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說是高大的身影呢。


    因為它是站起起來的,抬手正在夠趙葉青晾在繩子上的衣服,是一件顏色有些鮮豔的打底衫。


    棕熊是一種能夠分辨顏色的動物,它正被吸引得抬起手,就與開門而出的穆奚來了一個對視。


    棕熊也不一定是棕色的,這隻棕熊的毛色偏黑灰,站起身的身高目測得有兩米多。


    以前總聽老人說,黑瞎子嚇人,攻擊力極強,可那黑瞎子的身高最多也就一米八左右,這棕熊論體型也比黑瞎子大了不止一圈。


    穆奚與之對視的目光輕輕移開,和棕熊對視會讓它以為自己想要挑釁它。


    棕熊的性情也比黑熊暴躁的多,他不敢轉身,隻是慢慢向後退,他剛才隻跨出了一步,可現在收迴這一步好似變得無比艱難與漫長。


    他和那棕熊之間的距離大約是十米左右,這個距離等同於沒有,那棕熊隻要願意,一撲上來他就沒了。


    裝死是沒用的,熊可不管你是死是活。


    趙葉青感受著身後的涼風,有些疑惑的轉頭。


    一般穆奚剛出去就會馬上把門關上,保證屋子裏的溫度不會下降,她一開始還以為是穆奚拿著石搗不好開關門,可身後的冷空氣持續了許久還沒有停止。


    她疑惑站起身,看見僵在門口的穆奚,石搗並沒有拿在手上,還放在腳邊,顯然是開了門還沒有彎腰拿起就站著不動了。


    趙葉青剛想開口詢問,穆奚背著身後的手手指翻動,向她打了個手勢,她沒看懂,但是也下意識沒有再開口。


    她目光向外一瞥,即使是穆奚的身高擋了大部分的視野,可外頭的黑色身影實在是太過高大搶眼,讓她的唿吸一下子就頓在了胸腔裏。


    可能是角度問題,那熊看起來並沒有看見她,她起身沒有讓棕熊有別的動作。


    她腦子裏快速思考著處理方法。


    這頭熊明顯是湖邊的那頭,估計是嗅到了他們留下的味道才追過來的。


    為了找食物?


    趙葉青不知道它是不是餓了,雖說熊在入冬之前會吃的很飽後冬眠,幾乎是自然界中可以保持最長時間無需進食的動物,最長可以保持半年不吃。


    可人家隻是能忍,不代表不愛吃。


    她現在隻能祈禱,院子裏冰層覆蓋著的肉不要被發現。


    它要是找到了食物,一時半會可能並不會攻擊兩人,可一旦它在這裏找到了食物估計就不會走了,野外遇熊投喂是大忌。


    以熊的臂力,磚屋可能還能抗住幾下,可那幾間裝了幹草飼料的屋子可經不住熊一千多公斤力量的一巴掌。


    院子裏的牛羊都還在,隨時會吸引熊去攻擊。


    畢竟熊除了愛吃果子和魚,蹄類的動物也是它的食物範疇。


    她那一圈的牛羊,現在仿佛就是那待開封的肉類罐頭。


    趙葉青的目光定格在屋子裏的槍上,熊的防禦很高,即使是用槍打都不一定能打死。


    它的頭骨太硬了,除非瞄準了眼睛或是肺部,連開幾槍。


    可要是打不死激怒了,那麻煩更大。


    穆奚一條腿還沒有收迴來,那棕熊的唿吸好似都稍微急促了幾分,零下的溫度,生生在他額角逼出了汗珠。


    他背在身後的手往牆角一指——


    那是獵槍放著的方向。


    指著獵槍的手指又轉換了方向,指向了屋頂。


    這是讓她上屋頂射擊。


    熊是會爬樹的,可家裏的房當初建造的時候,因為穆奚長得高,為了不顯得壓抑,層高建的比較高,有將近四米多。


    現在唯一的辦法好像也隻有站在熊一時半會上不去的房頂上射擊。


    狗子們顯然也已經聞到了味道,糊糊雪餅和大黃警惕的站起身,幾隻小狗子估計還是第一次聞到熊的味道,有些害怕的往它們身後躲。


    趙葉青摸摸它們的頭,做了個手勢不讓它們出聲,弓著腰把槍和子彈帶上,從寵物房的後門出去,爬著梯子上了屋頂。


    得益於穆奚前段時間教她鍛煉的成果,手臂和核心的力量讓她翻身上屋頂的時候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她端起槍對準熊的時候,那熊好似還沒有發現她。


    趙葉青心如擂鼓,可這要是不打,今天要麽是獻祭牛要麽就是獻祭羊。


    肯定是跑不掉的。


    熊在遇上別的動物時,會站起身來,顯得自己十分高大。


    可這也就把自己的胸膛完全暴露了出來!


