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約翰和皮特出發了,時間緊迫由不得他們等下去,另外就是現在人不好招募。白石城深處內地,中農較多貧農太少,缺少那種窮的隻剩件破衣服、好勇鬥狠的邊境漢子。除了招人,還要弄些馱馬和車輛來運輸糧草與物資,導致這支隊伍也就五十來人,其中倒有八九個是非戰鬥人員,包括皮特。


    皮特最心儀的雇傭兵是馬裏塞爾人,那幫海邊來的蠻子隻要錢給足了,絕對拚上十二分的力氣幹仗。但遺憾的是,本來兩國關係就不好,現在更是處於交戰狀態,不用想著這些外國人跑這裏來做買賣了。至於要不要油腔滑調的諾林頓人,“想都不要想”。


    好在本國的這些雇傭兵雖然沒啥特色,但對於工作還是比較勤勉的,尤其是拿了伯爵的錢,若還是不好好工作,那豈不是要逃到國外才能免責?格羅尼亞人裏不缺那種充滿浪漫想法的冒險家,但是長期稱雄導致他們有點瞧不起外國人。


    我們有連綿不絕的麥田,你們有嗎?


    我們有各種各樣的工坊,你們有嗎?


    我們有高大堅固的城牆,你們有嗎?


    我們有橫行無敵的重騎兵,你們有嗎?


    。。。。。。


    所以這些雇傭兵在國外工作時,總是瞧不起國外的各種各樣。但是說實在的,再怎麽奢華的旅館,哪比得上自己的家裏住著舒服自在呢?


    帶著這麽一幫子人,就別想有自己一個人走那麽快了。也幸虧人不多,半路不用想太多水源的問題。於是這樣的速度下,他們終於在出發的第八天來到了北方城堡境內。約翰和皮特的首要任務是集結隊伍,然後找到查爾斯伯爵,接下來究竟是把奧格伯爵帶迴來還是做別的什麽,那就要看上麵諸位大人的意思了。


    北方城堡是王國中部的險要之地。它不是一座孤零零的城堡,而是由三座城堡組成的防禦工事群。王國從中部向西是一片隆起的高原,一條橫貫南北的大裂穀將高原一分為二,因為其寬度大且兩側陡峭,故而成為中部與西部的天然分界線。


    北方城堡的主堡坐落在東側的峭壁之上,這樣的高度根本不是投石車能夠夠到的。但是山穀中的任何動向都可以從城堡城牆上盡收眼底。主堡沿著峭壁再往東,是一段寬約百米略微平緩的山坡,這裏修建了軍事化的城牆要塞,阻擋住了馬裏塞爾人從這裏衝上高原的道路。從這裏往東北約幾十裏外,就是險峻的希維爾山和它茂密的森林。所以這裏狹窄的入口限製了馬裏塞爾人大軍的出入,更別說腹地還有一座其他家族的城堡釘在那裏。


    主堡沿著峭壁向南,卻是一處蜿蜒曲折的下山道路,這裏也修建了一座關口,不過主要是為了防備流寇和從過往的商隊那裏收稅。畢竟這邊的地形,連大型貨車都難以翻越。這處距離西部最近的隘口給北部城堡帶來了可觀的稅收收入。


    但是按皮特所說,這道天險也造成了王國內部的天然隔閡。


    峽穀的另一邊就更險要了,但是防禦卻不如北部城堡這樣嚴密。提裏薩姆城麵對自己的祖國方向有天險,但是其他方向卻無險可守。僅有幾座城堡在城市西部形成了稀鬆的防禦圈,北部方向的峭壁末端隻有一座城堡守著入口,對馬裏塞爾來說,這就是一塊可以輕易攻取的土地。


    這種易攻難守的地盤,馬裏塞爾就算真拿下來,也要擔心它時刻會丟掉。


    約翰的隊伍踏上高原,也幸好對中部地區來說,這裏的起伏並不明顯,否則約翰他們還要浪費更多的時間才行。不過此時映入眼簾的,卻是遠方地平線上,十幾股衝上天際的濃煙。這片奧格伯爵需要固守的土地,似乎發生了本不該出現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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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查爾斯伯爵的部下合並後,約翰與一些形形色色的人聚在一起開始軍事會議。約翰看見營帳裏,查爾斯的臉黑得快趕上行軍鍋的鍋底了,也難怪,北方城堡陷落了,除了主堡還算完好,北邊和西邊的副堡已經被堆積了大量的可燃物並點火破壞。即使大火不久後能被撲滅,這兩處要塞也難以在短短幾年內被完全複原了。可想而知,以後防禦馬裏塞爾會變得多麽困難。


    現在主堡這裏駐守著一群馬裏塞爾人,而且防守意向非常堅決。經過查爾斯伯爵的幾次試探,發現對方並沒有身份足夠高的貴族或者軍官能對話。所以目前為止缺少很多有用的情報。


    “元帥的隊伍在哪裏?”


