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他阿爹攤位那裏,牛花花不僅沒得到安慰,還被他阿爹給狠狠的揍了。哇哇大哭的聲音讓牛二郎心煩,直接上腳踢他的腿,嘴裏不耐煩的讓他滾到一邊別讓他看見,一大早跟哭喪似的,影響他賺錢。


    第一次見他阿爹這樣對他,牛花花一時不能接受,轉頭就跑迴家找他阿娘去了。牛二郎媳婦見著兒子哭著迴來,上前一問他發生了什麽事。得知前因後果後,忍著心裏的怒火,直接帶著兒子去攤上找牛二郎。


    夫妻兩人說著說著就在鋪子裏開打起來,牛二郎終究是男人,控製不住自己的手力,一拳一拳打在他媳婦身上,其他攤位的人見牛二郎下狠手,怕出人命,紛紛趕緊上前,將夫妻二人拉開,被打掛了彩的牛二郎媳婦,費力的從地上起來,眼神惡狠狠的盯著牛二郎,一句話也不說,牛二郎被她盯的,有些害怕。但在眾人麵前,為了自己的麵子,掄起拳頭,想再次打她。


    “打啊,你打死我算了!兒子難道就我一個人生的?牛二郎,我虞花嫁你這麽多年,在這個家裏,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今兒你就這麽對我,你對得起我辛苦給你生下的兒子嗎!”


    見她刨了自己的見麵牛二郎的牛脾氣也上來了,怒目圓睜,道:“難道我就閑著空著?沒為這個家起早貪黑的賺錢?你伸手就是要錢,我二話不說就給你了,從不問銀錢花去哪兒了,家裏沒個家樣,兒子沒個兒子樣,我牛二郎說你什麽了?這錢你到底花去哪兒,今日你不給我說清楚,我牛二郎今日就立馬休了你!”


    虞花一聽,雙手拍在自己的雙腿上,一臉懊悔不已的哭道:“好你個牛二郎!你個沒良心的!兒子是自己長大的是嗎?你平日裏的吃喝是憑空變出來的是嗎?家裏的用度你是沒管,但是是我一點一點給掐出來的用,不然你以為迴啦就有熱飯吃,有暖被給你睡?你以為持家這麽好持家的?行啊,牛二郎,你有本事了,是想踹開我了吧?我虞花今就等你的休書,你若是不給,我就賴著不走,兒子是你的,家也是你的,就我一個外人,我走!但不能就這麽走了你得賠我八兩銀子,我嫁給你可是黃花大閨女!現如今變成婦人,我可不會就這樣輕鬆放你走!”


    “你!你!”牛二郎第一次見到自己媳婦兒這樣,愣了會兒,想著平日裏她也沒啥做什麽不好的事情,也把家裏打理的井井有條,可話出來又收不迴來。


    這娘們怎麽迴事,自己牛脾氣上來,她就不能順著自己?


    “你什麽你!牛二郎,我告訴你!老娘忍你很久了!今日休書,八兩銀子一個都不能少!否則老娘今兒就不走了!”虞花無情道。


    牛二郎氣的發抖,手指著虞花說不出一句話。


    在一旁的牛花花已經嚇傻了,他原本就是想讓他阿爹阿娘給他出出氣的,怎麽到了現在變成這樣的情況?


    學堂裏的院士要休沐,所以給學生們放了一天的假,六兒和孫謹修他們兄妹五人待在家裏,看著自己的幼弟,幾人小聲的在討論著。


    “小寶寶都這麽小的嗎?”


    “應該吧,他的手手好小啊。”


    “你說他眼睛轉來轉去是不是在聽我們說話呀?”


    “他好軟啊。”


    萬喜把他們幾個換下來的衣服給洗了,洗幹淨晾曬在院子裏。迴到屋裏聽見他們幾個小蘿卜頭圍著自己的兒子,嘰裏呱啦的說著,笑道:“你們可以抱抱小弟弟哦。”


    孫謹修最小的妹妹孫琳雙手擺擺,拒絕:“嬸嬸,小寶寶太小了,我們不能抱他的。”


    “你是不喜歡我弟弟嗎?”六兒問道。


    她弟弟多可愛啊,白白嫩嫩的,長的和她阿爹一個模子裏刻出來似的,她幹啥不抱他!


