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老水怪走後,任天行獨自站在雨中,靜靜的感悟前三式劍術,試圖找到這第四式的出劍招式。


    經過幾天的忙碌,王檸也處理完接手王家產業的事情了,今日正好迴家,便打算前往任天行的院子,看能不能為自己這個侄子做點什麽,好報答他對自己母子的救命之恩。


    剛進任天行院子的院門,王檸便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院外正是中午,陽光明媚,但院內卻是大雨傾盆,院中石桌碎成幾塊,任天行靜靜的站在這大雨中抬頭看著天空。


    “天行,你這是......?”王檸的輕喚打斷了正在感悟的任天行。


    任天行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自言自語的說道:


    “罷了,等尋得這第四式的劍譜再說吧。”


    而後轉頭對王檸笑著說道:“二姨,您怎麽來了?”


    “怎麽?二姨沒事就不能來看你了?”王檸開玩笑的說道。自從其父親和王佳死後,王檸的心情似乎輕鬆了不少,一向沉悶的王檸,如今竟然主動開起了玩笑,看來除了當初尋找自己的孩子外,這王佳也是王檸心頭的一塊心病。


    “二姨說的哪裏的話,快請進!”任天行笑著迴答道,但完全忘了自己的院中還下著暴雨。


    “我還是不進了吧......”王檸抬手指了指天空。


    任天行這才意識到,原來自己在雨中泡了這麽久,都已經忘了自己身處雨中了。


    正當任天行準備暗裏傳音讓老水怪撤去這大雨時,突然頓悟。


    “我已經忘了自己在雨中,我已經忘了自己在雨中,我生於風雨,我無懼風雨,我便是風雨!”


    任天行拔劍指天,對著這天空的風雨暴喝道:


    “從今往後,我便是這風雨主宰!”


    “踏風攜雨來!”


    任天行對著天空奮力揮出一劍,漫天狂風化作劍氣,吹向雨滴,而後每一滴雨滴都化為一柄迷你版的神劍,外圍被狂風形成的劍氣所籠罩。


    “去!”


    任天行橫劍一指,這漫天神劍,便向著天水城外的護城河衝去,一擊千層浪!


    雨過天晴,任天行的院子又重新被陽光所籠罩。


    “我的雨水不受我的控製了?”躲在暗處的老水怪難以置信的看著任天行剛才那一擊,那些雨水明明是自己召喚出來的,如今卻盡數聽任天行指揮,老水怪震驚之餘還有些鬱悶。


    “天行,是悟到什麽武學招式了嗎?”看著任天行的樣子,王檸雖然不是很懂,但還是能猜出大概。


    “這還得多謝二姨!”任天行對著王檸行了一禮,尊敬的說道。要不是王檸突然打斷自己,自己或許等到雨停都悟不出什麽。


    “二姨沒有幫你什麽,是你自己聰明,對了,二姨今天來就是想問問你,有什麽需要二姨幫你的嗎?畢竟你救了我和孝直,有什麽需要的你就盡管對二姨開口,隻要二姨能夠做到的,二姨都會幫你完成。”王檸笑著說道。


    任天行看出來王檸是想還自己人情,搖了搖頭迴答道:


    “二姨已經幫我很多了,不僅是這次,之前送我的那個劍佩,也幫我解決了不少麻煩,這次就當我還二姨的,還請二姨不要再掛懷了,不然便是折煞了天行。”


    “好吧,那等你需要二姨幫忙的時候,再告訴二姨吧。”王檸見任天行迴絕得如此幹脆,也便不再多說,交代一聲便離開了。


    “老水怪,出來吧,我知道你在。”任天行站在院中喊道。


    “你還真聰明!找我幹嘛?”老水怪憑空出現在院中,手裏還提著一串不知道從哪弄來的葡萄。


    “我想和你打一架!”任天行盯著老水怪說道。


    “哦?上次還沒打夠?”老水怪吃著葡萄,自顧自的說道。


    “怎麽?你怕了?”任天行有些挑釁的看著老水怪。


    “激將法對我沒用,不過你想打也不是不行,但你恐怕不是我的對手。”老水怪知道任天行身上的殺手鐧不少,雖然境界比自己低了一個境界,還處於破空境,但是若是真正打起來,自己也不會強任天行太多。


    “走吧,去龍骨山,找個地方,我想試試劍法!”任天行也不再理會老水怪,騰空而起,向著天水城背靠的龍骨山方向飛去。


    “好吧,既然你這麽堅持,我隻好奉陪嘍!”老水怪丟掉葡萄,重新化成一灘水滲入院中。


    傍晚,夕陽西斜,落日的餘輝照在龍骨山兩座對立的山峰之上,將任天行和老水怪的影子拉得修長。


    “準備好了嗎?”老水怪問道。


    任天行抽出神劍,斜指地麵,示意自己已經準備好了。


    “那就接招吧!”老水怪說話間,折扇一揮,數百丈的瀑布從扇中揮出,直衝任天行而去。就在任天行準備使出第一式‘潛龍藏於暗’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好像陷入了泥沼之中,無法騰空,而且一旦發力就陷得更快。


    這不就是當初在雨城時,水老怪第一次出手用的那招嘛,看著眼前衝自己而來的瀑布,任天行本想使用大斐內經第四層‘疾’來逃脫,但轉眼一想自己是來磨礪劍法的,如果使用別的招式,算什麽磨礪劍法。


    於是隻能眼睜睜看著瀑布拍在自己臉上,而後將自己衝下山峰。


    “你已經輸了!”雖然老水怪不明白任天行為什麽不用當初那招脫困,但他肯定有他的道理,不過老水怪還是對任天行宣布了比試結果。


    片刻之後,任天行緩緩從山腳升起,重新迴到山峰之上。


    “再來!”


