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爾亞看到這些孩子身上破爛的衣物,臉色顯露菜色,很明顯這個冬天他們生活的很不好,營養得不到補充。


    孩子們看到自己的母親迴來十分高興,因為每次出去狩獵都十分危險,許多獵手死於野獸的利爪和尖牙之下,或者發生各種意外。


    “耶明特,我的酋長大人,你帶迴來的那些人是南方來的吧!”一個麵容幹淨,眼神銳利的紅發女人,拉住了耶明特言語中充滿了調侃。


    “瑞歌,別打這些南方人的主意,部族已經有人為此付出慘重的代價了!”耶明特警告著麵前這個女人,畢竟他可不想又有人因此而喪生。


    但瑞歌卻顯得很不在意,“我不貪圖他們的東西,而是貪圖那些高個男人的身子~!那看起來可真美好!”


    “哼,那些人也已經躺在潮濕的土地之下了!如果你不怕的話就盡情去試試吧!”伴隨著一聲冷哼,耶明特不再理會這個女人,繼續來到不遠處精靈的一邊。


    此時所有的部族成員都已經好奇的圍在希爾亞他們周圍,不過大部分都沒有拿起武器,畢竟這是酋長帶迴來的人,而且還全副武裝,沒人想要惹到希爾亞他們,這才讓他們沒有時刻準備拔出武器防備。


    希爾亞再次對耶明特說道:“我們隻在你的部落待一晚,明天你就得和我的一起直到離開鬼影森林~!”


    “那還得至少半個月的行程,這太久了!”耶明特有些為難的說道。


    “答應我的要求吧,精靈會記住你的幫助,你們將獲得更好的生活,包括刀劍和衣物!”如果這支自由民部族幫助精靈,精靈也可以給予他們幫助,畢竟首生兒女們需要及時知道塞外的情況。


    耶明特聽到森林之子轉述精靈的話語,思考了一下,覺得精靈的建議不錯,但是並沒有得到保證,於是說道:“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維科氏族會為你們提供幫助,協助你們走出鬼影森林,但是伱們如何向自由民保證!”


    “精靈沒法向你保證,也不需保證,自由民隻能相信我們,這樣才能得到幫助,你們才能在漫長的冬天中好好的存活下去!否則當極北之地的黑暗複蘇,首生兒女的大軍踏上這片土地之時將會追究你們的侮辱精靈的罪責~!”希爾亞的言語中帶有警告,宛如不可違背的敕令。


    “這……”耶明特的心裏忐忑不安,畢竟他們整個部族連五個精靈都奈何不了,更別說無數的大軍和極北之地的黑暗。


    “自由民會誓死扞衛自己的土地,無懼任何來犯的屈膝者,即使你們口中所謂極北之地的黑暗~!”重音的女聲響起,言語顯得十分堅毅。


    “瑞歌~!不可觸怒尊貴的客人!”耶明特不想這個部落裏最堅毅最勇敢的矛婦因為冒犯精靈而死得毫無意義。


    “人類~!精靈北上那極北之地就是為了拯救你們那短暫的生命,不要再出言不遜了~!”這次是葉子大聲的斥責著這個無禮的紅發人類女人,先知已經告訴他,精靈才是拯救世界的關鍵。


    直到此時瑞歌才看清這個兜帽下的矮小身影,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驚唿道:“森林之子~!”


    “異鬼已經蘇醒,曼斯·雷德才想要團結自由民在同一旗幟下!”葉子終於不在打謎語,而是直接講出了即將出現的現實。


    “異鬼?”附近幾個自由民的聲音同時響起,驚唿著!


    曼斯雷德整合自由民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塞外,但終究沒有引起人們的注意,也不會關乎其中的原因,隻當做一個烏鴉將南方的習俗帶到塞外來。


    但異鬼蘇醒這個原因卻實在沒有想過,在自由民看來那不過是遙遠的神話傳說,雖然聽說過南邊的卡斯特向一個神秘存在進行獻祭。


    葉子此時已經掀去了自己的兜帽,使得所有自由民都可以清楚的看清他的麵容,此時的森林之子出現使得她所說的異鬼複蘇給予了更多的可信性,這讓自由民們開始騷動起來。


    看著周圍自由民不斷的恐慌交流著,孩子們也因為這樣的環境看起來有些害怕,希爾亞不得不高聲大喊道,以讓其能繼續發言。


    “安靜~!”


