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衛平安收到爺爺書信的時候,震驚無比。


    不計一切代價,一定要保住和鎮遠將軍和大學士府案子有牽連的人,他們是光明殿的功臣。


    還有一條更勁爆的消息,調查鎮遠將軍和大學士曾府滅門案件的人,和冥王之子有關。


    衛平安心裏有些震驚,哪怕是他身為衛光明的孫子,他仍舊不知道天啟元年究竟發生了什麽。


    他隻記得,當時爺爺被關起來,他一個月隻能見一次爺爺。


    葉紅魚也是在那時候,拜了衛光明為師。


    直到長大後,衛平安才明白,關住衛光明的地方乃是桃山的幽閣,是監獄,曾經有許多至強者被困死在其中。


    天啟元年,爺爺被關入幽閣。


    同年,鎮遠將軍林府和大學士曾府,被滅門。


    結合冥王之子的信息,這個答案唿之欲出。


    一份名單被拿出來,為首的,正是親王李沛言,第二個人是鎮北將軍夏侯,光明殿臥底林零,夏侯賬下的一名小將,顏肅清曾經軍部的文書,現在隻是一個茶樓老板,陳子賢曾經的宣威將軍副將,現在在長安城裏的鐵匠,還有已經死掉的禦史張貽琦,這卷書後麵寫著許多名字,都是要被保護起來的,每一個人都是光明殿的功臣。


    這份名單很可怕,一旦泄露出去,定然會引起軒然大波。


    永夜,冥王之子,這些關鍵的詞匯聯係起來。


    衛平安終於明白,爺爺要做的事情,事關天下蒼生,黎民百姓。


    幾天後,冥王之子就在長安的消息,徹底的傳開了。


    速度極快,源頭來自光明商會。


    王景略終於耐不住性子,來到了衛平安的院子想要詢問具體的情況。


    其實,對於很多修行者來說,冥王之子的概念,是一個傳說。


    王景略這樣沒有背景的人,自然沒有聽過永夜的故事,也不明白這個傳說,究竟代表著什麽。


    “平安,冥王之子在長安的消息,是從我們光明商會傳出去的,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我也不是很清楚,爺爺給我的消息,也是讓我注意保護那些人,動手的人,可能和冥王之子有關。”


    王景略瞳孔一縮,他也收到了要保護一些人的指令,對於光明殿為什麽非要保護一些小人物,他其實是有疑惑的。


    這些人雖然摻和在天啟元年的案件之中,其中隻有少數幾個人身居高位,其他的都是些無足輕重的人物。


    按照軍部的操作,殺人滅口才是最省事的,而想要保護這些人,需要巨大的投資。


    這些人,究竟做了什麽事情,才會讓光明殿付出如此代價守護。


    王景略非常的好奇,於是便問道:


    “我們保護的那些人都和十三年前的舊案子有牽扯,難道說,當年的事情也和冥王之子有關係?”


    衛平安點點頭,也不多說什麽,哪怕是這樣,仍舊讓王景略震驚無比。


    “我明白了。”


    王景略麵色稍顯凝重,他開始思考一些事情。


    在這之前,他從未關注過冥王之子的事情,畢竟對於他來說,這太過於遙遠,哪怕天塌了,有高個子頂著。


    這個世界,有夫子,有觀主,還有許多大人物。


    王景略非常的有自知之明,哪怕是邁入了知命境界,他依舊將姿態放的很低。


    但是,有些話從衛平安嘴裏聽到,還有衛平安說這句話時候的認真態度,讓他明白,也許天真的要塌了。


    衛光明作為五境之上的存在,他自是不會無的放矢。


    寧缺在書院的日子,很充實。


    除了沒有修行資質,失去了去術數科報到的資格外,其他的一切都很好。


    同樣沒有修行資質的司徒依蘭,倒是開始有些許同情寧缺了。


    寧缺在入院考試時候認識的褚由賢,也被成功的錄取,這位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在入院後的當天晚上便去了紅袖招盡情的放縱。


    褚由賢始終搞不明白,他究竟是怎麽通過的考試,甚至懷疑這個世界出了問題。


    考試六科,隨便亂答一通,便得了四科乙上的成績。


    數科的題目,更是犯了忌諱,寫道夫子喝醉,嚼了半山桃花。


    事實上,褚由賢的父親,變賣了半數家業,湊了二十萬兩銀子,硬生生的買通了關係。


    寧缺心裏想,若非大唐有書院,有夫子,多幾個褚由賢這樣的人鑽空子,整個大唐的官僚體係,就要癱瘓了。


    不過身為朋友,寧缺也隻能安慰道:“既來之則安之,想那麽多作甚。”


    褚由賢環視寬敞書舍裏的同窗,目光在那些身材窈窕少女們身上掃過,臉色逐漸變得歡喜起來。


    “多和同窗親近,將來婚事也好有個著落。”


    寧缺無語至極,褚由賢就是一個典型的風流開朗富二代,曾經第一次和寧缺相識,便要邀請寧缺前往青樓花天酒地。


    通過褚由賢的嘴,他也第一次了解到,司徒依蘭的背景,竟是雲麾將軍的愛女。


    幾日後,寧缺第一次來到了舊書樓,上到了二樓。


    無數的修行功法典籍,應接不暇,其中記載的內容,唯有修行者才能觀看。


    甚至低境界的修行者,若是強行觀看,也會損傷身體。


    舍棄了那些各種功法技巧,寧缺從書卷中抽出一本,《氣海雪山初解》。


    一切迴到了初始點。


    “天地有唿吸,是為息也……”


    寧缺沒有立刻倒下,一句一句的看下去,其中奧妙的內容讓人沉醉其中。


    “人之念力發於腦際,匯於氣海雪山……”


    墨跡從泛黃的紙張上飄動,進入眼簾,進入腦海,一波又一波的衝擊著,仿佛有一隻船槳在攪動他的腦海。


    隨著視線越發模糊,他竟成功的合上了這本書,隻是其中的內容也在書本合上的瞬間消散一空。


    大口的喘息著,他無法理解這種事情。


    那位坐在舊書樓窗戶旁的女教習,注意到寧缺竟然能以普通人的姿態合上書籍,眼中閃過一抹異色。


    這是書院的三先生,第一次關注寧缺。


    倔強的寧缺,再次翻開書,不過這次他可沒有那麽幸運,隻能是被人抬走。


    第二日,寧缺再來,還是《氣海雪山初解》。


    他始終無法突破那一道防線,哪怕他天天晚上抱著桑桑的腳睡覺。


    第四,第五,第六天,舊書樓二樓看書的隻剩下了寧缺和謝承運。


    但這場觀書,依舊沒有結束。


    三先生餘簾終於看不下去,忍不住開口道:“你們這麽看下去,會看死的。”


    謝承運是憑借著不惑境界修為,加上毅力過人,才能堅持到如今。


    可寧缺卻是一個凡人,以普通人的姿態,憑借著超級強大的意誌力,一直看下去。


    這就是主角的天賦,尋常人哪怕是再如何妖孽,這般作為,早就死在了書本上。


    可寧缺,卻能擁有比尋常人強大無數倍的意誌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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