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學校的路上,顧紹雪把微信打開,又看了一遍早上路誌銘發來的微信,【小雪,感冒已好,勿擔心,我去南城出差了,愛你】。


    直到路誌銘下了飛機,他才收到顧紹雪迴給他的信息,【好,一切順利】。


    陳衡君在旁邊看到路誌銘唇角勾起的笑,不禁問道,“路總,您是在給顧小姐報平安嗎?”


    路誌銘正沉浸在那五個字的甜蜜中,含糊的嗯了一聲。


    早上的一幕幕重又浮現在眼前:


    路誌銘6點的時候就醒了,睜眼的一瞬間,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身側,顧紹雪正麵朝他側著身安靜的在睡覺,手裏還握著溫度計。


    他心裏驀地一陣感動,這場景,妥妥的是一幅‘為伊消得人憔悴’的畫麵。他好想把她抱在懷裏繼續睡,但他不知道顧紹雪還生不生他‘裝昏’的氣了,而且他還有重要的事要做,沒有多餘的時間和她廝磨。


    今天是路恆和新瑞跟南城市第一人民醫院談判醫療器械采購的日子,搶占新瑞的市場,南城是路誌銘攻打的第一站。


    他想在出差之前讓張姨教他給顧紹雪做一頓她最愛吃的酸辣湯,結果被顧以峰帶出去跑步拉練,雖然沒給顧紹雪做成早餐,但顧以峰給他做了頓‘丸子湯’,定心丸的‘丸’。


    “阿銘,沈周翰的事你大哥跟我說了”,跑步時,顧以峰突然對路誌銘道。


    路誌銘心裏一緊,他不知道顧紹鵬跟顧以峰都說了些什麽,也不知道顧以峰跟他說沈周翰的事是何用意,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


    顧以峰把路誌銘的神情變化盡收眼底,笑著說,“我欽點的女婿不應該這麽不自信啊”。


    “爸,我沒有”,路誌銘心虛的辯白了一句。


    “嗯”,顧以峰看向遠方,“沒有就好,沈周翰他是朋友,不是敵人”。


    “爸”,路誌銘深吸一口氣,極力掩飾內心的矛盾,鼓起勇氣問,“如果當初沈周翰也追求小雪了,在我和他之間,您會選誰?”


    聞言,顧以峰臉色陡然一沉。


    顧紹鵬調查沈周翰,是提前和他打了招唿的,當他知道了沈周翰的經曆後,內心也和顧紹鵬一樣大為震驚,後來又得知路誌銘一直對沈周翰耿耿於懷,便想著試探一下路誌銘心裏的疙瘩解開了沒有,結果發現路誌銘不但沒解開,而且還擰的非常緊,心裏雖然對他有點失望,但一想到顧紹雪喜歡把什麽都藏在心裏的性格,而且當初他和趙芳兵剛談戀愛那會兒,也是整天害怕她喜歡上別人,便也理解了路誌銘的處境。


    幾秒後,他沉緩道,“那就要看小雪喜歡誰了,我相信我女兒的眼光不會差”。


    轉而又睨著路誌銘道,“不過你這身體素質可是有點差,發個燒都能燒昏過去”。


    路誌銘微微勾了下唇,迎上顧以峰的目光,道,“爸,我身體素質好著呢”。說完便快步往前跑去。


    顧以峰的這把太極剛好打到了他的心坎裏,他沒有直接說選擇誰,而是說了顧紹雪喜歡的是他,而他,是他欽點的女婿。


    得到這樣的答案,路誌銘渾身的每一個毛孔都透著開心和愉悅。


    這份開心和喜悅伴隨了他一路。


    他又給顧紹雪迴了一條信息,【等我忙完,給你打電話】。


    收起手機,他轉頭對身後的京墨道,“酒店那邊都安排好了沒?”


    京墨跟了上來,“都安排好了”。


    陳衡君自覺的放慢腳步,讓路誌銘和京墨走在前麵。


    她在頭一天收到通知說今天要跟路誌銘到南城出差時,就給陳辰打了電話。


    “你請假了嗎?”陳衡君問。


    “沒有”,陳辰淡淡的迴了一句。


    “哦,那你去茶水間的時候,幫忙把我的咖啡杯收起來,昨天下班的時候我忘記拿迴去了”,陳衡君道。


    “好”。


    陳辰說完,兩人結束通話。


    他知道陳衡君為什麽打這個電話,但安排誰出差是老板決定的,至於為什麽這麽安排,老板也不會對下屬說,或者說即使他知道,他也不會跟陳衡君透露,這是職場生存規則。陳衡君自然也深諳此規則,說話也是點到即止,不過他也確實不知道路誌銘為什麽這次出差沒帶他,而是帶了陳衡君。


