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城。


    夕陽籠罩著南陽城南的一處宅子裏,娃娃正安靜地做著針線活。


    根叔輕輕地走了進來。


    “娃娃,到吃飯的時間了!”


    “再等等吧!”


    “好的!”根叔一聽笑了。


    到快掌燈的時侯,門外響起了咚咚的敲門聲。


    根叔把門打開一條縫,透過門縫他看到門外低著頭站著的小越。


    “喲,迴來了!”根叔笑著打開了門。


    小越低著頭溜溜達達進了院子,迴頭看了一眼根叔,根叔用手指了指裏屋,意思是讓小越一個人進去。


    小越隻得又低著頭進了屋,進屋後畢恭畢敬地站在娃娃的麵前。


    娃娃沒理他,隻顧著做手裏的針線活。


    小越隻得找了一條板凳坐在娃娃的身邊。


    娃娃這時才似乎注意到了他。


    “喲,這誰家的孩子啊,別走錯門了吧?”娃娃連頭都沒抬。


    “沒……沒啊,我是點點啊,小越啊!”


    “喲,這麽快就從西域迴來了,可找到你可親可愛的可兒哥哥了?”娃娃自顧做著針線活,看都沒看小越一眼。


    “媽媽,到了吃晚飯的時間了吧?您……”小越低著頭。


    “喲,誰呀?你怎麽又叫我媽媽了,你不是說你不是我兒子嗎?我又不是你媽嗎?”娃娃沒好氣地說著,還是沒有看小越。


    “那不是玉匣折子裏寫著我不是你兒子嗎?”小越偷偷看了娃娃一眼。


    “是啊!”娃娃抬起頭奇怪地看著小越,“那你又迴來幹啥子?”


    “我又拿到了一封,這不……您看看,這封玉匣折子又說我是你兒子了!”說著小越從懷裏又拿出一個折子恭恭敬敬地遞給娃娃。


    娃娃把那張折子看了又看點了點頭,“看樣子它說是就是,它說不是就不是!晚上我也寫一個折子說可兒就是我兒子!”


    “那我出門的時候你也沒攔著我啊!”小越嘟囔起來。


    娃娃一聽來氣了。


    “我有這本事?你現在個子長得都比我高了,厲害了!在家裏,你攪得四鄰不安,天天的不是跟張家打,就是跟王家幹。讓你上山采個草藥,山上的豺狼虎豹見著你都玩了命的跑,搞得獵戶天天上我這兒來告狀,你說我哪一次不說著你,不攔著你,你哪一次……再說了……你和你可兒哥哥又是那麽的情真意切,這世界上隻有秀英阿姨對你是最好,我那有攔你的道理呀!”


    “我……”小越的臉漲得通紅。


    這時根叔笑盈盈走了進來。


    “夫人,晚飯好了!”


    “噢,小子,今晚可沒做你的晚飯,你就餓著吧!”說完,娃娃站了起來一扭身朝前屋走去。


    小越也跟著站了起身來,他用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小聲嘟囔著:“天啊,她到底是不是我親媽呀?”


    “什麽?又在叨叨什麽?”娃娃似乎聽到了什麽,轉過身來。


    小越嚇了一跳:“我沒說呀!我什麽也沒說!”


    前屋裏。


    小越遠遠地站著一聲不敢吭,他看著媽媽慢條斯理的將飯吃完站起了身子。


    根叔一會兒看看娃娃,一會兒看看小越,他硬憋著沒笑出聲來。


    娃娃看了一眼小越沒好氣的罵了一句:“臭小子,站在那兒幹嗎?還不過來吃飯?”


    “是,是!”小越忙不迭地跑了過去,他飛快地盛了一碗飯狼吞虎咽起來。


    趁著小越吃飯,娃娃將根叔喊出了裏屋。


    “根叔,我要去洛陽!”娃娃說道。


    根叔聽了一愣。


    “這孩子的心已經亂了,我也不想再這樣下去了!”娃娃說著歎了一口氣。


    “明白了!”根叔點了點頭,“隻是,聽說現在的淮南道那邊,活屍鬧得很厲害,而且看樣子有往洛陽蔓延的趨勢……”


    “我也聽說了,隻是孩子已經長大了,關是關不住他了!”


