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家住了十幾日後,任天行也到了該離開的時間。


    “是時候去看望一下秦爺爺了。”本來上次去找北寂王麻煩的時候,任天行就打算去看望一下秦爺爺,可是路上遇到那個獨眼老頭,耽擱了。最近俠修北域需要任天行去處理的事情不是很多,所以正好有空去看望一下秦爺爺。如果可以的話,他想把秦爺爺接到王府來住。


    一大早吃過早飯,任天行便來和王恩科道別。


    “外公,我今日確實得走了,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去處理,外公勿要再留了!”任天看著眼前拉著自己手,不停挽留的王恩科,認真的說道。


    “好吧,你長大了,肩上的擔子也重了。”王恩科有些感歎的拍了拍任天行的肩膀,也不再挽留。


    “天行還有一事相求。”臨走時任天行突然想起,要想接秦爺爺過來住,還是先知會外公一聲比較好。


    “咱們爺倆還說什麽求不求的,你直說就好了。”王恩科笑著說道。


    “是這樣的,我爺爺有位戰友,現住在北寂,孤身一人,無兒無女,現在年事高了,一人生活實在不便,天行想把他接過來,看外公能否幫忙安排一間別院,到時候再安排些人照顧,讓他晚年得以安享。”任天行用商量的語氣詢問道。


    “既然是任老哥的戰友,這點小事算不了什麽,需要我派人去接嗎?”王恩科一聽是任長生的戰友,沒有絲毫猶豫,滿口答應了下來。


    “多謝外公,不過派人就不需要了,我這次出發,首先就是前往北寂城郊,去看望一下秦爺爺,到時候我會親自將秦爺爺送到天水城。”任天行對著外公行了一禮,而後解釋道。


    “也行,有你紫琉璃大人護送,自然是比我派的那些下人強多了,哈哈哈哈......”王恩科開起了玩笑。


    “外公折煞天行了,天行就此別過!”任天行笑著說道。


    路過王檸院子的時候,任天行往裏看了一眼,發現院門緊鎖,應該是出去打理府上的產業了。自從王檸接手王家之後,王家在外的生意,被王檸打理得井井有條,蒸蒸日上。王檸整日忙得也不見蹤影,有這樣的女兒,王世林九泉之下可以安心了。任天行本來打算和自己的二姨道聲別的,如今看來不需要了。


    出了天水城,任天行便一路直奔北寂。


    “哎,你知道嗎?自從上次北寂王被那戴著麵具的神秘人斬殺後,北寂城繁華了不少,往來的客商也多了,很多鋪子也開了起來,再也沒有出現士兵當街橫搶的情況了。”一人坐在客棧門口的草垛上,對周圍圍著的一群人說道。


    “是啊,之前北寂王府那些親兵驕橫慣了,整日騎在百姓頭上魚肉百姓,北寂王被殺後,那些被欺負的人們聯合起來,衝到北寂王府,將那些親兵和家眷都殺了。”其中一人嘖了嘖舌,感歎道。


    “要我說,北寂王就是罪有應得,他的那些家眷也沒一個好東西。這一切多虧了那位戴麵具的神秘人,才能讓我等安心去北寂經商。”一位商人打扮的人,也加入了討論。


    “就是,之前從上京發往天水城的貨物,要是沒有強橫的護衛隊,根本就不敢走北寂城,隻能繞道走販馬城,小龍骨城那條線。”另一位商人也附和道。


    “不過我聽說,那個戴麵具的人是個絕世大美女!”


    “你放屁,明明是男的。”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是人妖也說不定。”


    “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不然他為什麽要戴著麵具......”


    眼看越說越離譜,坐在客棧大堂喝茶的任天行終於有些忍不住了。自己隻是在路上歇個腳,竟還能聽到這樣的傳言。


    “你們說的那麵具人,戴的是什麽樣的麵具啊?”任天行突然將頭伸入人群當中,對著坐在草垛上的那人問道。


    “什麽麵具......”那人先是摸著下巴思索了一會,而後又看了看任天行。


    “差不多和你這個一樣,上麵也畫著一個紫葫蘆。”那人像是想清楚了,指著任天行的麵具開心的說道。


    而後一群人又細細打量了一下任天行的服飾和背上的神劍,然後忽然明白了什麽,四散奔逃。


    “救命啊,我們亂說的,不要殺我啊......”


    “喂!我沒說要把你們怎麽樣啊......”任天行看著四散跑開的眾人,有些無奈的說道。


    “我有那麽兇神惡煞嗎?”搞得任天行都有點懷疑自己了。明明剛才還聽到這些人讚揚自己的功績呢,現在怎麽一副見了鬼的樣子?葉公好龍?


