


    阿姐……


    都是弟弟不好,弟弟來晚了,阿姐……”


    元楓公子涕淚橫流,滿目戚。


    秦嫵的內心,有一個大膽的想法,不斷的上揚。


    三年前,被慶氏照顧著的元芳,難產暴斃,慶氏又是照顧曹雲柔的婆子,恰好又是在這個時間點上,賀綰青死了!


    這幾件事情,仿佛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看樣子,慶氏是一個非常關鍵的人物!


    說不定,隻要她清醒過來,秦嫵心中那些疑點便會迎刃而解!


    在這之前,她還是需要去確認一件事。


    元楓死死的抓著荷包,手指觸碰到了什麽硬邦邦的東西,隨即將那東西打開,裏麵竟然是一枚血色的石頭。


    元楓看向秦嫵:“秦姑娘,這……”


    秦嫵形容一凜,伸手將那塊石頭接了過來。


    那石頭落入秦嫵的手中,竟然閃爍著火光,隨即又失去了光澤。


    秦嫵錯愕的看向元楓。


    這紅色的石頭,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兒?


    為何又會在元芳的荷包裏?


    秦嫵的內心,疑慮重重。


    順手將那一塊石頭收了起來,二人這才離開了小山村。


    這一路上, 元楓公子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蔫巴巴的 一言不發,隻是握著手裏的荷包,有一些失神。


    他的心裏的酸澀,最終還是順著眼眶滾出來


    秦嫵也不知該如何安慰,隻是伸手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秦嫵的馬車,進了城中,準備將元楓送迴萬花樓,全然沒注意到,有人尾隨她的馬車。


    秦嫵看著元楓失魂落魄的模樣,有一些於心不忍:“你別想太多,事已至此,誰也不願這般!


    你阿姐拚了命,護你一條性命,你要好好的活著,連帶你阿姐那一份,一起活下去才是!


    元楓想要笑,來寬慰秦嫵,隻是他的笑容,比哭還要難看上幾分。


    “你還是別笑了,迴去休息吧!


    有什麽事兒,隻管來紫雲山莊找我!”


    說著,秦嫵伸出手 ,用力的在元楓的肩膀上,拍了拍,轉身迴了萬花樓。


    看著他落寞悲傷的背影 ,秦嫵終是忍不住歎息。


    好不容易找到了唯一的親人,卻還要陰陽相隔!


    委實是造化弄人!


    秦嫵迴頭,卻看見了身後,不知何時站了一個人!


    豫南王幽怨的眼神,卻帶著幾分犀利,死死的盯緊了秦嫵,站在她身後,不知多久,眼神猶如鷹隼一般。


    帶著一種讓人極度不舒服的窺視感。


    秦嫵蹙眉,她並不認為,在萬花樓這地界,會和豫南王偶遇!


    他跟蹤她?


    沒由來的, 心裏升騰出來一股濃濃的厭惡。


    秦嫵無視掉豫南王,頭也不迴的離開。


    身後卻響起豫南王清冷的聲音。


    “站住!”


    秦嫵迴頭,麵上不悲不喜,雙眼裏卻流露出不耐煩。


    “秦嫵,你對本王如此的冷漠,就是因為這個花樓裏的下三濫?


    你何時也開始自甘墮落了?”


    豫南王疾言厲色,秦嫵的眉頭,毫不遮掩的擰成一團,滿目嫌棄。


    “王爺鬼鬼祟祟的跟著我,就是為了對我進行說教?


    若是如此,實在抱歉,王爺!


    我沒功夫聽你在這裏大放厥詞!


    還有,我有必要提醒王爺的身份,如今,你我已是陌路人!


    王爺不必拿著,你還是我的夫那種氣勢,對我頤指氣使!


    你還沒那個資格!”


    說罷,秦嫵轉身就走。


    豫南王也沒想到,以前對他唯命是從的秦嫵,如今會如此的言辭犀利!


    她明明那麽的喜歡他,愛慕他,仰慕他!


    這麽多年,就算他再怎麽對她疾言厲色,她都一直是笑臉相迎的!


    為何在如今的秦嫵眼中,他全然看不到秦嫵以前看他,那充滿愛意的眼神?


    悵然若失的感覺,已經逐漸的轉變成了恐慌!


    秦嫵好似真的不喜歡他了!


    “秦嫵——”


    豫南王上前,一把抓住了秦嫵的手腕,力道蠻橫,全然不顧忌形象。


    “赫連清,你鬆手!”


    “秦嫵,你當真如此厭惡本王?


    甚至是對我如此不友善!


    本王都已經主動對你示好了,給了你台階,你便適可而止!


    差不多就得了,再繼續鬧,惹惱了本王,誰也不好收場!”


    “你這話說的可真是新鮮!


    你給我台階,我就要下去!


    你以為你是誰?


    王爺有這功夫,還是迴府上照顧你的燕側妃!


