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龍探案 之 走失的屍體 第十一章


    “沒關係,”海倫安慰道,“我們可以明天結婚。而且能查出兇手是誰不是也很好嗎。”


    在他打電話的時候,她換上了一身淡雅清涼的衣服。他們到馬龍的酒店接上他,在裏卡多餐廳的一個偏遠角落選了張桌子,等著內爾。


    “我敢打賭,內爾知道兇手是誰之後一定會鬆一口氣,”傑克說,但語氣不太堅定。


    馬龍望向門口。“她看起來可不像鬆了口氣。”


    內爾正向桌子走來,臉色陰沉。


    “那個卑鄙小人,”她坐下來時說,“那個兩麵三刀、卑鄙無恥、背信棄義的混蛋。我早該想到的。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想出這麽卑鄙的詭計。難怪我每次看見他就覺得他是兇手。如果他以為他能僥幸逃脫的話——”


    “喝一杯,”傑克溫和地說,“順順氣。”


    她端起酒杯,順了順氣。“我不會這麽做的,僅此而已。我就是死也不會這麽做。”


    “要點菜嗎?”那位溫和的意大利服務員歉意地問。


    “見鬼。”她心不在焉地說。


    “你就是死也不會做什麽?”海倫問。


    “我早就該想到的,他就是那個拿了信的人。”內爾說。


    “好吧,”傑克說,“鋪墊得不錯,很有戲劇性。那麽,是誰?”


    她盯著他說:“當然是約翰·聖約翰。”


    服務員趁著短暫的沉默,拿著菜單迴來了。


    “待會兒,”傑克說著,揮手讓他走開,“先給我們拿點喝的。”


    “然後,”內爾補充道,“他還想用那樣的合同把我捆住!”


    “你冷靜一下,”傑克說,“從頭開始說。”


    “他打電話說他必須和我談談,事情很緊急,然後他來到我的公寓,圖茨在午睡,他說信在他手上。”


    “他承認了!”傑克說,“但天哪,這幾乎等同於承認了罪行!”


    “那又能怎麽樣?”馬龍問,“你總不能去報警吧。”


    “他沒說信是怎麽到他手上的,他說這與我無關,”內爾說,“然後他說他不想給我帶來任何麻煩。麻煩!這個卑鄙小人……”


    “你可以不用對他進行人身攻擊,”傑克說。


    她沒理他。“他讓人惡心,”她說,“卑鄙,他讓我感到恐懼,他的口音裝腔作勢,還出生在內布拉斯加,他冷血得像條魚。”


    “你怎麽知道的?”傑克饒有興趣地問。


    “純屬道聽途說,”她不悅地說。


    “好吧,我又能說什麽呢?”傑克溫和地說,“畢竟,有一段時間你那個節目還沒有賣掉。”


    海倫連忙說:“但他是怎麽知道那些信的事的,他怎麽知道保羅·馬奇在敲詐你?”


    “我們待會兒再談這個,”傑克說,“現在,我想知道聖約翰的袖子裏除了手帕之外還藏著什麽。繼續,內爾。後來怎麽樣了?”


    “就是那樣一份合同,”她不悅地說,“這是一場陰謀,就是這樣。如果他認為他能把節目賣給吉弗斯,你知道的,傑克,就是那個肥皂商,他就太狡猾了。吉弗斯公司!”她發出一聲冗長而不禮貌的聲音。


    “這很有氣勢,”傑克說,“但你的故事講得太糟糕了,從頭開始,我們再試一次。”


    她深吸一口氣,喝了口酒,點燃了一支香煙。傑克覺得她可能在心裏默默地數到十。


    “從合同開始講,”他補充道。


    “這是一份個人管理合同,聖約翰讓我簽。你知道那是份什麽樣的合同,傑克,對所有工作的絕對管理權,所有合同都由來他簽,他收所有的收入,給我發每周的薪水。”


    “天哪,見鬼。”傑克說。


    內爾說:“我也是這麽想的。”


    “但是,”海倫用略顯茫然的聲音說,“這樣他就可以拿走你所有的錢,而且隻要他願意,每周會隻給你五十美元。”


    “見鬼,”傑克說,“他甚至可以每周隻給她十美元。以前這種事也發生過,但通常發生在那些有潛力的傻瓜在他們懂事之前,被騙子騙簽的約。”


    “這是敲詐,”內爾憤怒地說,“就是這樣。”


    “那吉弗斯又是怎麽迴事?”傑克問。


    “他一直想把節目賣給他們,”內爾說,“吉弗斯是他最寵愛的個人客戶,而且節目現在的銷售方式,他,聖約翰,從中賺不到任何錢。如果他親自把節目賣給吉弗斯,他能從中賺取大量的傭金。”


    “好吧,就這部分而言,”馬龍說,“你擔心的是什麽呢?”


    “戈德曼是個好人,”她說,“而且現在事情的運行已經幾乎很理想了。他讓我們負責節目,我們讓他經營他的糖果生意,互不幹擾從來沒有任何麻煩。但如果是聖約翰為吉弗斯打理事務,那我們都會發瘋的。而且,”她補充道,“這是原則問題。”


    服務員端著托盤上的飲料出現了,滿懷希望地向他們揮動著菜單。


    “走開,”傑克說,“聽著,內爾,他辦不到。戈德曼有優先購買權。”


    她點了點頭。“但優先權明天晚上六點就到期了。戈德曼和喬·麥克伍茲關係很好,所以他們並不擔心重新簽合同。戈德曼想在下周五的廣播中大張旗鼓地簽合同,並拍照留念。聖約翰知道這一點,他也知道明天晚上六點以後他就可以和吉弗斯簽約了。”


