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點的流逝,又過了半炷香,王從幼確定這藥膏沒有任何害處,便請雲傾幫她把傷口包紮起來。


    雲傾還不放心,左右看了看,絮絮叨叨地說:“真沒有不適的感覺?”


    王從幼含笑點頭,“這藥膏若真如醫書上所說的那般有奇效,那等到明早的時候,我這手臂上的肌膚就會呈現再生的狀態。”


    雲傾輕嗯了一聲,幫王從幼包紮好了傷口,就讓春葉先把藥膏存放起來。


    藺菱昭見雲傾一臉的憂心忡忡,不由得踱到她身邊,挽住她的手腕。


    “幼幼,你怎麽愁眉苦臉的?”


    雲傾癟了癟嘴,聲音壓抑,“原本今日午後我和藺哥哥要從京城離開的,結果現在……”


    想走都不能走,還不知要在這裏耽誤多長時間。


    藺菱昭咧開嘴角,聲音嬌俏,“你大可以多留兩日,正好我也舍不得你們這麽快離開。”


    雲傾低下頭沒迴答。


    隨後,謝元雪朝她拱手,溫和地說:“陛下,元雪已在宮裏逗留了太久,現要迴書院處理些事情,元雪就先告辭了。”


    雲傾點點頭,讓春葉送她出宮,而王從幼也不好繼續留在宮裏,便跟著謝元雪一同離開。


    王從靉暫且被安置在宮裏養傷,昭明帝還特許王家的人可以每日進宮前來探望,直至入了夜,藺初陽迴到東宮,藺菱昭則是迴了沈府。


    “藺哥哥。”


    雲傾立馬迎了上去,努了努嘴,“你用過晚膳了嗎?我讓人準備了一桌子菜。”


    藺初陽牽起她的手,注意到殿內還有些草藥屑沒打掃幹淨,便喚人進來收拾,然後才拉著雲傾坐在桌邊。


    桌上的晚膳十分豐盛,雲傾捧著一碟梅花糕,吃了兩口,悠悠地問:“我們是不是要重新製定離京的計劃了?”


    藺初陽慢條斯理地給她盛了一碗湯,唇線輕勾,“不必,最多隻在京城留兩日,王家的事情需要善後。”


    雲傾咬了一口金絲藕餅,喝了一湯匙魚湯,沒再說話。


    這夜,宮裏一如往常般平靜,偏殿的王從靉也沒鬧出任何風波,可到月上中天,守夜的宮女忽然發現王從靉不見了,她頓時大驚失色,喊了人前去尋找,結果驚動了窩在藺初陽懷裏睡得正香的小姑娘。


    雲傾揉了揉眼睛,緩慢地從床上爬起來,揚聲喊道:“出什麽事兒了?”


    春葉站在殿外,聲線裏染上幾分焦急,“陛下,王大小姐不見了,宮人們正在尋找。”


    雲傾臉上的困頓立馬消失,穿鞋下地,點燃了桌上的燭台。


    燭光亮起,映照著殿外匆匆跑過的一道道身影,雲傾轉過身,見藺初陽慢吞吞地從床上起來,趕忙開口:“藺哥哥,咱們也去找找吧。”


    這裏可是皇宮,如果王從靉惹出半點棘手的事情,那麽整個琅琊王氏都要跟著擔責。


    隨後,雲傾拉著藺初陽的手走了出去,殿門大開,兩人的身影被月光拉長,照耀在青石板的小路上,分外和諧。


    入夜後的皇宮不得喧嘩,宮人們找人也不敢大聲唿喚,隻能壓抑聲音喊著王從靉名字的同時,不放過任何一處能夠藏人的角落。


    倏然,雲傾在前麵的竹林裏發現一支發釵,發釵尾巴上的金色流蘇被月光折射的閃閃發光,雲傾走過去撿了起來,麵露狐疑。


    “這是王大小姐的首飾麽?”


    她好像沒在王從靉頭上見到過這樣的發釵。


    雲傾都不認識,那藺初陽就更不認識了,他眸色清淡,環顧四周,未發現什麽異常之處。


    雲傾把那發釵別在腰間,跟藺初陽繼續往前尋人,結果在月洞門後看到了一雙繡花鞋。


    “這……又是誰的鞋子?”


    雲傾愣了愣,待杜若出現後,恭敬地對她道:“陛下,我們在清池邊上發現了王大小姐的東西。”


    “清池?”雲傾臉色微變,王從靉該不會是投湖自盡了吧?


    杜若移開目光,瞧見地上的那雙繡花鞋,瞳孔一縮,“這是王大小姐的鞋子。”


    “不好!”雲傾心裏暗叫糟糕,一邊吩咐人去清池裏救人,一邊拉著藺初陽跑向清池。


    王從靉可千萬別在宮裏溺死,不然琅琊王氏定會把矛頭對準皇室!可王從靉受了那麽重的傷,怎麽可能有力氣從偏殿走到清池來?


    跑著跑著,雲傾發現了其中的漏洞,遂放開藺初陽的手,抿唇開口:“藺哥哥,你說……王大小姐是不是被人擄到這邊來的?”


    藺初陽挑了下眉,唇畔揚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幽幽地說:“也許,她根本就不在清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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