    “還來?”老水怪有些無語,合著拿自己當免費陪練了唄。


    “我可沒說過比一次!”任天行有些無賴的說道。


    “滄海有淚!”老水怪翻轉折扇,手捏法訣,龍骨山周圍的水源全部向著任天行所在的山峰匯聚而來,轉眼山峰之上便是一片汪洋大海......


    在任天行不知道第幾次從山腳爬上來之後,老水怪無奈的說道:


    “不是,你就不能變變招式嗎?難道每一次非得從第一式開始使用你那破劍法嗎?”


    “可是我領悟到的龍骨劍術是連續的啊,如何變招?變招劍勢從何而來?”對於老水怪所說的,任天行也不是沒想過,可任天行認為,這第一式劍術的結尾,便是第二式劍術的起勢,若是直接從第二式或者第三式開始使用,這劍術便少了‘勢’,有‘勢’才能有力,沒有‘勢’的劍術又有什麽威力呢?


    “那你看看這個!”說話間,老水怪對著任天行用扇子畫了一個圈,那原本淹沒山峰的水圍著任天行繞了一個圈,形成一條完全閉環的大河,而且這大河內的河水每一處都在急速的流動,沒有一處水流的速度是相對減緩的。


    “你現在告訴我,這條河有沒有勢?”老水怪盯著任天行問道。


    任天行看著圍繞著自己洶湧奔騰的大河,顯然每一處都充滿了‘勢’,而且每一處都能爆發出同樣強大的‘勢’。


    “現在明白了吧,這河處處都是勢,又何來的你所謂的起勢,何來所謂的勢微呢?”老水怪看著眼前的任天行,不知為何心中竟莫名多出一絲惜才的感覺,要知道他老水怪一生從未收徒,此刻竟有點想做眼前這少年師傅的衝動。


    “何來‘勢’,何謂‘勢’,前者可為後者‘勢’,後者又何嚐不能成為前者之‘勢’!”任天行盯著眼前這大河,他突然什麽都明白了,這大河不管取任何兩點,都可以說前者在推動後者,也可以說後者在推動前者,彼此互為‘勢’!


    “這麽快就領悟了?天賦不錯嘛!”老水怪看著眼中突然閃爍精光的任天行,他明白眼前這少年已經感悟到這‘勢’之本意,於是折扇一揮,大河消散,河水都迴到了它本來的地方。


    “再來!”任天行看著老水怪,舉起神劍再次說道。


    “還來?”老水怪此刻已經被任天行折磨得有些精疲力盡了,本以為自己幫任天行悟道之後,任天行會放過自己,沒想到還要打。


    “算了,我今天就陪你小子再玩一會!”老水怪歎了口氣,掏出折扇,一次揮出八道大河,從四麵八方向任天行衝去。


    感受著又憑空出現在腳下的泥沼,任天行舉劍指天,大喝道:


    “乘風破浪起!”


    一條巨大的青龍直衝天際,任天行也從泥沼中脫困,而後處於青龍虛影中的任天行側身挽出一道劍花,再次喝道:


    “潛龍藏於暗!”


    這原本隻有一條的青龍虛影瞬間化為八條,朝著八道大河咆哮飛去。這先使用第三式再使用第一式的效果,確實讓任天行眼前一亮,原本直接使用第一式,化出的分身是自己的分身,但先使用第三式召喚出青龍虛影後,再使用第一式化出的分身竟然是八條青龍,雖然數量比不上自己化的分身那麽多,但是質量和戰力都提升了數十倍不止。


    “好小子,真不錯!”老水怪那妖豔至極的臉上露出一抹讚歎之情,顯得有些詭異。


    這八條青龍虛影剛接觸到大河,便衝入河中咆哮起來,逆流而上,企圖阻止這大河流向任天行。


    任天行抓住時機,從空中俯衝而下,再次喝道:


    “踏風攜雨歸!”


    隻見那八條青龍瞬間仿佛成了這河中的龍王,所有的水流都在青龍的咆哮聲中減緩了流速,而後這八條青龍騰空而去,又俯衝直下,龍爪對著水麵重重一拍,這八條大河便化為漫天水霧,盡數散去。


    任天行對著水霧揮動神劍,隨著神劍落下,狂風大作,直衝水霧中的水滴而去,水滴也慢慢化成一柄柄迷你神劍,而後被狂風劍氣包裹。


    任天行劍鋒所指,這漫天神劍直衝老水怪而去,在距離老水怪鼻尖一寸左右的地方停了下來。


    “啪,啪,啪......”老水怪站在原地,拍著自己的手掌,任天行不管是在領悟能力還是在戰鬥天賦方麵,都遠遠出乎了老水怪的預料,在大河裏的水被切斷與自己的聯係後,老水怪也嚐試過重新去控製那些水滴,但失敗了。這劍術所形成的威壓太強了,水滴絲毫沒有反抗的勇氣。


    任天行撤去漫天神劍,對著老水怪深深鞠了一躬,他知道如果兩人都用盡全力,輸的很可能是自己,因為老水怪比自己境界高太多了。老水怪用盡可能不損害自己信心的方式,幫助自己領悟了劍勢,所以這一躬,任天行是發自內心的感激。


    老水怪看著任天行,笑著點了點頭,而後化為一灘水,又消失於無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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