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小小的‘入職驚喜’到了這裏就可以告一個段落了。


    原本入職測試是八光年最開始搞起來的。


    其實公司進人都會經過幾輪麵試,再水也水不到哪兒去,測試的初衷隻是大家互相熟悉的過程,後來效果不錯,就在整個光帆推廣了。


    林秋是整個企鵝遊戲有史以來第一次沒有經曆任何麵試就入職的高級技術人員。


    所以陳博進很早就把蘭驍南叫去問過話。


    蘭驍南在南環第一次見過林秋之後確實對他的學曆頗有懷疑,迴去的路上本想跟黃鈺欣討論一下,結果被黃鈺欣嗆得說不出話來,他當時考慮的其實不過是把測試加一點難度。


    結果陳總看得更遠,跟他說林秋的作品雖然很厲害,但是讓他入職其實也是從公司競爭的層麵上考慮的多一些,將來他加入光帆群以後,可能會有很多人頗有微詞,一來為了服眾,二來也看看這個wgac冠軍的氣質到底怎樣,就把工作室內部的例行測試加碼成了光帆群全部派代表參加‘全明星考驗大會’。


    末了,陳博進還專門提醒蘭驍南不要跟黃鈺欣透露,免得黃鈺欣色令智昏。


    雖然人家已經是已婚人士了,總還是要以防萬一。


    結果忙乎了一陣子,誰也沒想到被林秋預判了他們的預判。


    而林秋此時心裏也鬆了一口氣,以和善的目光向眾人致意。


    這種事情太難了,鋒芒要露一點出來,不然人家說你是水貨,又不能太露出來,不然以後同事之間怎麽處?


    一個人再強也幹不過一個團隊,人家這裏一樣也是臥虎藏龍的,滿招損,謙受益,這是他從他那對現實主義父母那裏學來的人生道理。


    這場迎接規格也是真高,他慶幸於自己之前很重視這件事情,一路把藍星藝術史摸了一遍。


    不然自己那來自地球的知識儲備,萬一人家這裏有什麽不一樣的細枝末節,自己堂而皇之地說出來,就貽笑大方了。


    “小林,表現非常好!”


    陳博進走到他身邊開始了總結:


    “大家都知道,公司的新3a項目已經提上了日程,這種時候能得到小林這樣的強援加盟,不管是對公司、對項目、還是對我們遊戲發展事業部來說都是很好的事情,今天就先到這裏,其他工作室的人就先迴去忙自己的吧,一會兒十一點大會議室開會,人員應該已經都通知到位了。《樓蘭組詩》的主角已經到了,我們的大戲也該開演了。”


    “好的陳總。”


    眾人答應著陸續離開了。


    蘭驍南和黃鈺欣則過來和林秋再次握手。


    黃鈺欣的心緒有一點兒飄,老是想起那天去簽他的時候他說剛結婚一天半的事情,但很快又整理了迴來,畢竟自己心裏也是拿江雪是當朋友的,江雪給她的感覺那麽坦誠和善,該保持的距離一定要保持,就是有點唏噓自己,瞧得上的都是人家的。


    蘭驍南則跟黃鈺欣此時的沉靜則完全相反,他倒是興高采烈,眼前這家夥,神格可是比著名的天才少女欣醬還要高出去一截。


    “秋神,今天你的表現實在是太精彩了,我是在佩服得五體投地,歡迎加入我們八光年!”說罷他又轉身衝著其他人喊,“都過來都過來,上次沒認全的再來認識一下。”


    然後他就給林秋介紹,“這個是主策劃,這幾個姑娘是執行策劃,哎,這位的發量你一看就懂,主程序員,這幾位是音樂音效組的,接下來這幾個將來就是你的助手了,這是技美,這幾個是執行美術,場景美術,效果動畫,還有這幾位,3d技術美術……”


