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真是個好天氣。”


    趙合德一覺睡醒,精神滿滿地挑選起今日的衣裳。忽地想起前兩日讓人新做的紅地茱萸繡紋織錦深衣還沒上身,便又挑了件素紗襌衣。


    “昭儀今兒一定要去嗎?皇上昨日不是已經許了昭儀您出遊踏春?”


    樊宮人一麵服侍她穿衣,一麵還在勸說她別去參加今天的農耕禮。


    趙合德白了她一眼:“囉嗦,我既入了宮,總有躲不開的那天,難不成一輩子都不出門了?”


    “不趁著皇上如今願意給我撐腰出去耍耍威風,難道要等到色衰愛弛了再出門被新人欺負?”


    趙合德的意思很明顯,她就是要趁著靠山沒倒的時候肆意享受,肆意炫耀。


    聽明白對方不是要老老實實做個賢妃,樊宮人立刻轉變態度,摩拳擦掌,很是興奮地詢問道:


    “昭儀今日可要梳一個朝雲近香髻?”


    樊宮人一麵說,一麵招手。於宮人連忙將一個三層漆奩依次抽出,裏麵分門別類放著趙合德最喜歡的一部分發飾。


    “想也知道這兩天肯定不輕鬆,梳個最簡單的墮馬髻就行了。”


    趙合德捧著自己的臉,拒絕給自己的頸椎增加負擔,更拒絕有毒化妝品的靠近:“我天生麗質,這些東西還不配碰我的臉。”


    “首飾什麽的也算了,又不是去見陛下,她們還用不著我盛裝打扮。於宮人你去外頭給我折一支海棠來。”


    於客子沒有跟著樊宮人再勸,轉頭走出寑殿折花去了。


    樊宮人看著趙昭儀臉上不達眼底的笑意也垂下頭,三兩下就梳好了發型,接過於宮人手裏的海棠花枝,斜插在發髻上。


    原想勸著對方盛裝出席好強壓皇後、班婕妤一頭,趁機挑起後宮爭鬥的樊宮人再次為趙合德的美貌而驚歎,繼而嘲笑自己未免太癡。


    就憑對方這張臉蛋,即便素麵朝天也能豔壓群芳。不……應該說,就是要這樣過去才更好,更顯得那些特意裝扮過的女子都是庸脂俗粉。


    想到這兒,樊宮人更加殷勤,服侍著趙合德出了昭陽殿,路上便將昨日巧遇許皇後之姊,平安剛侯夫人許謁背後議論趙合德的話一一告知。


    趙合德明知她這是挑撥自己去跟後宮眾人為敵,卻並不打算戳破。


    【開玩笑,老娘這把玩兒得就是禍國殃民之妖妃,就是要囂張跋扈、目中無人、肆意妄為,無腦衝就對了。】


    想到這兒,趙合德很配合地皺起眉頭:“這個老女人真是這麽說?”


    “咳……奴婢聽得真切,應當不會有錯。”


    之前趙合德一直跟皇帝待在一起,也沒有誰敢惹她生氣,故而樊宮人雖然知道她有些任性,卻沒想到對方說話如此……呃,直白,心裏不免不安。


    “昭儀,您一會兒到了地方,可不能如此稱唿許夫人。”


    “這還用你說,我看起來有這麽蠢嗎?”


    “昭儀天資聰穎,怎麽會蠢呢。”


    另一邊的於客子連忙上前安慰,生怕趙合德傷心了似的。


    樊宮人更加無語,但也不便再說,唯有沉默。


    等趙合德到了地方,各宮妃嬪都已經到齊,就連皇後和她姐姐也到了,正與班婕妤小聲說笑,一見了合德,卻都沒了聲音。


    嘈雜的人聲瞬間一片寂靜,唯有喧鬧的風還在不斷呢喃。


    趙合德抬手撫過鬢邊一略發絲,早已經習慣了這種萬眾矚目的待遇,悠哉地走了過來,隨便給皇後行了一禮,便站去旁邊自顧自賞花去了。


    最先反應過來的許謁更加惱怒,尖聲嗬道:“你就是這麽向皇後行禮嗎?”


    正好奇這是不是油菜花的合德被對方尖刺般的聲音嚇了一跳,扭頭看著氣紅了臉的許謁比她更加生氣:“你說話一直都這麽嚇人嗎?”


    “大唿小叫的,許夫人,你真粗魯~”


    “你竟敢說我粗魯?這滿宮裏誰不知道某人不過是陽阿公主府的樂姬,被陛下看重一朝得寵,可惜即便如此也改不了自己的出身,就連向皇後行禮都不會,三歲的幼童也比之強些。”


    “你是在質疑皇上的眼光,還是在不滿皇後娘娘打理後宮的能力?”


    趙合德束手站在一旁,對她這話完全無感:“我的出身太後和皇上都不曾嫌棄,我的禮儀皇上和皇後也不曾怪罪,許夫人一個外人,倒是很喜歡對皇上的後宮指手畫腳呀。”


    “這就是許家的教養啊,那今天還真是領教了。”


    “你!”


    “好了姐姐,少說幾句吧。”


    許後固然因為趙合德的得寵而心中酸澀,心裏或許也存了兩份不屑,卻也不願意貿然得罪於人。本性柔弱的她,最看重的是自己皇後的尊嚴,除此以外,許多事她都會下意識地退讓。


    許謁不甘心地瞪了眼合德,卻到底沒敢在繼續招惹,順著妹妹的話不出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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