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立刻報告至李淵那裏,李淵吃了一驚,他意識到自己還是把這件事想得太簡單了。


    李淵立即下令各處宮門被立即封鎖,禁衛嚴查來往人員,防止這件失竊的東西外流出去。


    同時李淵命人立即勘察現場,很快他們就在二樓發現一處閣窗被損壞了,但除此之外,一連查了五六天,居然查不到一點兒頭緒。


    “我推薦一人,楊戩!”李建成說道。


    “天佑家的二郎?”


    “是的!”


    “好吧,讓他試試!”李淵點頭答應了。


    …………


    傍晚時分李建成來了。


    “楊戩查得怎樣?”


    “是主管王進監守自盜!”


    “監守自盜?王進,這名字?”


    “父皇,您真的不記得王進王石安嗎?”


    “王進?”李淵一愣,李淵深思了一會兒後說道:“這人……我想起了,當年就是他護送玄霸去了大興,後來又跟著一起去了洛陽,而且他曾是我的家臣,很會來事,你的母親很喜歡他!”


    “是!”李建成點了點頭,“就是他!那年玄霸被送過來時,還讓他……還讓他跟玄霸見了麵,他當時很肯定的說就是玄霸!”


    “三年啊……”李淵說著深吸了一口氣,說道:“現在,人呢?”


    “已經死了,自殺!”


    “死了?自殺!”李淵聽了一愣:“你從頭到尾細細說一遍!”


    “是!楊戩在屋裏屋外轉了一圈,他發現二樓閣窗雖然被破壞了,但決不是從外麵破壞的,在檢查屋子後他又發現置放物品的桌子的背麵有粘過的痕跡,也就在這時,因為勘察現場需要,楊戩讓王進一直跟在身邊,那王進見狀,趁他不備從物架上取出了一把匕首,一下子就刎頸自盡了!”


    “為什麽?”李淵愣了一下,“監守自盜,不對!畢竟是王進自己發現那東西不見了,如果他不報告,說不定沒人會發現,為什麽他要自殺呢?”


    李建成一聽笑著說道:“一開始,我也是這麽問楊戩的!”


    李淵一聽立刻來了興趣:“接著說,還有什麽事?”


    “王進死後,楊戩立即去了王進的家裏,在王進家裏雖然什麽也沒發現,審問過後,王進的家裏人說,前些日子的一天夜裏王進帶了一個西域人迴來,而且自那以後,王進便有些魂不守舍,那個西域人在王進家裏住了兩天後便不見了。按著王進家人所說的情形,那個西域人很像是前些時候,流傳在京城的那件小兒爬天繩的奇事……”


    “那件事我也聽說過,那個西域人?不見了,想辦法找了嗎?”李淵一聽皺起了眉頭。


    “據王進家裏人說,王進曾經在城外置辦過房產,楊戩已經去了,我讓他們一有消息立即報給我!”


    李淵一聽滿意地點了點頭。


    “我聽人說過這個楊戩,‘小小二郎,三隻眼,看天,看地,看人間’,看樣子這楊戩確是有些本領,看似一盤死棋,他一來,立刻就活了!”


    “是的,聽說這楊戩雖然年齡不大,本領高強,而且其心智卻非常老辣,從小便是與眾不同,手下更是有梅山七兄弟,個個不是常人,卻又對他死心塌地,哦,楊戩還說了,那東西可能已經被某個禁衛或者什麽人已經帶出了宮!”


    “為什麽這樣說!”


    “這也是楊戩為什麽認為是王進監守自盜的原因,楊戩說這間庫裏平時隻有王進一人,而進出的人當然也很多,侍從、太監、宮女,但無論是侍人、太監、宮女,包括王進麵內把東西帶出去的可能性幾乎沒有,因為他們出來時要經過嚴格的搜身檢查,禁衛在檢查時,連口鼻、甚至肛門都是會檢查的,而且守門的禁衛一天一換,不太可能裏外勾結,為什麽又說是禁衛,那是因為在發現東西失竊後,更多的禁衛會被派進去檢查,隻要有人稍加遮掩,帶出庫房應該不是問題,因為……”


    “沒有人會去搜禁衛!就是因為這個?”李淵笑了。


    “是的,而王進自報的原因就是要那些禁衛進來搜查,對於王進而言,丟失東西,雖然會被責罰,但是肯定不會有人懷疑會是他幹的!”