    六兒直接問她,讓孫琳縮了縮,她拉了拉她哥哥孫謹修的衣服,孫謹修替自己的妹妹解釋道:“我五妹的意思是怕你弟弟受傷,才不敢抱的。”


    “我,我就是這個意思。”孫琳縮在哥哥孫謹修的身後吞吞吐吐的說道。


    很多年後,六兒的這個弟弟追著這個孫琳,纏了很久才把孫琳娶迴家。隻要他們幾個一提起這件事兒,他就怪他姐姐六兒,當年幹嘛那麽兇對他的未來媳婦,還好把孫琳娶迴家,不然他上哪兒找這麽好的媳婦。


    六兒一聽,直說他有了媳婦忘了姐姐,更是直接上手揪著他的耳朵不放,他疼得直喊媳婦的名字,讓她救他。


    可孫琳因為六兒當年直接問她的神情,讓她有些害怕,躲在哥哥的身後,把哥哥推出去,讓哥哥去說。


    被推出來的孫謹修無奈的看著幾人打鬧,六兒見著孫謹修,就老老實實了起來。


    萬喜聽著笑了起來,和他們說自己要出門去趟鎮上,買些豬板油迴來熬豬油,交代六兒幾人別出去亂跑,隨後拿著竹籃子出門去了。出門買些豬板油,又買了十斤的白麵,匆匆趕迴家給孩子們做飯。


    孫謹修兄妹五人在六兒家裏待著的這段時日裏,幾人漸漸的從瘦弱的身板也漸漸有肉起來,六兒和孫謹修去上學堂,下學就迴來幫忙。很快地,過了一個月有餘,孫謹修的阿娘迴來了,渾身都是夜來香的臭味,還帶了一封厚厚的家書給萬喜他們。


    見著自己的幾個孩子被萬喜養的白白胖胖的,心中感激不盡,又覺著自己身上有味兒,站在外頭沒敢進屋,怕臭了她的家,萬喜知道她是為了孟郎,又怎敢嫌棄她,趕緊讓她進屋來,她去給她燒水,讓她好好洗漱下。


    見著萬喜把她當成一家人,心中湧上一股熱流,轉身背對著她,用手背擦了擦眼淚,道:“我這寡婦出門,讓你帶孩子已經是不好的事兒,再進門我這就不符合規矩,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阿修,我們該迴家啦。”


    孫謹修帶著弟弟妹妹們出來,和他阿娘迴家。


    六兒揮手和他們幾個告別,隨手將孫謹修他阿娘給她的信拿出來,讀了起來。信上大意寫著孟郎思念萬喜母子三人,給他們的兒子取名。提了孫謹修阿娘送來夜來香為了改善都州土質的問題。信裏更是激動的說都州常年不下雨,這一次整整下了四天的及時大暴雨等等一些瑣事。


    “阿喜,汝已生子。吾思念之情溢表,速來都州。”


    六兒:她阿爹這麽膩歪她阿娘的嗎?


    萬喜羞澀,拿了信去了廚房那裏。


    迴到家的孫謹修,直奔廚房去燒了熱水給他阿娘洗澡,又把弟弟妹妹領去院子裏玩耍。見著自己的大兒子這樣沉穩,欣慰的笑了起來。


    洗了個幹幹淨淨的澡,她才覺得自己一身輕鬆起來。孫謹修抱著他阿娘換下來的破舊不堪衣物想要扔掉,被她看見,一聲嗬斥:“你抱著我的衣服幹啥去?”


    “我去給你扔了,這衣物太破舊了,阿娘穿著也不舒服。”


    “你這孩子,你扔了阿娘這一身的衣物,你讓阿娘下次穿什麽衣物好?快拿迴來。”


    “阿娘,我和弟弟妹妹們給你裁了一件衣服,我們五人一起做的。”孫謹修說道。


    “什麽?!你們幾個亂花錢了?”她尖聲叫道。


    孫謹修的二弟,見著自己的阿娘吼了聲哥哥,小聲的道:“不是的,阿娘,是萬喜嬸嬸裁了布,幫我們做了一件衣服,又留了布給你裁了一件衣服,我們怕萬喜嬸嬸不知道阿娘的尺寸,怕做小了給阿娘不合身,您的新衣服是我們兄妹五個人一起做的。”隨後從包袱裏拿出他們幾個做的衣服出來,繼續說道:“有些地方是萬喜嬸嬸改的,阿娘,你穿穿看吧。”


    見自己誤會他們,拉不下臉來,訕訕的笑,隨後開口讓大兒子扔掉全是臭味的破舊衣服,直接穿上二兒子吃力捧過來的新衣服,樂嗬嗬的穿起新衣服來。穿著新衣服,繞了圈,臉上抑製不住的開心。


    想想也是,她萬喜給自己做一身新衣裳也是應該的,畢竟她可是為了她萬喜郎君去的都州,那都州可是貧瘠之地,鳥不拉屎的地方,人口這麽少的地方,比她這裏還要窮,誰會路途遙遠的將那麽多的夜來香送去都州?