    上次路誌銘問他大年初二訂飛機票的事,他到現在還在耿耿於懷,雖然他並沒有跟別人泄露路誌銘的私人行程,但他覺得路誌銘已經在懷疑他了。


    本來他拒絕了楊子儒的局,要迴家和家人一起過元宵節的,也因為這事讓他又把楊子儒約了出來。


    而楊子儒剛經曆了陳楠嘉的突然表白,心裏也不太舒服,便帶著被白月光所困的沈周翰一起去會所赴了約。


    別人是‘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他們三個是‘舉頭望明月,低頭共消愁’。


    不過沈周翰隻在會所待了半小時便迴家了,因為今天既是元宵節,也是他的生日,雖然周慧願意讓他出去跟朋友一起過生日,但他不願讓母親一個人在家過元宵節。


    他還有一個別的心思,想在家安靜的等顧紹雪的郵件,或者她的電話,或者驗證微信好友的信息。


    隻是晚上在飯桌上,周慧有點思念去世的沈國平,讓沈周翰陪著她喝了幾杯,沈周翰本來在會所的時候就喝的有點微醺,加上頭一天晚上他幾乎沒睡,沒等到顧紹雪的迴音,他就暈暈乎乎的混沌過去了。


    “顧紹澤,早”。


    “早,龐。。。”


    “秉文”,龐秉文見顧紹雪竟然跟他打招唿了,而且看到他給她占的座位她也坐下了,兩排大白牙差點從教室咧到大門口。


    “你們法律係這麽清閑嗎?”顧紹雪問。


    龐秉文不答反問,“你是在關心我嗎?”


    “關心你個頭,滾一邊去!”


    陳楠嘉一聲喝斥,教室裏的學生都齊刷刷的朝他們這邊看過來。


    龐秉文的臉登時惱羞成豬肝色,正欲發作,顧紹雪拉了一下陳楠嘉,小聲道,“楠嘉,你坐下,這裏是教室”。


    又轉頭對龐秉文道,“你迴你們教室去上課”。


    “我上午沒課”,龐秉文忍著怒氣,從顧紹雪拿來的一疊書中隨便抽了一本放在自己麵前,道,“你安心上課吧,我就在這坐著,不會打擾你”。


    陳楠嘉還想繼續罵龐秉文幾句,老師走了進來,便作罷。


    顧紹雪拿出筆記本,寫了一句話拿給陳楠嘉看,【多個朋友多條路,善交友,少立敵】。


    雖然陳楠嘉不知道顧紹雪為什麽明知道龐秉文在覬覦她,卻還想著跟他交朋友,但既然顧紹雪這麽想了,肯定是有她的道理,所以她在那句話下麵迴了一個【好】。


    其實顧紹雪這麽做的目的也確實是如她寫的那樣,她讀初中的時候就有男生給她寫情書了,如果她把所有追求她的男人都當成敵人,那便有點因噎廢食了,更重要的是她不想讓陳楠嘉因為她而和龐秉文樹敵。


    龐秉文也真的安安靜靜地陪著顧紹雪上了一個上午的課,他沒有打瞌睡,也沒有幹其他的事,而是認真的聽老師講,期間他還找顧紹雪要了個筆記本做記錄。


    中午吃飯的時候,龐秉文提出要和顧紹雪一起吃飯,顧紹雪沒有拒絕,不過她提了個要求,“我們可以做朋友,但昨天你說的那些話,以後不要再說了”。


    “好”。


    本來顧紹雪願意和他一起吃飯他就已經很高興了,又聽到顧紹雪說還願意跟他交朋友,龐秉文開心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試圖證明這是真的,不是在做夢。


    “我們去食堂吃吧”,顧紹雪稍稍垂了下視線。


    “行,哪裏都行”,龐秉文突然有些羞澀,躲開了顧紹雪的目光。


    這份羞澀,一直持續到飯上了桌,龐秉文都不太敢迎著顧紹雪跟她說話。


    陳楠嘉剛想張口奚落他,顧紹雪先開了口,問龐秉文,“你是不是喜歡醫學?”


    “也不是說喜歡”,龐秉文抿了下唇,繼續道,“我們學法律的畢業以後一般都會去做律師,我覺得多學點醫學方麵的知識,能拓寬自己的思路,就比如有個學科叫法醫學,它就包含法學和醫學”。


    “嗯,挺好”,顧紹雪點點頭,微笑著說,“那以後我要是有時間,也去聽聽你們法學院的公開課”。


    “歡迎歡迎”,龐秉文開心不已。


    接下來的時間,龐秉文慢慢的不再拘謹,聊著聊著便聊到了其他事上,“你知道你們醫學檢驗係有個很出名的學長嗎?”


    “你說路誌銘?”一直默默的聽兩人講話的陳楠嘉插了一嘴。


    乍一聽到路誌銘的名字,顧紹雪還恍惚了一下,仿佛陳楠嘉說的路誌銘並不是昨晚和她躺在一起的路誌銘,為了不讓他們看出自己認識路誌銘,便裝作很詫異地問,“路誌銘是誰?”


    陳楠嘉比她更詫異,“路誌銘你都不知道?”


    顧紹雪搖搖頭。


    陳楠嘉看著顧紹雪兩眼的迷茫,解釋道,“他是路恆集團的太子爺,也是比我們大四屆的學長”。


    “然後呢?”顧紹雪看向龐秉文,她想知道他為什麽突然提到路誌銘。


    “他有精神疾病”。


    龐秉文的聲音特別小,小到隻有他們三個人能聽到,但顧紹雪卻覺得自己的耳膜受到了強烈的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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