    她迴憶著穆奚教她的射擊動作,放鬆了肩膀對準了棕熊。


    ‘嘭!——’


    子彈飛速而去,擊中了熊的胸口!


    槍聲響起的瞬間,穆奚就收迴了腿,迅速抽身迴退,用力把門關上鎖死。


    熊被擊中,吃痛而憤怒的吼叫出聲!


    趙葉青沒顧得上被後坐力震麻的手臂,連開了第二槍。


    兩槍都擊中了胸口,可那熊竟然還沒有倒下,四掌著地往前奔跑兩步就要往房頂上爬。


    穆奚把門鎖上幾步衝出後門,踩著梯子用手一撐,幾秒就到了房頂。


    那熊還沒能爬上來,趙葉青已經把子彈上了膛。


    熊憤怒的吼叫就在眼前,它爬不上來,凸出來的屋簷部分是水泥做的,被熊一巴掌就拍的粉碎。


    碎裂的聲響仿佛敲擊在她緊繃的神經上,趙葉青鼻腔裏已經灌滿了熊身上的腥臭味。


    太過專注沒有注意到身後,穆奚已經爬上來屋頂,奪過她手裏的槍,大聲道:“你快下去,迴房間裏關上門!”


    一把槍沒辦法兩個人用,她槍法沒有穆奚好,待在上麵也是礙事。


    趙葉青毫不猶豫的下了房頂,迴到房間把門關上,她現在才感受到背上被冷汗浸濕。


    野外遇到熊,目前最有效的方法是防熊噴霧,家裏現在沒有那種東西。


    前段時間天氣冷,吃飯都在房間裏吃,趙葉青把牆角的袋子打開,拿出裏麵的辣椒,用剪刀剪碎了放進水裏。


    同樣是刺激性氣味,應該能有用吧...


    她沒有把握,隻能是盡量做她認為有用的事情,等做完這一套動作時,頭頂的槍聲又響起。


    可射擊角度沒那麽好了,第一槍射空,子彈直直的射進院子裏積雪的冰層中。


    直到第二聲槍響,她又一次聽到了熊的哀嚎,叫聲極為慘烈。


    羊圈裏沒有什麽動靜,估計都嚇傻了,牛圈裏倒是狂躁了,裏麵的牛想要逃走,用力的撞擊著牛圈的牆壁。


    對著院子的窗戶不大,正好被棕熊全部擋住,那這一聲哀嚎之後,窗外的直立著身子往上爬的棕熊倒了下來。


    巨大的身子倒下砸在院子一角的積雪冰層,濺起一片白茫茫。


    趙葉青眼疾手快的拉開窗戶,把手裏的一大碗加濃辣椒水對著熊臉上潑了過去。


    潑完馬上關上窗戶。


    屋頂上的穆奚此時槍裏的子彈也換好了,對著倒地的棕熊補了兩槍,裝上子彈又開了兩槍。


    一顆顆子彈射入熊的身體,見熊的動作逐漸平靜停止下來,他才微微鬆了口氣。


    趙葉青從窗戶往外頭看,那熊幾乎已經沒有了動靜,細看還能看到胸口有非常細微的起伏。


    她小心翼翼拉開門,狗子們對著棕熊的屍體吠叫著,可也不敢完全靠近。


    牛圈突然被衝撞開了門,肚子不大,是那頭公牛衝了出來,就要往院子外頭跑。


    牛要是跑起來,她肯定也是追不上的。


    大黃一個箭步衝了出去,另外幾隻狗子也跟在後頭,把驚慌的牛製在了原地。


    穆奚連爬帶跳的下了屋頂,拿了繩子把牛給拴迴來。


    糊糊和雪餅守在趙葉青的腳邊,背脊還沒放鬆下來,眼神直直盯著那頭慢慢沒有了唿吸的棕熊。


    兩隻豹子踱步上前,爪子在棕熊身上試探的觸碰,確定沒有了動靜,趙葉青才敢上前。


    她現在才看見,穆奚的第二槍,打中的是棕熊的眼睛,怪不得叫的這麽慘烈。


    棕熊的嘴巴張開,都不用試探就知道已經完全沒了唿吸,因為這天氣唿吸就能看到白霧。


    趙葉青看著這棕熊身上的血窟窿都覺得觸目驚心。


    身上中了六槍,眼睛上還有一槍,這才勉強去世。


    這是真抗揍啊。


    穆奚把牛拴了迴去,牛圈門被撞壞了,隻能先勉強合上門。


    走過來看著這頭超大號獵物,兩人一時之間相對無言。


    趙葉青麵色複雜的對著這送上門的獵物。


    也就是現在她才能說這是獵物,十分鍾以前誰是獵物還不一定。


    “這東西怎麽處理?”


