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當鋪、金銀行、大型連鎖商行等機構,曾經都是商賈之友沃金殿下在地上的聖所神殿的延伸,彼此之間以點帶線、以線帶麵,構建成一張覆蓋地上萬國萬邦的金融貿易網。


    有國際觀察家曾鼓起勇氣調侃,這張網絡比魔法女士的魔網更加玄妙,更加深不可測,具有真正毀城滅國的無上魔力。


    通過賄選上位的激流城城主費馬爾·巴哈以販賣奴隸崛起,隨著權位的遞增,越來越厭惡某善良秩序陣營的組織多管閑事。


    他曾經惱羞成怒到公開驅逐嚴厲打擊人口販賣活動的豎琴手聯盟,由此在輿論口和灰色地帶引爆一係列大事件,觸怒了某些隱藏在諸國幕後的大佬,亦或者是盤根錯節的隱秘勢力。


    隨著一聲令下,多位資深操盤手發起衝鋒的號角,憑著這張觸手無所不在的金融網絡,對激流城展開長達數月的貿易禁運。


    別說介乎於合法和違法之間灰色地帶的買賣被徹底斬斷,連糧食商揮舞著大把大把的金幣都買不到一粒糧食,以至於激流城的特產,有價無市的附魔武器竟然賣不出去。


    饑火中燒的無數民眾紛紛選擇逃亡,激流城中支持費馬爾·巴哈上位的大小勢力和組織則紛紛反目,準備動用彈劾法案把這個罪魁禍首趕下台。


    殘酷的現實逼得這位憑賄選上位的傳奇城主,不得不在商賈之友的神殿前下跪,前後三天三夜,昏迷不醒倒下名,才稍微得到一點諒解。


    直至激流城的人口買賣被停止,豎琴手聯盟大舉進入城中,翻地皮似的搜索不出任何可疑線索,某些跨國組織和幕後大佬的怒火這才稍微消停下去。


    當然了,這一任的激流城城主費馬爾·巴哈不得不通過黯然下台來保全自己,激流城重新接駁登陸到這張貿易網絡裏,得到久旱逢甘霖的緊急物資支援和最重要的自由貿易權。


    有人則通過調動戰略物資,譬如收緊糧食、槍械、炮彈輸入等手段,強行將開戰雙方拉到談判桌上。


    通過厘清利益訴求來調停,迫使雙方簽訂互不侵犯條約,進而撬動整個區域的局勢,從混亂不堪走向秩序中立。


    話說迴來,深水城平民區隨處可見的馬車行、雜貨店,都有向市井小民發放小額貸款,收取一定利息的業務。


    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些都屬於商賈之友在地上的偉大事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割喉者薩隆先生究竟將他的親妹妹藏在哪座沃金殿下的神殿,我可是真的一點頭緒也沒有!”


    羅曼尼·康迪起初的想法是好的,可是一旦準備落實下去,就發現自己還是小看了這位平民區崛起的新星。


    “薩隆先生的身後肯定有高人指點!難道是商賈之友沃金的祭司……那些普遍失去神術,維持不了信徒的信仰,缺少必要的武力……對了對了!從小培養藏在帷幕後麵的陰影匕首,原本就是那些大人物的慣用路數。”


    “杜鬆子酒·13”原本就是貴族分支家族出身,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有這些普通平民根本無法獲得傳承的隱秘知識。


    再則,加上“組織”不計消耗資源投入的培養,僅僅知識儲備這一方麵,就和市井小民拉開相當長的差距。


    最了解割喉者薩隆先生的人,除了左右鄰居和友人,恐怕就是被他針對上,拐賣婦女兒童的平民區的幾個幫派。


    甚至可以說,割喉者薩隆的親妹妹薇安,現在在哪裏,那些幫派的底層幫眾,肯定比初來乍到的我更清楚地知道。


    讓我迴想一下,割喉者薩隆先生這一路上聲名鵲起的墊腳石,有……鐵拳兄弟會的會長拖圖嘉,暗夜麵具的烏鴉白嘉文,以及玫瑰苑的紅玫瑰夫人絲戛麗。


    羅曼尼·康迪仔細想了想,按照柿子撿軟的捏的路數,不慌不忙地朝著玫瑰苑所在的方位走去。


    不知道為什麽,暗影幢幢的雨夜變得越發稠密,淅淅瀝瀝的牛毛細雨逐漸變成滴滴答答的小雨,屋簷流淌下來的稀疏雨簾,密集成頭皮碎屑也扒拉下來的蓖梳。


    “杜鬆子酒·13”仗著防水防風的衝鋒衣,自顧自地往前走著,發現身邊的路人越來越少,大概是陰冷潮濕的下雨天,實在不是衣裳單薄的窮人出來的好天氣。


    直至最後,連趁著夜色的掩護出來遊蕩,身披鬥篷翻牆入室的“遊俠”,劫他人之富濟自家貧苦的夜貓子也不見蹤影。


    羅曼尼·康迪依舊邁著每一步都差不多距離的步伐,走在建築物下麵的陰影裏。


    經過某些狹小的巷子時,偶爾會看到陰影裏,忽明忽暗的暗紅色煙頭,淡藍色的煙霧漸漸彌漫開來。


    “杜鬆子酒·13”估摸著,這些可疑人員,不是道上的兄弟同行,就是暗警廳或城市守望者的密探。


    好在,在前往玫瑰苑的路上,管不住內心到處衝撞的欲望,不顧一切也要去照顧玫瑰夫人買賣的人還是不少的。


    羅曼尼·康迪甚至看到外表樸素無華、內部散發出香氛的馬車,與自己並行在同一條煤渣直道上。


    “……是有那麽一些愛好獨特的富商千金和貴族小姐,喜歡把玩玫瑰苑裏還沒長開的女孩子。我在接受組織培訓時,就聽說過,那些缺少家庭溫暖的嬌小姐們,通過寵愛打扮娃娃般的少女,來治療自己蒼白的童年……”


