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晚上,薑願真的給他打了電話。


    雖然謝清辭很快就接通了,但是薑願還是覺得他與平常不太一樣。


    看著沉默了許多。


    想起今天白天布蘭登胡說八道的話,薑願直覺謝清辭這是生氣了,沒來由覺得有些心虛。


    “哥哥,今天那個人都是胡說八道的,我和他就是普通的朋友。”


    薑願詳詳細細地將她和布蘭登的關係解釋了一番。


    對著謝清辭,她就是個被寵壞的孩子,無需掩藏情緒,想到什麽便說什麽。


    “哥哥,我和他講了很多次,可是他卻像是聽不懂似的……我真的很煩。”


    聽她那麽說,謝清辭心裏鬆快了許多,沒忍住露出一抹笑意。


    原來,那個小子就是單相思啊。


    願寶其實煩他煩得不得了,就是礙於某些原因不能和他鬧得太僵罷了。


    鬱悶了一整天的壞心情瞬間雨過天晴,他沒忍住笑出了聲。


    “?”


    薑願狐疑地看著他。


    謝清辭趕緊正色,安慰了薑願幾句,催她趕緊睡覺去。


    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不知道布蘭登是不是被他父親打得放棄了對薑願的心思,很少再出現在薑願麵前。


    這個事情並沒有在兩人中間掀起什麽波瀾,因為謝清辭有了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思考。


    那天黑白小人的對話總是在謝清辭腦海裏揮之不去。


    “你愛她嗎?”


    “她愛你嗎?”


    謝清辭每天都在思考這兩句話,漸漸地,他覺得自己麵對薑願時慢慢變得不自在起來。


    他時不時地臉紅發呆,甚至於總是太過專注於偷看越來越出挑的薑願,好幾次根本沒有聽到她在講什麽。


    這一天又是如此。


    薑願有些無奈地叫了謝清辭,“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講話?”


    謝清辭心虛道,“聽著呢。”


    “那我說了什麽?”


    謝清辭更加心虛,麵對薑願的質問磕磕巴巴半天,最後實在受不住下了視頻。


    “抱歉,我忽然想到自己有些急事,先下了。”


    薑願心裏越發不安,她總覺得謝清辭最近很不對勁,對自己總是心不在焉的。


    ……他是不是有些厭煩自己了?


    也是哈,隔著一個冷冰冰的屏幕,再親密的關係也會慢慢變得疏遠。


    從那以後,這樣的情況又上演了幾次。


    薑願心裏越發委屈,她很想質問謝清辭到底想怎麽樣,卻又顧及著他快高考了不敢和他吵架。


    一個心虛了,另一個誤會了,兩個人的視頻次數越來越少。


    薑願越發覺得謝清辭討厭自己又不好意思直說,想要通過冷處理的辦法讓自己知難而退。


    她難過得直掉眼淚。


    她明明已經很努力地在維持兩個人的關係了,為什麽還是會被厭棄?


    她這個人是不是真的有什麽問題?


    薑願陷入到了自我懷疑之中。


    那次,薑願的情緒到達了一個頂點,她委屈地想要和謝清辭要一個答案。


    偏偏平時最關注薑願情緒的謝清辭那一天真的有事。


    上麵下了新政策,奧賽保送製度作廢,他的保送名額被取消了。


    老師把他叫去學校安慰。


    其實,謝清辭並不是很在意這些,有這個名額確實能讓他安心一些,沒有這個也不妨礙他考上一個很好的大學。


    說不遺憾是假的,畢竟他為了那個競賽付出了不少努力。


    而且,接下來他要更加努力學習了才行。


    那段時間謝清辭過得更加忙碌,與薑願的聯係也被迫淡了些。


    他自然沒能捕捉到薑願越發敏感的情緒。


    所以在謝清辭高考完聯係她的時候,發現對方居然不肯接他的電話了。


    謝清辭傻眼了,他那麽大一個願寶呢?!


    他要願寶!!


    謝清辭把電話打到了寧樂那裏,寧樂這才知道兩個小家夥竟然在鬧別扭。


    “寧姨,可不可以讓願寶接一下電話?聯係不到她,我很擔心。”


    最後,薑願不情不願地接了電話,聲音裝的十分冷淡。


    “哥哥,有事麽?”


    謝清辭有些懵,願寶是不是生他的氣了?


    他小心翼翼地說,“願寶,我高考結束了,感覺自己考得還不錯。”


    “我覺得京大肯定穩了。”


    京大是他們兩個小時候就很向往的頂尖學府,兩人曾一起相約去那裏。


    薑願心裏高興壞了,心道你這麽聰明,考不好才奇怪呢。


    哼,不能表現出來。


    一會兒對我冷冷淡淡,一會兒又眼巴巴地給我打電話來,不就是打個巴掌給個甜棗的行為嗎?!


    我才不會上當!


    我要做薑·冷酷無情·願!


    她語氣十分冷淡,“哦,恭喜。”


    謝清辭心裏一慌。


    他還要再說些什麽,薑願卻不想再聽了。


    她怕自己冷不下臉去。


    “我還有事,先掛了。”


    寧樂一直在旁邊聽著,見薑願說了三兩句話便掛斷了電話,不讚同地搖了搖頭。


    “願願,怎麽對小辭這麽冷淡?你們兩個是不是鬧別扭了?”


    薑願小聲嘀咕著,“明明是他先這麽對我,我才氣不過用同樣的方式對待他的。”


    薑願的氣並沒有持續多久。


    經過上一世的折磨,薑願變成了一個睚眥必報的人,別人給了她什麽痛苦,她就要十倍百倍地還迴去。


    這成了她下意識的反應。


    其實在謝清辭主動給他打電話的那一刻她就不怎麽生氣了,隻是想到自己被他忽略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難過。


    謝清辭冷了她多少次,她就要冷迴去,也讓他嚐嚐自己難受的滋味。


    她想,那個容易心軟的小女孩終究是被上一輩子的事情改變了,變得記仇又敏感。


    她想改迴來。


    可是那種心理已經變得有些病態了。


    她若是強行改變,就又迴到了那個漫天大雪的冬日似的,下一秒好像就會孤零零地死去。


    那種感覺太痛苦了,薑願渾身都冷得發顫。


    身體裏好像住進了一個惡魔,它嘶吼著不許任何人再辜負她。


    薑願順從地接受了。


    謝清辭被她用不同的理由冷了好幾次。


    一直到最後這一次。


    薑願說的理由都用完了,她挑了一個十分不走心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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