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們二人,其餘人謝安潯都認識了,不過他第一次見這麽多人,還是顯得有些拘謹。


    舒允之看出了他的不自在,小聲的在其耳邊說道:“不用怕,你隻當他們是朋友便好。”


    謝安潯點了點頭,沒想到天機閣的氛圍如此之好。


    那些人也看出了謝安潯的拘謹,紛紛開始坐在桌前聊起天來,這一幕讓謝安潯覺得輕鬆了許多。


    很快,宋栩便拉著謝安潯一起同他們聊了起來。


    “上次那位來落雪樓的客人,聽說還是個七品官,不過我沒聽說過這人,來裏麵騙吃騙喝,一文錢拿不出來,最後讓人一查,他哪裏是什麽七品大人,就是個市井混混。”寧青喝了口酒,同他們說笑著。


    莫語也插入了話語,“那最後怎麽處置他的?”


    “還能怎麽處置他?咱落雪樓正經生意,能把他怎麽著,他這人肥頭大耳的,最後隻能讓他在後院洗一個月盤子唄。”


    謝安潯眨了眨眼睛,諾諾的開口道:“正經生意麽?那為何上一次我進去找人,你們要將我和盛懷留下來。”


    “……”


    “……”


    這話問的,幾乎讓在場的人除了舒允之都沉默了,他們該怎麽說。


    落雪樓確實是正經生意,但那地方能正經到何處去。


    不過就是在自己人麵前說說,說到底,這天機閣的所有情報都是從落雪樓收集的。


    說到這事,舒允之這才想起來,他看向寧青,“扣一月銀錢。”


    “啥?”寧青無奈,隻能求助的看向孔芸。


    孔芸忽視了他的視線,看向謝安潯,“人謝公子都還未過弱冠,就算他不是宋栩表弟,同公子也不相識,你也不該將他強留下來,該罰。”


    “孔姐姐怎的也說我。”寧青隻覺得委屈,他循著眾人看了一眼,他們都隻顧著看好戲,沒有一人來同情他。


    其實舒允之也明白,寧青那次想將謝安潯和盛懷強留下來,並不會不顧他們的意願做不想做的事。


    落雪樓雖是青樓,但基本都是自願去的,並不會強留哪一個。


    就算寧青想留下那人強製接客,他也不敢。


    整個客房,就隻有南宮深,嚴欽和舒允之三人安安靜靜的瞧著他們聊天,就連謝安潯都被這熱鬧的氣氛帶進去,同他們一起歡笑了起來。


    等用完飯已經快到亥時了,寧青和宋栩已經喝的醉醺醺的,莫語有嚴欽看著,不敢喝太多。


    謝安潯更是,隻嚐了一口,覺得這酒沒有梅花釀好喝,便放下了杯子不再喝。


    江淩事先吃下了解酒丸,倒也還好,並沒有多少醉意。


    “今晚想迴書院了,我兩日都沒迴去過了。”謝安潯扯著舒允之的衣角。


    即使他知道舒允之是開元國的三皇子,是沐湘書院的掌權人,但畢竟書院有書院的規矩。


    舒允之看了眼窗外的天,還好,現在還不算太晚,他道:“那我送你迴去。”


    “嗯。”


    就在他準備陪著謝安潯出門時,江淩忽然叫住了舒允之。


    舒允之愣了下,迴頭看了過去。


    “謝公子能不能先出去等一等,我有事要同公子說。”江淩帶著些乞求看向謝安潯。


    不等舒允之開口,謝安潯便看著舒允之道:“好,那我出去等你。”


    舒允之點了點頭,看著謝安潯出門,又把門帶上。


    “公子,明日我能不能同阿深一起去……”


    還未說完,客房外便傳來動靜,舒允之連忙跑了出去。


    此時的謝安潯根本就不在門口,他不顧身後之人,連忙跑出客棧外。


    隻見謝安潯此時被一黑衣人抓著上了樓頂。


    舒允之二話不說也上了樓頂,還未到那處,黑衣人便將謝安潯一推,從那樓頂推了下來。


    謝安潯此時臉色慘白,嚇的已經說不出話來。


    舒允之不管那樓頂的黑衣人,一把抱住往下摔的謝安潯,將他安全的帶迴地麵。


    謝安潯的手緊緊的攥著舒允之的衣角,輕聲叫了句舒允之,便暈了過去。


    宋栩此時也被嚇的酒醒了,連忙衝到舒允之麵前,焦急問道:“他怎麽樣。”


    “江淩。”舒允之冷聲道。


    江淩這才走上前,伸手替謝安潯把了脈,“謝公子隻是受驚暈倒了,很快便會醒來。”


    “嗯。”舒允之依舊冷著臉,他將謝安潯抱迴客棧放在床上,又替他蓋好被子。


    隨後他出了房門,走到江淩麵前,“自己去閣裏領二十棍。”


    眾人一驚,這事關江淩什麽事。


    南宮深連忙上前,“公子,阿淩恐怕受不住這二十棍,屬下願替阿淩受罰。”


    “你知道?”舒允之冷臉看向南宮深。


    江淩立馬開口,“他不知,屬下甘願受罰。”


    舒允之並未說話,轉身就進了客房中。


    宋栩和莫語幾乎是同時開口,“怎麽迴事?公子為何要罰你。”


    江淩慘白著臉,解釋道:“我懷疑謝公子會武功,便讓人來試探。”


    “你……”宋栩無奈,“當初公子同安潯相遇後,我便把安潯的底全部查了送到公子手中,他自小便在秦州,就算他不是姨父的親生孩子,但也是姨父帶大的,怎麽可能會武功。”


    不等江淩開口,宋栩又繼續道:“好,就算安潯會武,他如此喜歡公子,你覺得他還會對公子不利麽?你真是……”


    南宮深看不下去宋栩如此說江淩,便把江淩拉在身側,“別說了。”


    “你就護著他吧,我們都看得出來,安潯現在是公子的逆鱗,他今晚已經惹怒了公子,好在公子念在多年情誼隻讓你領罰二十棍,若是今晚安潯出了事,恐怕你會被罰的更重。”


    江淩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事,在剛剛他替謝安潯把脈時就知道了,若謝安潯真的會武功,根本不會受驚虛弱到如此地步。


    “若是謝安潯真的出了事,公子會將我趕出天機閣麽?”江淩最怕的便是這一點。


    他已經在天機閣好多年了,若是公子真的將他趕出天機閣,恐怕他就真的無家可歸了。


    宋栩並未迴答他,畢竟公子的心思,誰都猜不到。


    南宮深緊緊的摟著江淩,歎了口氣,“下次莫要再做這麽傻的事,你想做什麽,都可同我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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