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梨不敢說謝司珩是個多合格的監護人,但是作為男朋友,這人的覺悟簡直高到情商封頂,就差當街把小尾巴搖上天的薑梨同學樂嗬嗬地抱過男朋友的手臂,跟他走在充滿青草味道的古巴用磚頭鋪起來的觀賞走道上。


    最後還是不忍心他一個看路就是路看草就是草的唯物主義精神的人被她拽著欣賞風土人情,還要為了迎合她裝作一副有興趣的樣子,半路打道迴酒店,拉著他補眠了。


    但是關於補眠的姿勢——薑梨表示她還是有一定意見的。


    雖然大家現在是那什麽關係,但是顧楓這位八麵玲瓏的特助都知道照顧薑梨是個剛成年的少女,房間安排的都是大套房,臥室有兩間,一人一間非常對吧?


    但是薑梨此時被人拽著胳膊躺在一張床上是怎麽迴事?


    她雖然覺得不對但是又不怎麽想推開,半將不就的就從牙縫裏擠了幾個字出來:“小叔叔,我睡覺很鬧騰,要不——”


    “嗯?”


    靠,聽不懂人話還是故意裝聽不懂!


    “我那什麽,我自己迴房睡——”她推了推,謝司珩雖然看起來瘦,但是渾身上下都有勁,箍著她腰的手更加是固若金湯,她一動,兩個人隔著衣料的體溫就會相互摩擦。


    “我很小的時候父親就很少迴家,我都快忘了他長什麽樣子了。”


    謝司珩突兀的出聲。


    可是語氣跟平常不一樣,平常的他冷淡自持,任何的情緒都不外顯,永遠是正衣冠,七情六欲都在掌控範圍內。


    可是剛剛一句話卻莫名有些傾訴的意味,讓人聽了忍不住升起一股心酸。


    薑梨雖然父母早亡,可是爹媽活著的時候,對她也還算是獨寵,尤其是盛蔓瑾,會溫柔地給她講唐詩宋詞,會縱容著哄她入眠。


    也曾經被宋閔山舉在肩上,坐在父親的肩膀上看過大人的世界,知道父母的愛是種什麽滋味。


    但是謝司珩——


    他有過什麽?


    童年將自己的責任扔到他身上的父親,偏執的母親,還有一個有著病態教育的祖父。


    比起來,薑梨除開父母去世那段日子的難熬之外,一路走來都還算順遂,最後被謝司珩庇護在羽翼之下,更是沒有受過什麽苦了。


    他們這次過來也是因為謝立晨的事,謝司珩潛伏了這麽久,好不容易手裏有了籌碼,釣到了背後一條大魚,順利的話,今晚大概能挖出當年謝立晨橫死的一些真相。


    ......他現在的感情一定有些複雜。


    薑梨隻要這麽一想想心就軟的一塌糊塗,她抬手摟過謝司珩的腰,將自己擠進他懷裏,背後的手也一搭一搭地順著他的背。


    “小叔叔長的這麽好看,想來伯伯也差不到哪去。”她說完,覺得不對,改口:“我男朋友長這麽好看,想來伯父也差不到哪去。”


    何止是差到哪去啊,能讓年少的周瑾一眼就認定的人,容貌皮相一定也是萬裏挑一的。


    謝司珩被她的說話弄的有些忍俊不禁:“皮囊都是生死之外的事情......還是說薑梨,你看上的是我的皮囊?”


    “嘖,你長這麽好看,我難道不能見色起意?”薑梨故意在他胸口哈氣,搔他癢。


    謝司珩警告性地在她肩頭上咬了一口:“別亂動。”被一攪和,他本來就難得升起的傾訴欲都煙消雲散了。


    薑梨好一會兒沒聽見他說話,在他懷裏拱啊拱啊的把腦袋拱出去,鼻尖碰了碰他,然後吻了一下他的額頭。


    “小孩子小的時候都需要一些親密接觸,父親的話感情都比較隱晦,但是每個父親都一定會用親額頭的舉動表達喜愛。”


    她又親了一下。


    謝司珩整個身體僵了僵。


    “長大一點會陪孩子看動畫片打單機遊戲。”薑梨清咳了一聲:“要不,我看客廳有個光碟遊戲機......”


    “閉嘴。”謝司珩打斷她。


    “哦,剩下的一些就是寫作業的時候你要是不聽話可能會被嚴厲批評,早戀的話也會被嚴厲批評,這些你想體驗嗎?”


    謝司珩歎了口氣,半晌輕笑一聲:“敗給你了。”


    謝司珩一笑總會讓人覺得如沐春風,整個人都會溺斃在這樣的溫柔裏。


    薑梨看呆了半晌,立刻得寸進尺地擠過去:“角色扮演不好玩,還是當男女朋友吧,謝先生,我可以親你嗎?”


    謝司珩冷哼一聲,眉目的愉悅卻像是在說歡迎光臨。


    薑梨就親上去了,輾轉間謝司珩聽到她說:“商伯伯雖然沒有無間隙地陪你長大,但他一定也很愛你。”


    “我會一直陪著你的。”薑梨說。


    謝司珩雖然喝了咖啡,但是這一覺睡得很沉,考慮到某人濃重的起床氣,薑梨就算睡醒了也沒敢將人霍霍醒。


    小心翼翼地從他懷裏鑽出來,在客廳找到一塊大拚圖,盤腿坐在地上玩了半天。


    謝司珩出來的時候就看見這人坐在一地的夕陽裏,披頭散發琢磨的很認真,連他走近都沒有發現。


    接著薑梨手上的拚圖塊被人搶走了,旁邊有人盤腿坐下來,伸手——將一塊拚圖放在空白處。


    接著又一塊。


    再一塊。


    謝司珩手裏的拚圖很快消耗完了,他皺眉看著麵前色彩搭配極不協調的一塊位置,擰眉:“這個拚圖設計不對。”


    薑梨:“......你倒是尊重人家的設計好好拚。”


    高智商高情商高執行力的謝總將手上僅剩的拚圖塊一扔,自己起來,再將薑梨拉起來,伸腳將拚圖踢遠一點:“別玩了,對脊椎不好。”


    薑梨忍俊不禁:“看不出來啊小叔叔,原來你顏色認知障礙啊?”


    這種障礙不是什麽大毛病,頂多就是色彩斑駁各種混雜在一起的時候會有些混亂而已,薑梨剛才搭的那副恰好又是一副水彩畫拚圖,用色很多,她搭了很久也覺得有些難。


    隻是沒有想到意外揪到某人的小辮子。


    謝司珩活了三十一年,壓根不知道難為情是什麽樣的情緒,但是非常得心應手地讓薑梨知道了什麽叫嘲笑他的下場——發揮磨牙屬性,在她肩膀上啃了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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