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辭沉默。


    又是那個男生的聲音。


    薑願看了下時間,發現自己確實耽誤很久了,便飛快對謝清辭道,“哥,我晚上再和你講。”


    說完,她來不及等謝清辭迴答便掛了電話。


    又被掛斷了。


    讓謝清辭在意的是,每次都是因為那個男生。


    不知是不是謝清辭有些敏感了,他總覺得那個男生和願寶的關係並不簡單。


    要不然,願寶不會這麽顧忌他。


    謝清辭心情突然變得特別差。


    他放下手機,才發現自己的嘴唇疼得厲害。


    隱隱約約還有些血腥味。


    謝清辭這才想起,好像是剛才自己情緒波動太大,不小心咬破的。


    他扯了桌上的紙巾隨便擦了擦,隨後又不受控製地想起了薑願。


    她被男生叫走了……


    那個男生很喜歡她,還說要成為她的男朋友……


    願寶對那個男生的態度也有些奇怪……


    謝清辭越想越煩,總覺得心裏有股戾氣發泄不出來。


    他頹喪地將自己扔在床上,逃避似的閉上了眼。


    …………


    薑願從費瑟先生的辦公室出來發現布蘭登正在門口等她。


    他的周邊圍了一群小女生,個個含羞帶怯地和他搭訕。


    布蘭登一個都沒理,懶懶地靠在欄杆上。


    薑願額頭的青筋忍不住跳了跳,隨後假裝沒看見他似的垂頭走開。


    “薑!”


    布蘭登卻看見了她,長腿一邁,幾步便走到了她麵前,臉上掛著燦爛的笑意。


    薑願皮笑肉不笑,“又有事?”


    布蘭登神經大條,看不出來薑願對自己的排斥,聞言笑道。


    “你家的司機帶著寧姨去做心理檢查,沒辦法接你迴家了。我爸不放心你,讓我送你迴去。”


    其實,薑願都這麽大了是不需要司機接送的,隻是後來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


    在陌生的國度,受些歧視是難以避免的。


    剛開始還好,白景初和薑願是一個學校,他還能護著她些。


    可是白景初很快就畢業了,他害怕那些不好的事再次發生在薑願身上,便求自己的朋友多照顧她些。


    誰知道那個朋友是個表麵一套背後一套的,表麵上答應得好好的,背地裏卻唆使別人欺負薑願。


    就因為她的膚色。


    那次薑願被好多人堵住了,眼見著就要受欺負,還是布蘭登救了她,把那些人打走了。


    除了他父親是諾曼,這也是薑願為什麽對他容忍度極高的原因之一。


    聽見布蘭登這麽解釋,薑願便不再推辭,和他一起往莊園的方向走去。


    路上,布蘭登一直在試圖挑起話題,不過薑願興致卻不是很高,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


    布蘭登很沮喪,他忍不住問薑願,“我到底怎麽做,你才能喜歡我一下啊?”


    “所有的辦法我都試過了,為什麽一點用都沒有?”


    “薑,你可以教我嗎?”


    薑願頓住腳步。


    看著這個莫名固執的少年,她真的覺得有些無奈。


    她知道,布蘭登人是不壞的,就是有些煩人。


    “我是華國人,在我們那裏,我的年紀還很小,是不能談戀愛的。”


    墨綠色的眸子靜靜看著她,布蘭登說,“沒關係,我尊重你,我會等你長大。”


    薑願一點幻想都不給他留下,“可是我一點一點不喜歡你,這個問題沒有辦法解決啊。”


    布蘭登神色受傷,還想再說什麽,薑願卻率先開了口。


    “好了,我到家了,今天謝謝你了。”


    “家裏沒人,不太方便請你進來做客,改天請你吃飯。”


    薑願進了門。


    布蘭登鬱鬱寡歡地迴了家,覺得自己就是一棵缺少水分滋養的小草,渾身都沒力氣,蔫蔫的。


    迴到家,他的父親諾曼正坐在沙發上。


    大概是今天太受挫了,布蘭登跑去和諾曼訴了苦。


    “爸爸,我愛上了一個女孩子。”


    諾曼懶懶地掀動眼皮,俊美淡漠的臉上沒什麽表情。


    他很了解兒子的德行,聞言毫不留情道。


    “那個女孩子可真倒黴。”


    “布蘭登,我警告你,不要做任何傷害人家的事,不然我會打死你。”


    布蘭登一噎。


    這是親爸爸嗎?!哪裏有這麽埋汰自己兒子的?!


    布蘭登不死心地丟下一個巨磅炸彈。


    “她說一點都不喜歡我,還勸我放下……可是薑那麽可愛,我真的沒辦法忘了她。”


    諾曼的手一抖,他第一次變了臉色。


    “你說喜歡誰?”


    布蘭登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剛想跑就被諾曼踹到了屁股,一下子跪趴在地。


    把兒子打了一頓後,諾曼大氣都沒出一下,表情難看得厲害。


    “小姑娘可還沒成年,布蘭登,你是不是想死?”


    布蘭登十分委屈,“我會等她長大!”


    諾曼才不聽他的辯解,毫不留情道,“誰都可以,願寶不行。布蘭登,要是讓我再知道你去糾纏她,我真的會打折你的腿。”


    布蘭登也被他簡單粗暴的方式激起了幾分叛逆和火氣。


    “憑什麽?喜歡誰是我的自由!”


    諾曼一點都不廢話,對待叛逆的孩子又喂了一頓竹筍炒肉。


    “還去不去糾纏她?”


    “……不去了。”


    被打服的布蘭登這才灰溜溜地迴了房間。


    臨關門之前,布蘭登還小聲嘟囔了兩聲。


    諾曼裝作沒聽到。


    高大的男人坐迴到沙發上,手上捧著書,卻怎麽也看不進去一個字了。


    他拿過手機,視線落在和寧樂的聊天界麵上。


    寧樂的心理狀況又好了很多,剛才諾曼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她。


    寧樂也很高興,說了很多感謝他的話。


    可是,用詞客氣又疏離。


    諾曼知道,他們是醫患關係,這種交談方式是再正常不過的。


    不正常的人是他。


    從寧樂嘴裏,他想聽的不是這些。


    可是他也知道,寧樂並不會說那些話。


    不知道從何時起,那個堅強美麗的女人走進了自己心裏,慢慢紮根,慢慢長大,最後成為了一棵參天大樹。


    諾曼對她動了心。


    可他連說一句都不敢。


    經過這麽多年的相處,他自認還是了解寧樂的。


    對方的性子很強,因為她那個前夫的緣故,對愛情更是沒了絲毫期待,甚至還有些排斥。


    若是她知道了自己的心思,怕是會立馬躲得遠遠的吧?


    而且,他還是寧樂的心理醫生……


    諾曼倒在沙發上,手心蓋住額頭,忍不住歎息一聲。


    他也想問,他該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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