    “聽說在樺木要塞,堵住了馬裏塞爾人的大軍,我們現在沒有收迴北部城堡,無法觀察到峽穀中敵人的數量。”查爾斯迴答了一個貴族的問題。


    “在修複之前,收迴北部城堡意義不大了,我建議迴防。”另一個貴族說道。然後有幾個也許同樣是中部地區的領主表示附議這一策略。這大概是各自擔心自己的封地,想要迴老家防守去了。


    “敵人困在峽穀中的話就是死路一條,如果能堵住峽穀南邊的口子,再從高地出兵,說不定能一腳踢在馬裏塞爾人的屁股上。我建議兵分兩路,讓膽小的人留下來防守隘口。”又有貴族這樣說道,同時輕蔑地看著剛才附議的那幾個人,同時召來了對方的咒罵。


    最後軍議不歡而散。貴族們集結在這裏是因為情報不明進退失據,這裏也沒人有那個權威能領導他們。所以明天一早,說不定很多營帳和士兵就會消失在原地。


    “一群烏合之眾!”等閑人都走了,約翰對查爾斯說:“最終還是需要情報,另外要是能重新奪迴主堡,我們也能多一處能進能退的要塞。”


    “但是約翰,現在城堡裏的敵軍不知有多少,而且馬裏塞爾人在城牆這種狹窄地方特別善戰。我們隻能用自己這點兒兵力的話,恐怕打不下城堡來。”皮特憂心忡忡地說,“最糟的是,雇傭兵也不願打攻城戰。”


    格羅尼亞的軍隊特別喜歡先用重騎兵衝陣撕開敵軍防禦,然後由步兵跟在後麵包圍和分割士氣低落的敵軍。以至於雇傭兵也染上了這個臭毛病,打順風仗時威風,打攻城戰就腿軟。


    “泰沙格裏亞的城堡必須由泰沙格裏亞的人拿迴來,哈羅德那個家夥,不會放棄這麽好的一次機會的。他巴不得替我收複城堡,然後挾勝利之威封給他的狗腿子或者他自己。”查爾斯伯爵最後拍板決定了。


    於是營地裏緊急打造雲梯。雖然不能讓別的貴族出兵幫忙,但讓他們幫忙製作軍械或者看守營地還是能辦到的。另外不出皮特的預料,雇傭兵們都不同意登城,甚至因為北部城堡是有名的要塞,其攻城難度讓他們慌的一匹。他們甚至願意退還部分傭金來婉拒此事。不過查爾斯伯爵出麵解決了這個事,他多加了兩倍的工資,並提出了更高的賞格——每取一個馬裏塞爾人的性命,每個人都額外賞賜200銀幣!


    聽到這個賞格,豈止是雇傭兵們激動,連其他貴族部隊裏的閑人們也想跳槽過來助戰了。好在最終查爾斯婉拒了他們。


    午飯後,攻城開始了。因為營地還有圍觀的閑人們,所以查爾斯毫不保留地投入了自己麾下所有兵力。四條雲梯搭上了城牆,查爾斯和約翰從不同的雲梯開始爬牆。


    約翰以前隻是在地上肆意地砍翻對手,從來沒像這樣被人按在梯子上暴打。他帶了兩麵盾牌,左手這麵都快被上邊扔下的石頭砸爛了,背後這麵又沒有機會去取。突然,背後方向傳來弩箭的破空聲,約翰下意識一低頭,才發現頭上發出一聲慘叫,那個舉著石頭的長胡子敵兵被射中倒下了。


    趁著這個機會,約翰緊爬了兩級梯子,已經能摸到城牆上的垛子了。然後他就看到一個木頭叉子伸了出來,頂在梯子上試圖把梯子推開。


    “嗨!!!”他急忙伸手拽住這個叉子,用力借著對方的力量把剩下的幾級梯子上完,跳到了牆頭上。那裏正有兩個戴著皮盔的大胡子敵兵正目瞪口呆地持著長杆看著他。約翰猛跨一步用盾牌一頂,將左邊那個倒黴蛋撞到了城牆後邊上的木柵欄那兒,將他推了下去。然後在另一位趕緊開長杆去撿斧子的時候,反手一劍削在了他的右手上,手腕一轉將劍尖刺進了他的肋下。


    解開皮帶丟掉了破爛的盾牌,約翰從地上撿起了馬裏塞爾人的圓盾。這種盾牌不能綁在手臂上,但有能手持的把手,在格鬥時能更靈活些。後麵已經有友軍爬上來了。約翰四處一掃,發現敵人其實不多,於是用盾頂住射來的弓箭,向一處角樓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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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鬥到傍晚時才接近結束,主要是幾個敵人守住了狹小的糧庫,才讓戰鬥持續了太久。即使是約翰親自上陣,也被對方的斧子劈得兩臂欲裂。經過了半天血腥的戰鬥,大家都有一種煩躁的情緒,非常想把裏麵那幾個敵人拖出來砍成碎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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