    他如數家珍的把團隊成員都介紹給了林秋,林秋則和他們都握手致意,而心裏已經對自己的新團隊有了更清晰的認識——


    光帆工作室群下麵一個業績一般的,以單機遊戲為主的工作室就有這麽多專業的人員配置,堪稱豪華。


    其實有一件事情放在心裏他不會和任何人說,就是八光年的這個遊戲,以前沙包哥和他曾經出過一個規模類似的策略遊戲。


    當時他在純藝的死胡同裏麵走得太遠,沙包就拉著他一起做遊戲。


    那是沙包迴國後和一個出來創業的策劃朋友搞的,他朋友注冊了公司,沙包拉著林秋加入了團隊不過沒有入職。


    那時候林秋在遊戲美術方麵還不是大觸手,進組領的頭銜就是遊戲美術師,沙包和他的那個朋友任製作人,沙包兼任主程序員和美術指導。


    那個項目對他鍛煉很大。


    本來他在這方麵就有天分,一個項目下來基本上就把遊戲美術的許多枝節都摸清楚了,這才給後麵稱霸ggac打下了基礎。


    當年遊戲做得很不錯,賣了好幾萬份,不過最後被沙包的那個策劃朋友坑了。


    他獨吞了公司,錢也隻給了他們很少的一部分。


    後來沙包嫂做了一頓好菜招待林秋,她就替老公賠罪,“小秋,讓你白忙活了一場,哎,三十幾萬美元就認清了一個人。他有什麽資格在咱們麵前談遊戲的情懷?”


    “沒事的嫂子,我又餓不死,就算要餓死了,嫂子你給我介紹幾個路人甲演一演不就好了?”


    這些迴憶冷不丁就會蹦出來,讓他不由自主地望向天空,如果不經曆世間的許多人和事,他至今可能還在抽象的色彩與光影構成的死胡同裏發瘋發癲。


    沙包哥還告訴過他一件事情,“在老歐,純藝是很少有人搞的,學藝術設計的人卻很多。因為純藝總會遇到藝術的價值這種靈魂拷問,人家很現實,純藝不是純科學,基礎科學能探尋世界的終極真理,純藝行嗎?小秋如果你想搞純藝,從批判費爾巴哈開始吧,藝術的價值這一關你就得過。你打算在世人麵前瘋子一樣跳大神?還是研究一下設計,搞搞潤物細無聲的東西?難道普通人就不配欣賞藝術了嗎?不能吧?”


    這話對於當時年方十九的他來說猶如醍醐灌頂,終於從色彩的魔障中跳了出來。


    那一刻他才發現,原來世界如此多情而真實。


    對啊,真要在這個死胡同裏鑽,當初怎麽不去研究數學?怎麽不去琢磨理論物理搞大統一場論?歸根結底,是自己沒有那個天分。


    他後來才覺得,純藝這種事情,像卡夫卡這類人,自己玩一玩就好了,有社會價值的事情才應該多做,藝術家的靈感都是從質樸的生活裏來的,不是發瘋得來的。


    這就是他後來活得隨性而自由的理由——應如巨匠托翁一樣凍斃於風雪,而不是躲在三尺小屋裏閉目塞聽。


    八光年的人員配置讓他想到了這些往事,又應了沙包的話——大廠不一定有能耐同時做好項目管理和遊戲創意。


    同樣級別的項目,沙包哥拉了一支八人小隊就搞出來了,而八光年的人員配置,快三十人了,還有大量的跨部門資源,還有大量的外包……


    見林秋似乎有點走神,黃鈺欣喊了一下他,這才讓他從地球的迴憶裏迴歸藍星的現實。


    陳總監笑著對林秋說,“小秋神,我就先走了,一會兒開會踴躍發言。”


    “好的,陳總再見。”


    大家各自迴了自己的座位,蘭驍南這會兒倒像遇到知己跟林秋聊了一會兒。


    林秋不用坐班,薪酬相對同級的黃鈺欣也很低,稅後一年十萬塊,其他看績效和獎金,績效因子也要比坐班員工低一檔,不過他倒是無所謂。


    “你先自己熟悉一下吧,”蘭驍南最後跟他說,“我們這邊要忙著把上一個遊戲的工作收尾,然後移交到運營部門了。”


    “好的,那你先忙吧。”林秋忽然又問蘭驍南,“蘭哥,上一個遊戲一共花了多少錢?”


    “哈哈,”蘭驍南笑起來,“這個問題問得很有水準,在下不才,連工資加電費都算上,一共花了六百三十七萬。”


    這可比林秋之前預計的九百萬少多了,控製預算的同時保證質量就是遊戲製作人實打實的能力,於是他也嘴角一歪,伸手就是一個大拇指豎起來,“果然厲害!”


    蘭驍南大笑,“彼此彼此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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