    第二日晚間的時候,任天行已經來到了村口。


    “爺爺,天行來看你了,你的仇天行也已經報了,是時候重新為您修建一座墓了。”任天行跪在村口的皂角樹下,對著埋葬爺爺的地方磕了幾個頭。


    等行完叩拜之禮後,任天行徒手一點一點的將眼前的泥土撥開,小心翼翼的往下挖掘,等露出棺槨的時候,任天行緩緩催動內氣,順著棺槨四周的縫隙滲入地下,而後輕輕用力,內氣將棺槨包裹著抬起。


    轉眼已是深夜,任天行將爺爺的新墳遷到了自己家門前的瓜田裏,這是爺爺生前最喜歡的地方。


    等到立碑完成,一切都安置好後,任天行向著秦爺爺家走去。到了秦爺爺家門口後,任天行發現屋內的燈早已熄了。或許秦爺爺此刻已經睡了,不忍打擾的任天行靠著屋外的窗台睡了一宿。


    等到第二天天明,已經日上三竿的時分,任天行還不見秦爺爺出來,有些著急的想破門而入。按理說秦爺爺早上都會醒得很早,基本不會出現這種馬上都要正午了,秦爺爺還在睡覺的情況。


    猶豫再三,任天行還是一腳踹開了那早已破舊不堪的木門。等任天行快走到秦爺爺的房間門口時,一股惡臭從秦爺爺的房間內傳來。


    任天行趕忙快步走進房間,發現秦爺爺閉著眼睛氣息微弱的躺在床上,枯瘦如柴,從桌上放著的已經發黴的碗筷來看,秦爺爺至少已經三天沒有進食了。任天行輸入內氣探查了一下秦爺爺此時體內的情況,發現脈搏已經非常微弱。任天行揭開秦爺爺左臂斷臂處包裹的布條,一陣惡心的感覺從任天行的腹中出來,此時斷臂處已經完全腐爛,上麵密密麻麻的蛆蟲正啃食著腐肉。


    但以秦爺爺目前的狀態,任天行不敢直接切掉這塊腐肉,因為在如此虛弱的情況下,若是再出現大量出血,秦爺爺很難活下來。任天行隻能用手一點點的將上麵那些蛆蟲給拿下來,那些已經完全壞死的腐肉,任天行輕輕一拽自己便會掉下來。等重新消毒處理完斷臂處的傷口後,任天行又出去找了一隻野雞,殺了之後燉成雞湯,一點點的喂給秦爺爺。


    “天行,是你嗎?”秦爺爺終於能稍微開口說話了,用嘶啞的聲音問道。


    “是我,秦爺爺,你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任天行一時間再也忍不住眼裏的淚水,拉著秦爺爺的手哽咽著說道。


    半晌之後,秦爺爺才再次開口說話。


    “秦爺爺老了,眼睛也看不見了,那天不知吃了什麽東西,隻覺得一陣惡心頭暈,躺在床上就睡了過去。”


    “秦爺爺,我這次來就是帶你走的,我帶你去天水城,讓您過幾天舒服的日子。”任天行繼續哽咽著說道。


    “孩子,秦爺爺老了,實在不願意叨擾別人了,你有這份心,爺爺已經很開心了。”老人顫顫巍巍的抬起手,寵溺的摸了摸任天行的頭。


    “不打擾,到時候我給秦爺爺找一個安靜的院子,保證沒人打擾,就是平時有個照顧你生活的下人。”任天行說完便出門對俠修分部發了一個信號,讓送輛馬車過來。


    又過了三日,任天行帶著秦爺爺已經來到了天水城。


    一進城,任天行便直奔城內最好的醫館而去,請了天水城最好的大夫,幫秦爺爺處理了外傷。


    “你這重點不在體表,而在體內!”醫館內,正在幫秦爺爺包紮的大夫,對著秦爺爺說道。


    “體內?秦爺爺體內有什麽問題?”任天行趕忙問道,畢竟自己幾天前用內氣探查秦爺爺經絡時,發現雖然當時有些虛弱,但並無其它大的問題。如今聽到體內有問題,便覺得有些驚訝。


    “老人可能長時間食用一種叫黑蟲草的野菜,這種野菜吃多了就會導致毒素在肝髒積累,等到積累到一定程度,毒性爆發的時候,肝髒會快速衰竭,然後導致中毒者死亡。”麵對任天行的質疑,大夫並沒有生氣,而是耐心的解釋道。


    “這種毒如何能解?”任天行問道。


    “其實這種毒不爆發的時候不需要解,它對人體不會產生危害,但積累到爆發的程度,基本無解,這就是量變引起質變。”大夫迴頭看了任天行一眼,解釋的說道。


    “基本無解就是有解了?”任天行追問道,當初自己身受重傷的時候,秦爺爺沒有放棄自己,如今秦爺爺有難,自己也同樣不能放棄秦爺爺。


    “算了,我一個老頭,早就活夠了,不要難為人家大夫了。”秦爺爺躺在床上,輕輕拍了拍任天行的手說道。


    “早年間我遇到過一位奇人,自稱古藥派,我現在的醫術隻得其十一,便可坐鎮這天水城,你若是能尋得那人,或許此毒可解。”大夫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思索著對任天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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