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筱果然會拿捏情緒,大家都差點被她騙了,但是你說,這件事幕後的兇手到底是誰呢?”誰這麽無聊,要針對一個學生。


    宋筱這個人素來又是個笑麵佛,真不真心的不好說,可也確實沒有見她得罪過什麽人。


    薑梨幾乎是她交際路上最大的絆腳石了,從來不給她好臉色,連話都不想跟她說,這也是大家會選擇相信那個視頻的原因。


    畢竟很多人看人都是用眼睛,用心的卻很少。


    薑梨淡淡地搖頭,眼中分明都是了然的情緒,卻隻說:“所有做過錯事的人總有一天會被曝光在陽關下的。”


    沒頭沒尾的一句,令寧朝撓了撓腦袋,不明白她指的是什麽。


    蹲了半晌,寧朝看著前麵謝司珩的背影,吞了口口水:“是不是長得好看的人都自帶磁場相互吸引的啊?”


    “什麽?”薑梨一下沒有反應過來。


    “不然為什麽領養這種碰運氣的事情都能讓你碰上長得這麽好看的,薑梨,這確定不是你親哥哥嗎?”他完全沒有調侃的意思,反而是滿滿的羨慕。


    “......”薑梨無語半晌:“不是。”


    但是大抵是真的運氣好。


    拐角,三人出了高二教學樓的門,寧朝對於謝司珩那樣的人物雖然充滿了好奇,但是卻也不敢再多問一句了,他有些忐忑的扯了另一個話題:“薑梨你......總之今天早上的事情,對不起。”


    這是他第二次說對不起了,還這麽一本一正經的。


    “我看得出來,你雖然表麵冷漠,但是對我還算客氣了,你放心,以後我都罩著你!”他說完,豪氣萬千又不怕死的在薑梨肩頭上拍了拍,小心地去看她的表情。


    “薑梨。”


    冷冷的聲音傳過來。


    薑梨一下挺直了背:“在!”


    這該死的條件反射。


    謝司珩站在離她五步遠的地方,眼神看過來,明明無風無波,可是寧朝就是覺得剛才拍過薑梨的那隻手像是被冰刃剮了一下,激的他一陣寒顫。


    心道:這位監護人哥哥怎麽這麽兇。


    薑梨已經快步朝謝司珩走過去,迅速的鑽進車裏。


    寧朝瞥了一眼車牌,不是什麽名貴的豪車,車牌號也普通,可是站在麵前的男人,怎麽看都不普通,還有一絲極其熟悉的似曾相識的感覺。


    可是一時也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車子緩緩駛出來,寧朝想起什麽又喚了一聲:“薑梨,明天我給你帶牛奶啊。”


    薑梨看見他招手以為他有話要說,降下車窗聽見的就是這一句,頗感無奈,迴了他一個招手。


    關上窗,陡然覺得車內的溫度驟然降了下來。


    她將身上的外套扯緊了,又俯身去調溫度:“小叔叔,你覺不覺得你車上冷了點,是不是製暖不行啊。”


    話落,感覺更冷了。


    謝司珩的側臉下頜線線條流暢,長睫毛被車外亮起的路燈打下一層陰影,覆在眼瞼上,動人心魄。


    薑梨後知後覺的感覺出來冷氣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不由有些疑慮,他在生氣?可是為什麽呢。


    八成是因為宋筱的事情吧。


    對了,他這個人有多討厭麻煩她不會忘記,因為這種芝麻蒜皮的小事讓他跑一趟,她想想都自責。


    而且他明明說過,讓她好好上學,別惹事的,惹事了他不會出麵,而且要扣生活費的。


    生活費。


    哎。


    想通了這些,低了頭盯著膝蓋,莫名有些小學生認錯的姿態,小聲的開口:“小叔叔對不起。”


    謝司珩搭在方向盤上的手微微一頓,餘光瞥到她的神情,抿了唇:“對不起什麽?”


    “就,我不應該惹麻煩。”她盡量讓自己顯得很誠摯,祈禱能順到他的毛,對她從輕發落:“我不該跟同學鬧矛盾,更不應該驚動你。”


    明明什麽也沒做,對著宋筱的時候剛天剛地的,可是現在卻慫唧唧地在認錯,這對比要多鮮明就有多鮮明。


    她垂頭喪氣的,頭上翹起兩捋呆毛,謝司珩想伸手給她按迴去。


    車子開出了校園上了路,黃昏與夜晚相接的地方,西方是一大片晚霞,泊油路兩旁的路燈亮起,筆直的連成一條橙黃的線,延伸過去的地方像是沒有盡頭。


    燈打在謝司珩的眼睛裏,一向沒有情緒的黑眸折射出橙黃的一個點,像墜入的流星。


    他問:“額頭的傷是因為她?”


    他沒有繼續之前的問題反而在反問她,薑梨老實的點頭。


    “鼻梁上的呢?”謝司珩又問。


    薑梨老實答:“她打棒球的時候砸的。”


    很好。


    謝司珩冷笑:“你倒是坐得住。”


    什麽意思,是說她被人虐的這麽慘,宋筱還完好的站在她麵前,嘲諷她沒用?


    薑梨嘀嘀咕咕:“就不興我憋個大的。”


    謝司珩聽清了,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嘴上卻是另一番話:“薑梨,我不會給你調班,更不會給你轉校,哪裏都有這樣的角色。”


    薑梨明白他的意思,有些仗注定是要自己打的,有些人也是注定要自己麵對的,她從前沒有想過要依靠謝司珩,現在也沒有。


    可是到底有幾分委屈:“小叔叔,好歹我跟你住在一個屋簷下,你就不能關愛關愛我這個青少年的心理健康。”


    畢竟,她真的是被‘玩死’過一次的人了。


    若說剛才的垂頭喪氣裏有幾分是因為怕被他責怪,那現在就是正經的委屈了。


    謝司珩沒有忍住,伸手在她腦袋上拍了一下將那兩捋呆毛摁下了,才說話:“那你憋個大的我看看。”


    他這麽說,是完完全全的放手任她折騰的意了。


    薑梨情緒一下就起來,笑意盈盈:“闖禍了不扣生活費嗎?”


    “......”說完了才頓悟,怎麽一不小心就說出來了,這不是提醒他了嗎?


    謝司珩冷哼一聲。


    車子很快轉進了別墅區入口,遠遠的路燈下走來一個影子,肩上扛著一把重重的冰糖葫蘆架子,上麵還有零星的幾串糖葫蘆。


    b城的街頭很少見這樣的小販了,偶爾一個也是上了年紀的,帶了滿身的寒氣,穿著厚厚的棉襖,麵容蒼老。


    薑梨喊:“小叔叔,停車停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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