    夜來香又是汙穢之物,無人敢做的事情,她一個寡婦給做到了。要不是一路上有夜來香護著,她一個女人怎敢走山路?來迴兩三個月的路程,她硬生生的給花了一個月的時日,試問誰能做到?她一個女人在途中敢叫五六個男人來幫忙收集夜來香,和她一同去往都州。


    那五六個男人要不是看她收夜來香,她在路上,名節怕是早就不保了!


    想著這破舊的衣服是自己出門的護身符,又趕緊追兒子去,開口讓他趕緊把破舊的衣服拿迴來!


    此時的都州,下著大暴雨,讓孟郎也鬆了口氣,和手下一起,穿著蓑衣戴著鬥笠,將夜來香全潑在空地上。


    一些忍不住氣味的人直接吐了,孟郎讓他迴去先休息,他搖了搖頭,說自己能忍住。幾人合力把事情弄完,這才敢迴去。


    “辛苦了各位兄弟們!晚上好好洗個澡,睡上一覺!”孟郎說。


    “好!”


    “今日我給兄弟們加餐!我們吃烤野豬肉!”


    “好!”


    這聲好喊的比剛才都要好,見他們臉上各個高興的樣子,孟郎又說道:“隻要咱一同治理好了都州,本府就給你們幾個找門親事,彩禮錢你們完全不用擔心,我給你們安排!”


    “哇!”


    孟郎的話像是打了雞血似的,幾人興奮的喊叫著。


    剛來都州時,隨行的人有上百人,可日子久了,很多人受不了這裏的苦,又沒有油水撈,紛紛離去,隻剩下十多個人在他身邊,依舊幹著這些苦力活。他也不怨怪那些離開的人,畢竟這裏的日子是個人都過不下去,都州的百姓能過的下去,真真是苦了他們。以後都州治理好了,那就幫他們娶上媳婦兒,也是應該的。


    來這裏這麽久,孟郎是第一次能洗上這麽幹淨舒服的澡。洗完之後就躺在床上,唿唿大睡。外頭的人聽到知府大人打唿嚕打的那麽響,就沒再叫他和他們一起去吃烤野豬肉,隻是最後留了一點烤肉給知府大人。


    踏實的睡了一覺的孟郎早早就起來了,穿好衣服,打起油燈,聽到屋外頭依舊滴滴答答的下著暴雨,他穿起蓑衣戴著鬥笠,提著燈,出府。摸著黑,來到地勢有些低的地方,提著燈,巡視了一番這才滿意的離開。


    這裏以後再挖深些當水塘,以後都州的百姓也不用去那麽遠的地方打水,更不用隻靠一口井吃水了。想著以後都州的好日子,孟郎覺得自己渾身都有勁兒了。


    六兒依舊讓孫謹修的阿娘送夜來香去都州,他阿娘為了不讓其他人賺去這錢,一趟比一趟賣力,就這樣一送就是送七年。


    孫謹修十六歲,六兒十一歲,而她的弟弟蔥白正好七歲,整天跟著孫謹修的屁股後麵,他去哪兒他就跟著去哪兒,煩的孫謹修沒法安心讀書,孫琳看到自己的哥哥被蔥白這樣煩著,上前就拉著蔥白的手,哄著他離開。


    一向調皮搗蛋的蔥白對孫琳就是沒辦法,乖乖的讓她牽著自己的手離開。孫琳把蔥白帶到自己的房間裏,對著他說:“蔥白弟弟,你別去打擾阿修哥哥讀書了,前些日子他剛考上秀才,現在在準備三年一次的鄉試,如果中了,那哥哥就是舉人了,聽說以後見到官,不用下跪哩。”


    蔥白撓了撓頭,不是很懂,但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隨意應了應她的話,看著粉撲撲的臉蛋,烏黑黑的大眼睛,唇紅齒白的孫琳,害羞扭捏了起來,道:“孫琳,你以後當我媳婦兒吧。”


    孫琳皺眉道:“你這說的什麽胡話,我是你的姐姐,比你大三歲。怎叫我名字不叫我一聲姐姐?”


    蔥白撇撇嘴,道:“你又不是我親姐姐,你可以當我媳婦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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