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不敢違抗,趕忙彎著腰上前,扶著賈芸兒走下床榻。


    門口的仆人已經離開,賈芸兒腿腳酸軟,雙腿不住的顫抖,坐在梳妝台前緩了半天。


    床榻上的元帕幹幹淨淨,那丫鬟有些擔憂地幫賈芸兒卸下鳳冠,又脫掉一層層大紅色的嫁衣。


    賈芸兒揉著酸疼到沒有知覺的脖子,看著銅鏡裏那張疲憊的麵容,眸光逐漸變得狠厲起來。


    她帶來的丫鬟手巧,很快就給她重新梳了個朝雲近香髻,還幫她洗掉了昨日的妝容,重新上妝。


    塗好脂粉後,那丫鬟要給她塗上口脂,結果卻被賈芸兒攔住,“不必,這樣便好。”


    小丫鬟詫異地瞪圓了眼睛,“三皇子妃,不塗口脂顯得您沒有氣色,要不……”


    賈芸兒幽冷的掃去一眼,那丫鬟立馬噤聲。


    她不想塗口脂,隻蓋一層脂粉便足夠了,如此不管她的洞房花燭夜是怎麽過的,至少要讓別人以為她沒有閑著。


    半個時辰後,賈芸兒起身整了整衣襟,在丫鬟的攙扶下走出房門。


    三皇子府外,藺初繁還沒有到,她在馬車旁邊等了一盞茶的功夫,才見藺初繁穿了件黑色的錦袍,一瘸一拐地朝這邊走來。


    賈芸兒迎了過去,剛想開口說話,卻見藺初繁先進了馬車,目光淡淡地從她臉上掠過,麵無表情。


    賈芸兒臉色一冷,低著頭,跟著坐進馬車內,卻和藺初繁之間就好像隔著千山萬水,空氣也在這一瞬間靜了下來。


    天氣愈發得寒冷下來,當馬車在宮外停下,賈芸兒抓住了藺初繁的衣袖,見他眉間露出幾分不耐之色。


    “放手!”


    “三殿下,我們昨日剛剛大婚,如若今日就讓人發現彼此間關係生疏,那於你的名聲恐怕不會有利。”


    賈芸兒不知藺初繁是怎麽想的,但為了賈國公府的將來,她總不能讓人在背後議論她受到了這個殘廢皇子的冷落!


    “名聲?”藺初繁像是聽到什麽笑話一樣,譏諷出聲,“名聲能值幾個錢?如今我在京城之中,還有什麽名聲?放手!”


    他甩開了賈芸兒的手,壓根兒不顧她的臉色,走出馬車後,便直接進了皇宮。


    賈芸兒被他丟在身後,唇瓣緊咬,眼裏閃過一抹深邃暗沉的幽光,似是憤怒,又夾雜著殺意,讓人不寒而栗。


    馬車外的丫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輕聲提醒,“三皇子妃,該下馬車了,待會兒三殿下就要走遠了。”


    賈芸兒麵帶譏嘲,冷笑著說:“他一個殘廢,能走多遠?”


    此話一語雙關,可那丫鬟卻沒聽出話裏最深層的含義,趕忙跪在地上,戰戰兢兢地開口:“皇子妃,您可不能妄言!”


    即便賈芸兒是賈國公府的嫡女,也不能直說當朝皇子是個殘廢,如果這話被人聽去,隻怕會牽連到賈國公府,引來殺身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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