    “嗯,”傑克緩緩地說,“我們可以在明天聯係戈德曼,在優先權到期前完成續簽,然後吉弗斯就可以去別處賣他的肥皂了。”


    “我想到了這一點,”內爾告訴他,“但首先,現在戈德曼在布魯爾河上遊捕魚,喬和他在一起,他後天才會迴來。其次,就是那些信。”


    “你是什麽意思?”馬龍問。


    “聖約翰手上的那些信。我不知道他是怎麽從保羅·馬奇那裏拿到的,但總之,他拿到了,這就足夠了。他說如果我試圖與戈德曼或喬聯係,或者不按照他的命令行事,他就會把一半的信寄給圖茨,另一半寄給戈德曼本人。”


    “我能想象戈德曼老爹看信時候的樣子,”傑克若有所思地說,“如果他認為你曾經做過,比在電話亭投錯硬幣更糟糕的事情,哪怕有一丁點這樣的想法,那畫麵可能都不會太好看。內爾,聖約翰似乎把你拿捏得死死的。”


    “給我一點時間想想,”馬龍說,“他想讓你做什麽?”


    “他計劃明天為吉弗斯安排一場非常秘密的試鏡,”她說,“吉弗斯會從東部飛來參加。工作室裏幾乎沒人知道這件事,經紀公司裏也沒人知道。上午十一點排練,下午就試鏡。”


    “如果吉弗斯已經準備好簽這個節目了,”傑克說,“那他為什麽還要試鏡?他之前沒聽過這個節目的廣播嗎?”


    “我想,他是想聽聽節目會以怎樣的形式呈現他的產品,”內爾說,“我就知道這麽多。你去問聖約翰吧。”


    傑克說:“我他媽才不會去找聖約翰問問題,哪怕是現在幾點也不會去問。馬龍,我們該怎麽辦?”


    “我還不知道,”馬龍說,“除非我們能在明天晚上,你的節目選擇權到期之前,以某種方式把保羅·馬奇的謀殺案栽贓給聖約翰,同時保護好內爾。”


    “這很輕鬆,”傑克嗤之以鼻,“尤其是我們還根本不知道屍體在哪裏的時候,而且聖約翰說不定根本沒參與這件事。”


    “他一定是兇手,”內爾說,“他就是個十足的殺人犯。”


    馬龍說:“讓我想想。”


    “你繼續想吧,”海倫說,“我們等著。”


    這時,服務員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或許現在,”他開始說道。


    “聽著,”傑克嚴厲地說,“我們一準備好點菜,就會發電報給你。”


    “你讓他傷心了,”海倫同情地說。


    “聽著,”內爾突然說,“我們能唬住他嗎?”


    “也許可以,”傑克告訴她,“但我的直覺是,他會一直拿著那份菜單迴來,直到我們屈服點菜為止。”


    內爾的迴應簡短、恰當,且充滿色彩。


    “我們能不能告訴聖約翰,我們已經找到了保羅的屍體,”她更平靜地說,“而且我們知道是他殺的,如果他不把信還給我們並取消這次試鏡,我們就去報警?”


    “太好了,”傑克說,“你難道看不出警察會有多喜歡這樣嗎?什麽謀殺案?屍體在哪裏?誰幹的?證明一下。保羅·馬奇在哪裏?和他的行李一起去夏威夷了。而且,即使我們證明了發生了一起謀殺案,聖約翰也知道,但試圖證明這一點會把整個故事,包括那些信,都公之於眾。”


    “好吧,”她不高興地說,“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辦法了。你想到什麽了嗎,馬龍?”


    “在我看來,”馬龍擦著臉說,“你最好的辦法就是配合他。讓試鏡繼續進行,並盡可能的拖延簽約的時間。”


    “那有什麽好處呢?”她問。


    “如果戈德曼先簽了合同,聖約翰就會非常被動。一旦與戈德曼簽了合同,聖約翰就不能交出那些信,否則會毀掉他經紀公司最寶貴的一項財產,這會讓他陷入困境。他唯一的機會就是在戈德曼的選擇權一到期,就迅速簽下自己的合同。”


    “沒錯,”傑克說。


    “所以,”馬龍接著說,“你明天配合他一下,我明天就飛往布魯爾,試著找到戈德曼,在聖約翰采取行動之前讓他迴來先簽合同。這樣,你不用參與聯係戈德曼的事,而聖約翰的計劃也就落空了。”


    “那,那些信呢?”內爾說。


    “我說過,他要想使用那些信,就會毀掉他公司的一項寶貴財產。他隻能用那些信和他那該死的個人管理合同做一件事。”馬龍簡短地描述了一下。


    “馬龍,”海倫說,“你太棒了。”


    他鞠了一躬。“這都取決於,”他說,“我明天能不能找到戈德曼。我想我能。無論如何,老天作證,我會試試的。”


    “我希望,”傑克嚴厲地對內爾說,“這能給你一個教訓。”


    “已經給了,”她保證道,“我以後再也不寫信了,哪怕是給民意專欄。現在服務員在哪裏?我餓了。”


    他們環顧四周。服務員不見了。


    “可能出去吃飯了,”海倫說。


    馬龍看了看表。“可能迴家睡覺了。”


    內爾看起來很抱歉。“我希望你們今晚沒有什麽安排。”


    “也就就打算結個婚,僅此而已,”傑克惱火地說。


    馬龍禮貌地笑了笑。“這很有趣。”


    傑克的手指緊緊握住薑汁汽水瓶的瓶頸。“我受夠了。下一個對我這麽說話的人,不管是男是女,我都會把他的臉按到脖子裏去。我說這話的時候,可不是在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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