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從幼神情認真,鄭重地點了點頭,“不後悔。”


    雲傾反倒猶豫了下,過了好一會兒,才把那藥膏給王從幼敷上。


    藥膏帶有一陣火辣辣的刺激性,王從幼咬牙低唿,感覺被藥覆蓋過的地方猶如烈火焚過,傷口撕扯劇痛,甚是難以忍受。


    雲傾見她的表情如此痛苦,頗為心疼地開口:“我幫你把藥膏刮去吧。”


    王從幼本就怕疼,可她卻強忍著不肯吭聲,這模樣無論被誰看在眼裏都會覺得於心不忍。


    在雲傾的手即將觸碰到她的手臂時,王從幼輕喘著氣攔了下來。


    “沒、沒事,我忍忍,忍忍就過去了。”


    可隨著王從幼手臂上的傷口越來越疼,壓抑的痛吟聲也就越來越清晰。


    最終,雲傾態度強硬的拉著她去高麵盆架前洗掉了藥膏,又重新為她塗了療傷聖藥。


    “師傅,看來我們研製的藥膏並不對症,而且阿幼妹妹的傷口還有潰爛的跡象。”


    樂暨緊緊皺眉,知道她們是按照醫書上來製作的,但不知是哪個步驟出了問題,導致藥膏非但沒有祛除疤痕的效果,還讓傷口加重潰爛,無法愈合。


    “醫書呢?”


    樂暨打算幫她們一起把藥膏研製出來,等他接過雲傾遞來的醫書,仔細地看過後,捋了捋胡子。


    “你們是不是沒有加入仙鶴草?”


    這仙鶴草是收斂止血,解毒補需的良藥,一般生活在幹燥之地,樂暨看醫書裏寫了一味仙鶴草,但兩人製作好的藥膏裏並沒有仙鶴草的味道,故而有此一問。


    雲傾看向王從幼,見她神色怔然,頓時明白過來。


    她和阿幼都忘記添加仙鶴草了!


    “師傅,多謝您的提醒,我現在重新去做藥膏。”


    由於王從幼手臂受傷,便在一旁休息,雲傾和樂暨開始重新研磨藥材。


    謝元雪和藺初陽本來在幫忙,期間藺初陽卻被德妃請了過去,研磨草藥的進度變慢,雲傾喊了杜若和春葉過來搭把手。


    沒多久,藺菱昭也進了宮,她來看望王從靉,順道進宮給父皇母妃請安。


    藺菱昭走去偏殿,跟王從靉說了幾句話,見她心緒低沉,便沒有過多打擾。


    等藺菱昭給昭明帝和德妃分別請過安後,就來了東宮見雲傾。


    她一進來,便聞到一股濃濃的草藥味道,隨後見散落滿地的草藥屑,嘴角輕抽。


    “幼幼。”


    藺菱昭站在宮殿門口,看她認真調製藥粉,便不敢擾亂她的進度。


    雲傾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微微笑道:“昭昭,你先進來坐,等我調好了藥膏再與你說話。”


    “你忙你忙,我就是過來看看。”


    藺菱昭進來後,坐在王從幼身邊,看到她包紮起來的手臂,神色訝異,“阿幼,你怎麽也受傷了?”


    王從幼幹笑了下,聲音很小,“為了嚐試藥膏的效果。”


    藺菱昭不禁咂舌,她竟然拿自己來試驗效果,真是夠狠心的!


    半個時辰後,雲傾在樂暨的幫助下研製出了第二份藥膏,她還沒合上藥膏的蓋子,王從幼就端著手臂走了過來。


    “我還想試試。”


    雲傾擰眉看向她,“你說什麽?”


    王從幼深吸了一口氣,毫不猶豫地開口:“正好我的傷還沒有愈合,可以再試一試。”


    雲傾不同意,萬一這次研製出來的藥膏依舊無效,且有其他副作用,那豈不是讓王從幼承受兩次折磨?


    王從幼神色堅持,顯然不為王從靉試出有效的藥膏就不罷休,可雲傾不明白王從靉與她水火不容,她為何要屢次為王從靉試藥。


    樂暨目光深深,落在王從幼身上,想了一會兒,看著雲傾道:“那就再讓阿幼試試吧。”


    “師傅。”雲傾不讚同地撇嘴,出於為阿幼的安危考慮,這次不能讓她試藥。


    “丫頭,阿幼意已決,我們應該尊重她的決定。她為王從靉屢次試藥,並非是為了姐妹之情,而是為了琅琊王氏。”


    那王從靉好歹也是王家大小姐,又是琅琊王氏幾十年來最為出色的貴女閨秀,王從幼心係王家,一切都是為了琅琊王氏對外的聲譽。


    雲傾緩緩抿起唇角,思量再三,隻好將這藥再次用在王從幼的傷口上。


    藥膏剛塗上時,王從幼隻覺得有股清涼的感覺,旋即傷口四周泛著癢意,讓人忍不住地想要去撓。


    雲傾抓住她的雙手,時不時詢問她的情況,隻要有一點不對勁兒,就帶她將藥膏洗掉。


    半炷香後,王從幼鬆開緊抿的下唇,緩慢說道:“除了癢,還有一點麻,但是不痛了,我覺得這藥膏很管用。再觀察半炷香,如若沒有其他異常,便證明這一次我們研製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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