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楠嘉則是被嚇了一跳,她趕忙四處看了一下,見並沒有其他人聽到龐秉文的‘駭人聽聞’,壓低聲音衝龐秉文斥了一句,“你胡說什麽呢,你想死可別連累我們”。


    “什麽意思?”


    顧紹雪這話既是在問龐秉文,也是想知道陳楠嘉為什麽這麽怕路誌銘。


    “問你呢,你說那話是什麽意思?”陳楠嘉一雙大眼瞪著龐秉文。


    “就字麵意思啊”,龐秉文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和陳楠嘉的驚恐形成鮮明的對比。


    見兩個人雙雙裝糊塗,顧紹雪看著龐秉文,直接問,“你跟我們說這些幹嘛?”


    龐秉文眸子一閃,幹笑兩聲,道,“你們倆緊張什麽呀,就是聊天嘛”。


    “那你聊別的,別聊路誌銘”,陳楠嘉仍是餘驚未退的樣子。


    “路誌銘怎麽了?”顧紹雪問。


    陳楠嘉盯著顧紹雪看了幾秒,欲言又止,最後支吾道,“沒怎麽”。


    龐秉文嗤笑一聲,“你整天對我兇神惡煞的,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每個公民都有言論自由的權利,我們又不公開侮辱誹謗他,就私下裏討論一下,又不犯法,你怕什麽”。


    陳楠嘉臉色一白,瞪了龐秉文一眼,扭臉對顧紹雪道,“趕快吃飯,吃完我們去圖書館,讓他一個人在這八卦吧”。


    顧紹雪也對陳楠嘉諱莫如深的樣子感到好奇,但她沒有再問,怕自己說多了露餡兒。


    龐秉文卻並沒有止聲,“去了圖書館,你也會聽到圖書館的人在討論路誌銘”,說著拿出手機從相冊裏找到一張照片,在顧紹雪和陳楠嘉麵前晃了晃。


    顧紹雪看到照片裏有個男生趴在桌子上,雖然是閉著眼睛,但她一眼認出那是路誌銘,還有一個女生正在親吻他。


    龐秉文接著道,“就是這個女孩,路誌銘把她殺了”。


    “你怎麽知道是她?這照片哪來的?”陳楠嘉一臉的惶惑。


    龐秉文收起手機,挑了下眉眼,“你不是不想討論他嗎?”


    龐秉文拿出來的照片和他說的話讓顧紹雪的心裏翻騰起一層巨浪,但她麵上仍保持著一個吃瓜群眾的詫異,“你們在說什麽?”


    這個發問,是顧紹雪真心的發問。


    陳楠嘉看著還停留在2g網絡狀態的顧紹雪,覺得再瞞著也沒什麽意思,便小聲說,“大年初一那天,路誌銘把曾經喜歡過他的一個女孩殺了,這事在學校裏都傳開了”。


    “啊?那警察把他抓了嗎?”顧紹雪裝傻的問。


    “抓什麽,我剛才不是說了嗎?他有精神疾病”,龐秉文道。


    “有精神疾病是你猜的吧,我還是覺得讓子彈多飛一會兒,靜等路家出麵迴應吧”,陳楠嘉又迴到了最初的諱莫如深。


    “他為什麽要殺她?”顧紹雪看向龐秉文。


    此時她也顧不得他們倆會不會懷疑她了。


    龐秉文清了清嗓子,壓低聲音道,“據可靠消息,說是路誌銘有精神潔癖,不喜歡他不喜歡的女人喜歡他,照片上那個女孩呢認死理,非追著他不放,並且還偷拍跟蹤他,從此路誌銘就得了狂躁症,隻要聽到這個女孩的名字就會發瘋,而且瘋起來六親不認,後來他休學了兩年治病,女孩也被學校開除,這個事情本該到此結束的,但大年初一那天,路誌銘又無意中碰到了這個女孩,狂躁症又犯了,就把她殺了”。


    顧紹雪和陳楠嘉聽完,都愣怔住了。


    片刻後,陳楠嘉撇撇嘴,“故事編的不錯,有做娛樂記者的潛質”。


    龐秉文切了一聲,“你愛信不信”。


    “信不信的,都與我無關”。


    “誰不知道你們醫學檢驗係的女孩都把路誌銘當偶像,不是做夢想嫁給他,就是想畢了業能去他家的公司上班”。


    “你說你一個學法律的,說話怎麽這麽不嚴謹,一口一個你們醫學檢驗係的女孩,你都調查過了嗎?再說,畢了業想去路恆上班怎麽了,有本事你家也開個律師事務所,讓你們法學係的女孩都做夢想嫁給你,然後畢了業想去你家的公司上班,別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你怎麽知道我家開的有律師事務所?”龐秉文嗬嗬一笑,表情也傲嬌起來。


    陳楠嘉一愣,旋即又諷道,“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因為與我無關”。


    顧紹雪在一旁靜靜地聽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互懟,心裏五味雜陳。


    雖然她不知道龐秉文的話是真是假,但她還是願意相信路誌銘,不為別的,隻因他是顧以峰給她選的良婿,而且她曾經也很深愛他。


    剛好路誌銘打過來電話,她掩了一下來電屏幕,側頭對正跟龐秉文爭得麵紅耳赤的陳楠嘉道,“我去接個電話,一會兒圖書館見”。


    “你等我一下”,陳楠嘉說著,抽了兩張餐桌上的紙巾,跟顧紹雪一起站起身,擦了一下嘴,又對也準備起身的龐秉文道,“你不許跟著我們”。


    龐秉文看向顧紹雪,但顧紹雪已經在接路誌銘的電話了。


    “小雪,你吃飯了沒?”路誌銘問。


    “嗯,吃過了”。


    頓了一下,顧紹雪問,“你什麽時候迴來?”