    “是!”李淵沉思了一會兒後,看著李建成問道:“可為什麽要偷那東西?”


    “會不會還有第四個?”李建成看著自己的父親。


    李淵點了點頭,說道:“很難說,我原以為第一個是為了引出第二個,或是第三個,可能連當初設想的人都沒有預料到出現第二個後,還有第三個,不過,建成你想沒想過……他們這樣做,會不會隻是為了讓何稠做出那把‘鑰匙’來嗎?”


    “父皇,這個兒臣可真的沒想過!”聽李淵這麽一說,李建成一驚,“如果真的如父皇所說,那就一定會有第四個了!”


    李淵笑了,他點了點頭又說道:“說起何稠……去把何稠放了,代我說幾句安慰他的話!”


    “那玉匣?不再問了嗎?”


    李淵聽了一笑,說道:“第三個是我打開的,沒想到那東西真的是吹彈可破!”


    李建成一聽大吃了一驚,連忙說:“是!”


    “另外,楊戩那邊有任何消息都要告知我一下,還有,這件辦完後,讓楊戩留下做我的侍衛,連同他的梅山七兄弟!”


    “是!”


    李建成走後,李淵叫來站立在門口的一名宮女,讓她轉告何妃,說已經讓太子放了何大人了,讓何妃寬心!


    …………


    長安西郊城外。


    這裏依山傍水,景色旖旎,而且非常的幽靜。


    王進在西郊的這所宅院並不孤單,周圍竟是王公大臣們的小別院。


    楊戩沒有直入王進這所宅院,四下布防後,他尋了一個高處。


    在這裏,王進的宅院可謂是一覽無餘。


    王進家的宅院收拾得非常幹淨,除了看到一個老人偶爾在院內進出外,再看不到一個人。


    “常昊,你盯著!”


    楊戩輕輕地拍了一下常昊的後背。


    常昊,蜈蚣常昊,人如蜈蚣其名,百眼千足!


    楊戩找了一棵樹下坐了下來,一切來得太快,他正需要有一個短暫的時間仔細地思考一下。


    準備來長安時,母親憂心忡忡,臨行時更是拉著了的手久久舍不得放下。


    來長安之前,他問自己的老師要如何應對。


    老師隻說:“順風行,聽天命!”


    而現在,這該死的天命纏身!他一眼就看出那窗戶是從有人將手伸出屋外向內……一下子就想到那張桌案下麵,是不是……接著那王進就跪在了他的麵前……他真的已經就是一腳踏進了漩渦,接下來會發生什麽,自己又要如何麵對?


    黃昏時分,山下炊煙升起時!


    楊戩站起身子來到常昊的身邊向王進的別院內望去!


    一陣炊煙過後,眼見著那老人拎著一個飯盒穿過院子……上了台階,伸手要去推那扇門時……


    楊戩衝了進去!


    那老人被撞翻在地,食盒連同飯菜摔在了地上,屋裏,楊戩看到了一個小男孩,那小男孩似乎對楊戩的到來並沒有太大的反應,他安靜地坐在塌上像是在等待著什麽。


    楊戩看了一眼已經被人按在地上的老人,看著跟進來的常昊,指了指老人和孩子,說道:“把他們嘴封上!”


    常昊一聽,小聲提醒道:“不先問問嗎?”


    楊戩冷冷一笑說道:“不要多事!”


    不一會兒,一乘馬車停到了後院,楊戩命人將老人和那個小男孩塞進了車廂,楊戩上了馬車後,把常昊招到麵前小聲說道:“守在這兒,等人過來,不要翻動這裏一丁點的東西,我不想你把小命丟在這裏!”


    “明白!”常昊其實一點都不明白,但楊戩的話他還是不敢不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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