    首生兒女的聲音空靈而響亮,響徹雲霄,使得周圍數百名自由民全都聽見了,全都被震懾而停止喧鬧。


    所有人都看著希爾亞高大美麗的身影,隻見其解開了束縛皮毛披風的繩結,隨後光輝華麗的精靈符文鎧甲暴露在眾人的眼中。


    “精靈北上就是為了於你們所信仰之神明先知商量對付異鬼之事,對付那黑暗行者所擁護之神明。而如果你們幫助我們順利去往那極北之地,那麽就是遵循諸神之命,精靈也絕對不會忘記你們的幫助~!”


    隨著希爾亞話語的落下,自由民再次陷入了喧鬧的交流之中,直到耶明特製止了這場討論。


    “肅靜~!”


    隨後耶明特走到希爾亞,這次卻顯得十分謙恭,低聲的說道:“精靈,請允許我這樣稱唿你們,還有古老的森林之子,諸神的仆人。既然你們是為了對付異鬼,那麽維科氏族將幫助你們,也請精靈信守自己的承諾!”


    “當然,首生兒女的承諾必會兌現,如果不信我可以如一真神之名起諾誓言~!”為了讓自由民相信,希爾亞不惜讓伊露維塔見證自己的誓言。


    葉子也再次將希爾亞的話轉述給耶明特,不過卻對如一真神沒有翻譯,隻是說精靈可以向自己信仰的神明起誓。


    看到精靈如此有誠意,耶明特十分高興,他當然覺得精靈會有能力幫助他的氏族,畢竟其身上穿著的華美鎧甲怕是就足以抵上整個部落的財產。


    於是南方來的人們就留在了這個在廣闊的塞外都可以說十分弱小的部族,幸好現在是春天,食物可以勉強分到每一個人手裏,雖然不足以吃飽。


    獵手和孕婦的食物有著優先保障,其次是孩子和矛婦,再之後才是老者和殘疾者。


    但希爾亞卻發現這個部族中有一個雙目失明的人得到了很好的食物,有著那些獵手都沒有的醃肉,在塞外鹽可是稀缺物品,極其珍貴。


    葉子向希爾亞解答了困惑,“他是異形者,塞外的自由民部落中是很受尊敬的人!”


    “我在臨冬城了解過異形者,你也是異形者,畢竟你附身在麻雀身上過!”


    “是的,這是諸神賜予我的力量!”葉子像是感恩般說道。


    不過希爾亞卻不以為然,隻將其當做一種自然之靈的力量,一種神奇的與動物想通的能力,不過卻讓希爾亞想要更加了解這種能力。


    不過周圍卻有一些自由民孩子好奇的靠過來,他們的臉上很膽怯但行為又很大膽。


    “你們是從南方來的嗎?”一個半大看起來十五六歲的男孩輕聲的問道,不過卻顯得小心翼翼。


    看到這個臉上髒兮兮的小男孩,對自己說這一點也不懂的語言,希爾亞再次看向了葉子,現在他們已經離不開了葉子,不然在陌生的北境將舉步維艱。


    在聽到葉子的轉述後,希爾亞笑著迴答道:“是的,我們從長城內到這裏來!”


    “可母親說長城內的人都是沒有骨氣的屈膝者,他們向其他人跪下自己的膝蓋以獲得他人的賞賜和好言語,自由民比他們高貴,因為自由民不向任何人下跪!”孩子的膽怯已經消除了一些,可能是因為希爾亞美麗的臉龐和治愈的笑容。


    希爾亞還沒有迴答,那些聽到葉子轉述的臨冬城侍衛們卻笑了起來,這讓小男孩有些不開心。


    “你們笑什麽?”


    “哈哈~,向那些高貴的人效忠難道不是天經地義的嗎,他們的祖先領導了我的祖先,自蠻荒中開拓出自己的家園,這就是為什麽要向其效忠的原因!”雖然言語中有許多漏洞,但臨冬城侍衛們隻是笑著迴應著小男孩,畢竟他們不是那些粗略的傭兵,僅因為一件小事就大打出手或者欺負弱小。


    “我們的首領也帶我們開拓,卻從來沒有讓我們下跪!”小男孩反駁著這些臨冬城侍衛。


    “我們生活在文明之中,擁有著鐵器和紡織過的衣物,而你的首領給你們帶來了什麽,古老的先民使用著青銅武器,穿著青銅鎧甲,但現在你們連這樣的金屬都無法冶煉了~!”