    路誌銘聽著顧紹雪語氣裏有點急,心裏不免也跟著急起來,“這邊忙完就迴去了,怎麽了?”


    顧紹雪本想說我有事要問你,餘光看到龐秉文跟了上來,便軟嬌著聲音道,“沒怎麽,就是想你了”。


    突然而來的幸福讓路誌銘懵了一下,又忽聽得電話裏有個女聲傳來,‘聽到沒有,人家有男朋友’。


    便警覺道,“是不是有人騷擾你了?”


    “沒人騷擾我”,顧紹雪快走兩步,甩開龐秉文,“我在食堂,有點吵”。


    雖然她剛才的話有故意說給龐秉文聽的成分,但她也確實想路誌銘了,從早上起床沒看到他時,她就開始想他了,看到他打來電話的那一刻,她空了一個上午的心瞬間被某種奇怪的情緒填滿了。


    “哦”,路誌銘鬆了一口氣。


    “你沒有再發燒了吧?”


    路誌銘說第一句話的時候,顧紹雪就聽出他濃濃的鼻音。


    “沒有了”,路誌銘深吸了一口氣,忍下肺裏剛升騰起的咳意,自責道,“昨晚辛苦你了”。


    聞言,顧紹雪昨晚未消的怒氣登時又翻湧起來,“你以後再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我就不理你了”。


    其實原本顧紹雪也信了路誌銘是真的燒昏過去了,當時心裏又急又慌,後來顧以峰說要送他去醫院時,他被她握在手裏的手突然動了一下,而且肌肉也跟著緊張起來,顧紹雪才知道他是有意識的。


    “老婆你別生氣,咳咳咳。。。”


    路誌銘一緊張,咳嗽再也掩飾不住,直咳的他麵紅耳赤,說不出話來。


    “你怎麽咳的這麽厲害?”顧紹雪心下一緊,緊接著又嗔道,“還說自己感冒已經好了,又騙我”。


    一旁的京墨趕忙倒了一杯溫水遞給他,路誌銘想喝,但又急著跟顧紹雪解釋,便擺了擺手,“老婆對不起,我錯了,我以後不敢了”。


    轉念一想這是上個題目的答案,立馬改口道,“不是,我感冒真的好了,南城這邊有點冷,剛才迴酒店的路上吸了幾口冷氣,一會兒就沒事了,你不用擔心”。


    “你下午幾點下課?”路誌銘害怕顧紹雪繼續問,便岔開了話題。


    “六點,今天是全天課”。


    路誌銘抬起手腕看了下時間,“嗯,六點我在學校門口等你”。


    “不用,你別來”。


    “嗯?怎麽了?”路誌銘不懂顧紹雪為什麽突然拒絕他。


    “沒怎麽,我在家等著你”。


    顧紹雪說完便掛了電話。


    惹得路誌銘心裏七上八下的,不讓他接她,又說在家等他,什麽意思?


    正思忖著,京墨善意的提醒道,“老板,我們是五點的飛機,到嶽州的時間是晚上七點半”。


    接著又解釋道,“我們兩點開始簽合同,差不多三點能結束,然後到機場差不多四點半左右,五點的飛機剛剛好”。


    路誌銘迴過神來,嗯了一聲,又抬眼看了京墨幾秒,直把京墨看的渾身不自在。


    “京墨,女人是不是都喜歡口是心非?”路誌銘突然問。


    “啊?”京墨又驚又惑。


    “算了,你也沒女人,肯定不知道”,路誌銘站起身,忽的又想起什麽,問道,“你跟陳衡君說了讓她自己訂機票嗎?”


    “嗯,說過了”。


    “好,你去休息一會兒吧”。


    京墨出去後,路誌銘拿起手機給劉嵐撥了過去。


    昨晚睡覺之前,路誌銘把手機關了機,劉嵐把電話打到了京墨那裏,京墨隻說了他已經在顧家睡下了,劉嵐告訴他讓路誌銘醒來給她迴個電話。


    路誌銘想起昨天早上的時候劉嵐給他打過一個電話說有事和他說,晚上又打電話,他直覺肯定是有什麽要緊的事。


    “媽”。


    “你感冒了?”劉嵐也聽出了他濃重的鼻音。


    “嗯,沒事,不嚴重”。


    “感冒了你還跟小雪。。。不怕傳染給她嗎?”


    路誌銘聽著劉嵐欲言又止,笑說,“媽,你是不是想抱孫子了?”


    劉嵐嗔道,“你早點把小雪娶迴家才是正經的”。


    路誌銘又笑了一會兒,言歸正傳,“媽,你要跟我說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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