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潯醒來時已經是次日清晨了,好在隻是驚嚇過度,並未有其他地方受傷。


    舒允之也在床邊守了謝安潯一夜,一直到他醒來,確定他沒有不舒服後,才把他送迴了書院。


    謝安潯整張臉還蒼白的很,剛迴到房間,就碰上了正在收拾東西的林成鬱。


    現在丞相府都沒了,身為丞相之子的林成鬱能如何?他身體不好,更做不了任何事。


    謝安潯不知該如何開口,隻能定定的站在一邊看著他收拾。


    待林成鬱收拾好後,一轉身便看到了謝安潯,他先是愣了下,隨後才走到謝安潯麵前,“他是我父親,也是你父親,我實在想不通為何,你就是去瞧也不願瞧他一眼?”


    那日他迴丞相府去詢問,他何時多了一個弟弟,他本覺得挺開心的,他一直想要做朋友的人,其實是他同父異母的親弟弟。


    哪知一迴府便聽下人說,謝安潯被天機閣的人帶走了,丞相府的人不知,但他知道,謝安潯同天機閣閣主是何關係。


    所以,謝安潯定然是不會有危險的。


    卻沒想到,當晚,沉獄閣的人便來取了丞相府中所有人的命,除了他的。


    他實在想不通是為什麽。


    沉獄閣之人不過離開半個時辰,天機閣的人也來了,看那樣子應當也是要取丞相府上上下下命的。


    “他不是我父親。”謝安潯從未想過要認林佐申。


    他答應去丞相府,不過是想要查他母親當年死的真相。


    若真的隻是單純的失火,為何六年後,將他冒險帶走的娘和弟弟同樣死於失火的小屋中。


    還有他父親,不過來京都幾日,便燒死於京郊的小屋中。


    “那我們是朋友麽?”林成鬱看著謝安潯。


    隻想要他一個迴答。


    謝安潯愣了許久,最後迴看著林成鬱,“不是,我們一直都不是朋友。”


    林成鬱笑了起來,眼中帶著些許淚花,“謝安潯啊謝安潯,一直以來,我都想同你成為朋友,就算如你所說,我們不是朋友,可為何……為何你要讓天機閣的人來殺我父親?”


    “什麽?”謝安潯不明白。


    “丞相府上下是死於沉獄閣之手,可後來呢?天機閣的人也來了,同樣也是來殺我父親的,就算你不想認他,你也不該如此心狠。”


    謝安潯呆愣了半晌,直到盛懷喊了他好幾聲,他才迴過神來。


    此時的林成鬱已經不在房間了,應當是離開了。


    舒允之也要殺林佐申麽?為何?


    還有那日,他們不知自己就是那個林佐申流落在外的親生孩子,便讓宋栩帶人來殺他。


    究竟是為什麽?


    舒允之同林佐申有什麽恩怨?


    “他……你……”盛懷實在不知該說什麽。


    他作為旁觀者,自然能看得清楚這兩人之間的恩怨,但他了解謝安潯,不可能會讓天機閣的人去殺林成鬱的父親。


    除非天機閣的人本身就想讓林丞相死。


    但林佐申確實該死,他知曉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都同林佐申有關。


    “安潯,其實……”


    盛懷猶豫了半晌,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雖說那些事都同林佐申有關,但幕後主使是誰,他們盛家找了那麽多年都未找到。


    他不應該將什麽都不知道的謝安潯牽扯進來,謝安潯,本就該無憂無慮的活下去。


    最後,他隻能道:“我不知你同那位天機閣閣主關係好到什麽地步,但是,安潯,或許你的良人並非於他。”


    “什麽意思?”謝安潯皺起了眉頭。


    盛懷是知道些什麽麽?


    “罷了,當我沒說,如今成鬱離開了書院,這房間又隻有我們兩個人了。”盛懷歎了口氣。


    見盛懷不願意多說,謝安潯便不再問,他巡著房間看了幾眼,看了眼那空了的床鋪,最終並未說任何話,走到自己床邊便躺了上去。


    盛懷從謝安潯一迴來就發現其臉色不對,這會兒見他睡下,便不再打擾他,悄聲坐在桌前看起了書。


    隻是剛睡下沒多久,一陣吵鬧聲便將謝安潯驚擾了起來,他半眯著顏起身看了眼緊閉的門,還未開口出聲,那門便被門外之人一腳踹開。


    “謝安潯,你莫不是個掃把星,丞相府上下被你害成什麽樣?”裴柏年瞪眼瞧著謝安潯。


    那日丞相府來人接謝安潯,是整個書院都知道的事,沒想到當晚那丞相府除了林成鬱一人,其他人全死了。


    這不是掃把星是什麽。


    謝安潯被吵醒,從床上坐起來,冷著臉看著裴柏年。


    “你很吵。”


    不知為何,裴柏年竟然被謝安潯嚇的不敢上前,而後又想想,謝安潯什麽都不會,他怕謝安潯作甚?


    “你……”


    “何人是謝安潯?”


    屋外此時來了許多大理寺的人,盛懷也連忙看向謝安潯。


    謝安潯朝盛懷搖了搖頭,隨後起身,整理了下自己的衣物,走出房門,“我是。”


    “同我們去一趟大理寺。”


    去大理寺這件事,謝安潯從林佐申死時便知道,他定然是要去大理寺走一遭的。


    畢竟當天確實是丞相府來人將他接走的。


    盛懷隻能看著謝安潯被大理寺的人帶走,心裏著急,最後不得不朝著宋府衝了過去。


    雖然他說舒允之並非謝安潯的良人,可如今他又尋不到三皇子,隻能去找舒允之了。


    可他自己去哪裏找得到舒允之,隻能去找他唯一認識的宋栩。


    就算他和宋栩兩人有什麽過節或者恩怨,此時他都顧不上了。


    舒允之在把謝安潯送迴書院後便進了宮,他站在禦書房中的暗桌前,楚南天歎了口氣,“朕已經讓大理寺的人去查了,司祁覺得,是何人所為?”


    舒允之低頭,“兒臣不知。”


    “不知?”楚南天搖了搖頭,“你並不是不知,而是不敢說,天機閣占據京都半邊天,沉獄閣閣中殺手無數,無論是哪一方都不能得罪。”


    舒允之皺眉,應道:“是。”


    “那你認為是天機閣還是沉獄閣?”楚南天放下手中的狼毫筆,起身看著舒允之。


    舒允之依舊搖頭,“兒臣不知。”


    “不知?也罷,天機閣沉獄閣的人我們都不敢得罪。”楚南天看了眼舒允之,隨後又迴到案桌前坐下,低頭繼續批著奏折。


    口中卻道:“既然兩方都不能得罪,但畢竟還要給皇後和百姓一個交代,聽說那日林愛卿的親生孩子被接去了丞相府,如此,便讓他來頂罪。”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震驚!他每天都在自曝馬甲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棉花糖機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棉花糖機並收藏震驚!他每天都在自曝馬甲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