    可惜的是,這所有的一切與“杜鬆子酒·13”,一個銅子的關係都沒有。


    一個背後有大佬撐腰,經營多年的有社會活力的組織,內部的秩序和組織結構沒有徹底坍塌,就不會因為區區一位首領的猝死受到嚴重的影響。


    玫瑰苑的前任首領絲戛麗被割喉者摘掉首級,新上位的主持人就由接任序列上的第一繼承人遞補。


    隻要再補上一封給幕後支持人的說明函,生意買賣照樣進行,頂多看在薩隆閣下的兇名上,稍微低調一些。


    羅曼尼·康迪的嫩臉實在是太冷了,以至於當他走進玫瑰苑後,主動上來搭話談買賣的鴇姐看到本人,都被嚇地囁喏著不敢隨意張口。


    反倒是這位秘密組織發放酒牌持有人經驗豐富多了,發現鴇姐被自己刺激地說不出話來,臉上就擠出淡淡的職業笑容。


    這樣一來,緊繃的氣氛就和緩多了,羅曼尼·康迪沒有直接開口,索要玫瑰苑裏的所有玫瑰的素描畫,反倒是伸手攬著這位鴇姐,隨便走進一間素雅恬靜的單間。


    房間裏沒有開啟粉紅色的氣氛燈,一些來自黑暗世界深處,也屬於禁忌的《粉紅之書》的斷簡殘篇的隱秘知識。


    香氛也是沒有額外加料的普通貨色,頂多摻和了少許玫瑰香精,令房間裏的氣氛變得稍微自然平和。


    羅曼尼·康迪敏銳地直覺發現沒有任何危險,隨手帶上房門,飛快地環視一圈,目光最先找到窗戶的位置。


    嗯!自帶窗台,半身高的木框,鑲玻璃的普通窗戶,以我的身手,一旦有危險降臨,隨時都能破窗逃走。


    稍後,“杜鬆子酒·13”的目光在狹小的客廳和一牆之隔的臥室流連,最後冰冷的目光稍微轉為柔軟,看向被自己的氣勢壓製,始終不敢隨便開口的女人。


    年紀輕輕就成功上位的鴇姐,不用說,以前肯定也是玫瑰苑裏,任人采摘的玫瑰。


    她和不少泥濘中掙紮出頭的前輩相同,不甘心自己的青春和美貌就這樣被白白地消耗掉。


    平日裏,這朵還有幾分腦子的玫瑰,就非常注意觀察記住事業成功的前輩們的做派,在日常工作中也相當重視客人的情緒體驗。


    搞地舍得花錢在她身上的迴頭客相當多,可以說一點點地完成了原始積累,終於在還沒有徹底人老珠黃被趕出玫瑰苑前,完成了漂亮的轉身。


    隻是,當她成為鴇姐,手底下收攏一批嬌豔欲滴的玫瑰花後,卻反過來壓迫壓榨和自己有相同悲苦命運的女孩子。


    “這種心肝脾肺腎都被玫瑰苑的汙泥濁水染黑的鴇姐,最市儈同時也最現實!享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被奴仆服侍慣了的人,所謂的自由,在她看來,沒準是一劑毒藥……”


    羅曼尼·康迪貌似頗有情調地帶著鴇姐跳舞,從狹小的客廳走進寬敞的臥室。


    玫瑰出身的鴇姐沒想到自己會有一天重操舊業,久曠的身體微微發熱,隨即感覺到,與自己親密接觸的客人,搭在自己腰肢的左手滾燙極了,仿佛貼著一個小火球。


    就在鴇姐意亂情迷時,沒想到羅曼尼·康迪毫無征兆地雙手抓住這位鴇姐的右臂,用了一股能把毒蛇脊骨抖散架的巧妙勁道。


    隻聽,啪嗒一聲,骨節發出脆鳴輕響,一條揮舞鞭子能甩出鞭花,用慣了的右手軟綿綿地貼著身體。


    她驚疑不定地看著麵前的客人,掐一把都能出水的嫩臉,此時冷冰冰地就像外麵的冷雨夜,可惜就是這位年輕人,輕易地令自己右手脫臼了。


    “你……”


    沒等劇痛奔襲而至,羅曼尼·康迪伸手捂住她的嘴巴,順勢將鴇姐往後壓倒在床上。


    “不說廢話,我們直接進入正題!我準備和你玩一個我問你答的遊戲……”


    鴇姐聽了這話,徹底傻眼了,萬萬沒想到壓在自己身上,說翻臉就翻臉的狠角色,弄出那麽多煙霧,就為了和自己玩一個遊戲。


    “這個人莫非是個瘋子……”


    即便如此,玫瑰苑裏的紅牌玫瑰出身,最擅長看風向的鴇姐心裏腹誹著,卻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羅曼尼·康迪一屁股坐在鴇姐的胯骨上,右腳壓著她還能活動的左手,左手捂住她的嘴巴,右手伸進懷裏,掏出一顆梧桐子大小的白水晶。


    “第一個問題,你知道割喉者薩隆先生有一個親妹薇安,對嗎?”


    這不是廢話嘛!鴇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等到冷臉子察覺到什麽鬆開捂嘴的左手,她就刻意先壓低聲音。


    無時不刻地賣乖討好,正是玫瑰苑裏的知名玫瑰的生存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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