    侍衛們的話語使得小男孩憤怒,不過其年幼的身體和其疙疙瘩瘩的語言讓憤怒顯得有些無力,但剛好來到這裏的瑞歌卻大聲的怒斥著:“但是你們卻用著那些武器來殺害我們的族人,你們修起高高的城牆阻擋著不屈的自由民,隻因為我們不想向那些所謂的南方貴族下跪效忠!”


    “難道因為野人掠襲而失去的生命和被迫遠離家鄉親人的女人還少嗎~!”那名迴答小男孩的臨冬城侍衛也奮力的站起身來,離開了坐著的石頭,譴責著這個紅發女野人。


    “你……”


    “停下來吧~!”


    最後希爾亞阻止了兩人的爭執,來到小男孩的身邊,輕聲的微笑說道:“每一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生活方式的權利,有人選擇依附強者,有人選擇特立獨行,不管是在南方人或者自由民中都有,你們為何選擇耶明特成為你們的領袖呢?”


    “因為他是最好的獵手,能打到強壯的獵物,可以帶領我們獲得更多的食物,我跟著出去狩獵時見過!”小男孩在葉子的轉述後迴答道。


    “是的,人們需要領導者,如果一個領袖帶領治下的人民更好的生活甚至可以說生存下去,那有何不可呢,隻不過有的需要下跪來表示忠誠,有些卻需要用行動來證明!”


    最後男孩帶著其他孩子們離開了,臨走前對希爾亞說道:“我以後會去找你,你會是一個好領袖~!”


    “我等著~!”希爾亞迴答道。


    第二天希爾亞他們再次踏上了北上的行程,他們在野人部落過夜還完好無損的經曆可以讓臨冬城的侍衛們迴去以後有的吹噓,當然與之後的經曆相比就顯得有些平淡。


    再次上路時,隊伍的人數變成了三十一個人,十五名自由民跟著希爾亞他們一起,由維科氏族首領耶明特親自帶隊,那個紅發的女人也在隊伍之中,臨行前她向一個同樣有著紅色頭發的小女孩擁抱離別,那是她的女兒,同樣‘火吻而生’的耶哥蕊特。


    離開鬼影森林的路上,希爾亞他們遇到了許多自由民小部族,有的在耶明特的話語下和森林之子的影響下放棄搶掠,有的卻不知死活,然後為自己的行為付出慘重代價。


    也有的在見識過精靈強大的力量後,了解其承擔的使命後加入了其中,當第十天時,已經快要離開鬼影森林時,隊伍人數已經增加到了五十多人,甚至還多了幾頭自由民馴服的麋鹿。


    精靈向著這些自由民講述著阿爾達的曆史和如一之神及維拉們,也傳授了很多知識,包括如何更好的處理毛匹,紡織衣物,怎樣冶煉金屬。自由民不是鐵民那樣不事生產的群落,反而十分勤勞,隻不過生產方式過於落後,依靠著古老的狩獵采集生存,也會在夏天耕種作物和馴養牲畜,但貧瘠寒冷的土地和落後的方式並不足以保證他們的食物供給。


    而且自由民南下的掠襲大多數也不是為了搶奪糧食,畢竟路途遙遠而且長城高聳入雲,帶迴來的食物還不足以作為路途上的口糧,還要躲避南方人和烏鴉的圍剿,帶不了任何載具,隻能憑借個人背負。


    幾乎所有的劫掠隻為了兩種東西,塞外缺少的金屬器具以及女人。塞外落後的醫療環境使得女性生育死亡率非常之高,所以需要更多女人來保證人口。


    許多自由民的母親都是被綁掠到塞外的北境女子,但是基本不會虐待她們,因為需要這些女人生下健壯的孩子以及撫養他們,而且北境女人那比頸澤以南女人更加堅韌的性格和野人矛婦們也不逞多讓,許多很快就融入了新的環境成為了部族裏的新矛婦。


    所以這些新加入的自由民和精靈們生活的很好,也盡力幫助首生兒女解決道路上的任何阻力。


    直到離開鬼影森林不久,希爾亞他們就遇到了北上以來的第一個自由民大部族,因為那密密麻麻的人影遠看足有上千人,全都是健壯的獵手和矛婦。


    為首的是一個氣質與周圍自由民完全不一樣的男子,身材中等,雙腿修長,身上披著一件縫著紅色布料的黑色鬥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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