    “好,那我這就去安排!”


    …………


    長安。


    太子李建成一迴到長安,李淵就命人就他召進了甘露殿。


    李建成惶恐不安,他生怕又要受到父親責罵。


    李淵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


    “迴來了?”


    聽父親的口氣出乎意料的溫和,李建成稍稍鬆了口氣。


    “是!”李建成低著頭小心答道。


    “你過來看看!”


    聽父親這樣說,李建成趕緊抬起了頭,他看到自己的父親正逐一撫摸著擺放在麵前的那三隻玲瓏玉匣。


    李建成在趕迴京城的路上,就已經從京城過來的傳旨的太監口中聽說了這件事了。


    “你應該也聽說了吧,這些天有許多大臣紛紛上折提出要公開這三隻玉匣子,你怎麽看?”李淵看著站在一旁的李建成。


    “父皇,我也認為是應該給那些大臣們看看!”李建成答道。


    “是啊,外麵紛紛撓撓,是該有個結果,這樣也免得讓眾人猜忌!”李淵點了點頭,他又指著三個匣子問李建成:“建成,如果這三個當中隻有一個是真的,你認為會是哪個?”


    “我想,三個都是真的,隻是用意不同罷了!”


    李淵一笑說道:“我也是這麽認為的!我打算明天就在朝堂上,將這三個玉匣一一打開!”


    …………


    第二天,朝堂上。


    三個玉匣依次擺放在大殿裏,看著這三個玉匣,大殿裏位列的大臣們有的微笑,有的不屑,還有的神情緊張,而何稠卻滿頭大汗。


    “各位愛卿,今天我就親自為你們一一打開,老實說,我都懶得看了,那第三個……我都沒打開過!”說著李淵拿起案上那彎彎的“鑰匙”走下殿來,隨著一陣悅耳的聲響,李淵打開了第一個匣子,接著是第二個,眾位大臣伸出了脖子,李淵將“鑰匙”塞進了第三個匣子,第三聲匣子打開了……


    李淵愣住了,所有人都愣住了,裏麵竟是空的!


    大殿裏鴉雀無聲,過了好一會兒,李淵抬起頭,他抬頭看了一眼李建成,然後又和李建成一起朝著……


    殿內所有人都隨著李淵父子一齊轉身,最終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何稠身上。


    “撲通”一聲,何稠癱倒在地上。


    “拿下!”李淵揮了揮手。


    ………………


    退朝後,李淵父子迴到甘露殿。


    “我一直不明白,我也一直反複問,何稠也反複說,說當年他隻做了一個玉匣,可他又說那三隻都是他做的!難道,撒謊都不找個像樣的理由嗎?”


    “父皇,我以為,何大人可能說得是真話!”李建成答道。


    “為什麽?”


    “何大人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三件玉匣的手法是一模一樣的,連他自己都分辨不了!”


    李淵聽了一笑,說道:“依你的意思,那何稠在做鑰匙時,會不知不覺得又……”


    “我去問下何稠吧!”


    “好,這就去!”


    李建成答應後趕緊退出了甘露殿。


    過了晌午,何稠的供狀由李建成傳到李淵的麵前。


    “……何稠說他確實隻做了一把,用料就是他家後院裏的竹子……”


    “那豈不是隻要知道了尺寸,就很容易仿製!”


    “很難,何稠說每個孔徑並不相同,而且打孔也並不是垂直打孔……何稠說有了玉匣的教訓,他也怕有人趁他不注意時偷走,所以他無時無刻不揣在自己的懷裏,他確信沒有被人拿走過!”


    …………


    玉匣看似已經失去了作用,因為除了第三個是空的外,另兩個卷軸上隻寫著些誰也不明白的奇怪符號罷了。


    李淵命人將玉匣和那“鑰匙”一起送至庫房收藏起來。


    庫房的主管王進正在登記入庫一批珍玩用品,所以也就將那些物件放在了一邊,兩天後,等王進再準備將那玉匣登記入庫時,他驚恐地發現那玉匣在,而那鑰匙不見了。


    王進立刻被囚禁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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