    穆奚蹲下身子,“熊皮上好幾個彈孔,先剝下來吧,看看能不能做點什麽,我也沒經驗。”


    隻能按照牛羊的處理方法來試試。


    棕熊一般是在冬眠時期產子,看見這頭棕熊的時候,身後也沒見到小熊崽子。


    這頭棕熊看著體型很大,兩人用了吃奶的勁把熊的身體翻過來。


    果然是一頭公熊。


    公熊的體型重量是母熊的一到兩倍,這頭估計有近500公斤以上。


    趁著還熱乎,先把熊皮剝下來才是要緊事。


    穆奚去準備剝皮分割的工具,趙葉青拿了掃把掃地上的碎石渣滓。


    大塊小塊的碎石渣都是熊把屋簷拍碎後落下來的。


    掃在一起堆放在牆角,即使是碎了後續也能利用上,不能浪費了。


    熊皮剝了一個多小時才剝下來,露出了皮下的肉和脂肪組織。


    為了過冬,這頭熊明顯做了比較充足的準備,身上的脂肪非常厚。


    如果說之前的牛,一千多斤出一百多斤的油就算是比較高,這熊的脂肪率那就是超級高。


    超厚的油脂包裹著肌肉,這才能讓熊在這種天氣存活下來,還能精力充沛的半年不吃飯。


    熊肉是紅肉,聞著味道比之以前的野豬肉還要更甚,肉質看著有些粗糙,不知道吃起來怎麽樣。


    還有四個超大的熊掌,這東西放在以前,想都不敢想。


    把肉分割好,在外頭待著凍一會,表麵變硬後放進天然冷庫中,這地方還好沒有被熊給發現。


    要是發現了,熊開始進食,家裏的牛羊保不住不說,他們囤積的食物也會被吃的一點不剩。


    這個天氣,被熊占領了房子和食物,兩人不被熊弄死也離死不遠了。


    凍上的熊肉塞進去後,冷庫的空間就被塞得滿滿當當了。


    穆奚頭疼的處理著熊皮,趙葉青把留下的一部分熊肉拿進廚房。


    先切了一塊新鮮的,喂給旁邊的糊糊和雪餅。


    狗子的等煮熟了再喂。


    這熊肉味道這麽重,趙葉青想著和野豬肉一樣,用口味重的做法來料理。


    熊肉裏不少血水,得先把熊肉丟進水裏稍微泡一泡。


    起鍋焯水,將熊肉用料酒白酒薑片焯過之後拿出來。


    鍋裏放入各種醬料兌水,把熊肉放進味道濃鬱的醬湯裏燉煮。


    留了一部分隻焯了水的,切成小塊放進狗子們的飯盆裏。


    前段時間剛把牛皮弄好,這熊皮又來了。


    上次的牛皮就是因為太大,處理的手法比較生疏,硝製的並不算好。


    這次的熊皮,穆奚吸取的上次的經驗,改良了手法和鹽水的配比,爭取這次的皮毛出來能柔軟一些。


    趙葉青迴到房間,把門邊被兩人都遺忘了的石搗用力抱起來。


    穆奚剛把熊皮弄好,忙上前接過她手裏的沉重的石搗,放進廚房裏,把另外一個灶台也升起火。


    灶台上放上裝了水的鍋,等到水燒開了,在牛肉裏頭調一點味道,兩人才坐在椅子上,開始汆丸子。


    把錘爛了的牛肉攥在手裏,用力把肉餡從虎口處擠出,肉餡變成一個圓圓的肉丸,再放進滾開的水裏。


    牛肉丸一下入水裏,紅色的表麵就變成了灰色。


    趙葉青慢悠悠弄著丸子,剛才的驚險仿佛還在眼前閃過。


    “太嚇人了也。”


    她突然想起背上汗濕的衣服還沒來得換。


    穆奚有點自責,“帶著狗子出門,可能會在路上撒尿,估計是留下的味道太重了,我沒注意到。”


    趙葉青歎了口氣,“我也完全沒注意。”


    兩人在草甸上待了這麽久,除了上次遇到的狼群,幾乎就沒有過什麽危險的動物出現。


    難免精神上就有些懈怠了。


    趙葉青緊繃的神經還沒完全放鬆下來,她腦子轉了轉,迴到房間,把沒有喝完的一桶羊奶拿出來。


    “我做點好吃的,能放鬆下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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