    大庭廣眾之下,對我這個前妻,拉拉扯扯的 ,當真好看?”


    提起來燕茴兒,豫南王的臉色,更是陳冷了幾分。


    那一日,宮中的秋日宴,豫南王目睹燕茴兒與曹清軒滾在一處,淪為京城中,權貴高門口中的笑柄!


    他一怒之下,本要杖斃燕茴兒,卻還是因著她肚子裏的孩子,生了惻隱之心!


    可每每想到,這個曾經被他放在心尖上的女子,在別的男人身上,狂浪顛簸的畫麵,他便恨得一雙眼珠子通紅!


    從此,便將燕茴兒禁足在了汀蘭苑,等她生下孩子之後再做定奪!


    這些日子,豫南王無顏麵對眾人,一直將自己關在了王府當中!


    直到他準備去赫連夙的府邸拜訪,想讓他去幫忙與秦嫵說和。


    卻沒想到,竟然看見了秦嫵的馬車上!


    馬車上竟然還坐著一個男人!


    豫南王一路追隨,直到看見秦嫵送著一名容顏妖孽,不辨雌雄的男人進了萬花樓!


    豫南王徹底的破防了!


    看樣子他手下那些人的調查,不是無風起浪!


    秦嫵當真被一個下三濫,迷惑的不知東南西北!


    “秦嫵,你何時變得如此尖酸刻薄?


    本王念著與你之間的舊情……”


    “抱歉,王爺,我這人沒那麽念舊!


    你要是實在閑得慌,可以去找個花樓坐坐!


    我還有事,恕不奉陪!”


    秦嫵掙紮,卻被豫南王死死的捏住腕子:“秦嫵,你還要鬧到何時?


    本王都說了,隻要你肯低頭……”


    秦嫵眉梢上的煩躁,瞬間被擴大無數倍:“赫連清,你有完沒完!


    你這麽糾纏我,有意思嗎?


    我可記得 ,當初你對我,百般嫌棄,怎麽?


    好馬不吃迴頭草!


    王爺還請自重!


    你若是再繼續糾纏,我便要去太後娘娘那告狀了!


    你也知曉,如今太後喜歡我!


    到時候,太後若是因為我,責罰王爺,王爺的顏麵何存!”


    說罷,秦嫵用力的甩開了豫南王的手,頭也不迴的上了馬車。


    豫南王不甘心,固執的上前,拽住了馬車的車廂:“秦嫵,你真的要自甘墮落?


    跟一個下三濫的鬼混在一起?


    你就這麽自甘下賤嗎?”


    秦嫵實在是聽不下去了,直接拔出金針,朝著豫南王的手背,狠狠的刺下去!


    “啊!”


    男人一聲痛唿,劇烈的痛感瞬間蔓延,豫南王捂著手,雙目赤紅,看向秦嫵:“秦嫵,你又對本王動手!


    你簡直就是個潑婦!”


    秦嫵冷眸相向:“知曉我是個潑婦,便不要再來招惹我!


    我與誰在一起,那是我的自由,與你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王爺怎麽那麽愛管閑事?”


    “秦嫵,你不知好歹!


    本王說這麽多,也隻是怕你誤入歧途


    !”


    “我就是不識好歹!


    我這人,的確是誤入歧途過,便是腦子上長了坑,要死要活的嫁給你!


    如今,我已迷途知返,走上正途,王爺還是好好的做個人,沒事別來我眼皮子底下蹦躂!


    今日是小小懲戒,若是再有下一次,我不介意再給王爺拆條胳膊,卸下來一條腿!”


    秦嫵說話的時候,粉白的一張臉上,哪裏還看得見平日裏的柔嫩與嬌俏?


    兇巴巴的,仿佛豫南王是什麽洪水猛獸,恨不得敬而遠之!


    豫南王被秦嫵的眼神中傷,本來還想說些什麽,手上傳來的劇烈疼痛,讓他不住的倒吸涼氣!


    秦嫵已經對著車夫示意,甩鞭策馬,揚長而去。


    豫南王的身子,被晃了一下,緊接著,陷入塵土飛揚當中。


    “咳咳咳!


    秦嫵,你真麽不知好歹,遲早有一日會後悔的!”


    秦嫵坐在馬車上,想到了豫南王狼狽的模樣,不由的心情愉悅,活該!


    誰讓他沒事總來招惹她的!


    迴到了紫雲山莊,秦嫵便喚出來了明月。


    “秦姑娘,有何吩咐?”


    “我想讓你再去一次賀家的墓地!”


    清風之前,已經去過一次賀家的墓地,這一次,秦嫵再一次讓他去墓地,想必是有什麽疑惑。


    秦嫵在明月的耳畔低聲說了些什麽,隨即,明月便轉身離開。


    男人高大結實的身形消失,很快消失,秦嫵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心中有一些莫名的煩躁。


    不知赫連夙在宮中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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