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寺,圓空主持攜弟子參加無礙大會!”


    “羨明寺,誌忠主持攜弟子.....”


    “無心庵,靜難法師攜弟子....”


    相國寺大門外,一個個身穿袈裟的高僧帶著弟子行禮入內。


    守門的沙彌望著一身素衣白袍的智善,伸手攔住,行了一禮。


    “這位小師傅,不知是哪座寺廟?在此寫下,即可進入。”


    智善上前行了一禮,拿起毛筆,幾筆之下,寫完大步走進去。


    沙彌望了一眼,大聲喊道:“山間小修,慧真座下弟子,智善.....”


    沙彌猛地一愣,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看錯,臉上露出驚愕之色,慧真?慧真師叔?相國寺的輩分皆有其順序,天下間不會有人和相國寺的排字相同,也沒寺廟會犯此錯,可慧真師叔不是被逐出寺門了嘛,那一脈不該迴來,扭頭拉過一旁的師弟吩咐了幾句,連忙旁向後院。


    占地極大的廣場之上,高僧滿座,小僧眾多,智善走到一個角落,盤腿而坐,靜靜的等待大會的開始。


    慧悟從大殿內走出來,眾人皆雙手合十。


    “見過方丈!!”


    慧悟看著眾人行了一禮,目光看向角落的智善,眼中閃過追憶之色。


    “相國寺封山百年,今日特開無礙大會,謝過各位大師前來!師祖稍後便來,眾大師可先品品我相國寺的菩提葉所泡製的茶,有增悟,開竅之效。”


    慧悟對著一旁的沙彌招了招手,一個個沙彌手中端著木盤,上麵放著一杯清茶走到眾多大師身前。


    “我等多謝方丈!”


    “嗯,我體內的法力居然隱隱有些增加,不愧是菩提茶葉。”


    “師傅,師傅,你修為都法相境了,不如把這茶給我喝吧!嘿嘿嘿!”


    廣場之上頓時熱鬧起來,一眾大師也不免訓誡身旁的弟子。


    一個沙彌走到智善身旁,將茶杯遞過去,還小聲的對著智善說道。


    “小師傅,方丈請你稍後去側殿。”


    智善端著茶,扭過頭看向慧悟方丈,剛才就察覺到時刻關注著自己,按照自己來時所了解,那慧悟方丈,應是師傅的師兄。


    智善看著慧悟對他點了點頭,智善心中閃過疑惑,師傅應是被他親自逐出相國寺,又怎會感覺到善意,微微皺眉,一口喝下手中的菩提茶,頓時之感到神清氣爽。


    智善看向周圍的不斷稱讚的大師,剛要說話,頓時感覺身子隱隱有些不對,一絲淡淡的黑氣從智善身上冒出,智善臉色大變,心念一動,將黑氣吸入體內,屏氣凝神,衣袖一抖,借助衣袖的遮掩,將菩提茶順著手指逼出體外,一股清香散出。


    場中也有五六人,身上冒出一縷縷黑氣,臉色痛苦。


    慧悟方丈上前一步,雙手合十,對著眾人拜下去。


    “心有孽障,誤入外道,不再為我相國寺貴客,還請諸位離開。”


    那幾人臉色難看的在眾多相國寺僧人的護持下,被趕出門。


    眾人頓時一驚,這下也才明白為何上來就是菩提茶,沾惹邪氣,走入邪路者,自會被天地靈物厭惡,尤其是相國寺的至寶,菩提樹,這一下子場內眾多大師臉色也不似剛才那般輕鬆。


    聖僧百年未曾講佛,而今日,莫不可錯過,就算聽不到那一品之機,若是在境界上再進一步,也是極好的。


    慧悟方丈身後又走出一批沙彌,手上各有一顆顆佛珠。


    “諸位,這是由無憂樹,製作的佛珠,無憂樹,又稱娑羅樹,亦是無上寶物,於我等佛修而言,不僅可護持自身,更可守護靈台。”


    慧悟揮了揮手,眾多沙彌又將佛珠送上去。


    各個大師互相看了一眼,將佛珠放在身前,也不動,隻是嘴上還是說著。


    “我等謝過方正,相國寺不愧是我佛門魁首。”


    “是啊,是啊,這般寶物也是說送就送。”


    眾人皆誇讚的,可都不敢當場試用。


    圓空法師看了眼眾人,將佛珠拿在手中,隨即眼前的景象變了,不再是廣場之上,身旁也不再是眾多僧人,而是一堆金燦燦的黃金,一旁還有無數的天材地寶,仿佛一伸手就能拿到那世所罕見的奇珍。


    他沒動。


    光影一轉,又出現一尊巨大的金佛,金佛伸出手,耳畔傳來一個聲音告訴他,觸摸一下,即可化身金佛,感悟天地。


    圓空法師雙手合十,念了聲佛號,景象碎去。


    手中的佛珠發著金光,一股股滋潤神魂的力量從佛珠上湧上去。


    “不愧是無上寶物,堪破幻象,即可得護持。”


    圓空站起身,對著慧悟深深一禮,眾人皆是一愣,隨即也開始觸摸。


    沒過多久,又是數人被請出相國寺。


    智善拿起佛珠,先是浮現出慧真的樣子,走到智善身前,輕輕摸了摸他的頭,淚眼婆娑的盯著智善,眼中有心疼,有欣慰,喃喃低語,喚著他癡兒。


    “師傅.....”


    智善笑了笑,閉上眼,沉浸幻象中,多感受下慧真手掌上傳來的溫度,這才揮手驅散。


    不多時又出現一道倩影,那女子走到智善身前,雙手背在身後低下頭望著智善的眼睛,眼眸彎彎,甜甜的笑著,那滿眼的愛意似要溢出來,嘴上喚道,小郎君~


    智善停留的時間久了些,隨後再次驅散,眼眶微紅,看著手中的佛珠,放入懷裏。


    遠處的慧悟時刻關注著智善,當看到智善驅散幻象,舒了一口氣,也對,師弟的弟子,又怎會迷戀於虛假。


    慧悟拍了拍手,大聲道:“各位大師可自行多多交流,師祖很快就會出關。”


    慧悟看了眼智善,點了點頭,向著身後側殿走去。


    等到慧悟方丈走了之後,場內的眾人這才活躍起來,這對他們來說也是一次極大交流的盛會。


    智善站起身,繞到廣場一側,越過眾多沙彌走入側殿中。


    望著殿內背對著自己的慧悟,上前一步,朗聲道:“智善,見過慧悟方丈!”


    慧悟轉過身,臉上掛著長輩的笑意,走到智善身邊,圍繞智善走了幾圈,連連點頭,不由稱讚道:“不愧是師弟選出的弟子,光這品相,一眼就讓人喜歡,智善?佛之禮,明其德,在止於至善,看來師弟對你期望頗高,還頗為寄希望於你。你該喚我師伯,知道麽?”


    智善略微皺著眉,師傅不該是相國寺被逐出相國寺的麽?怎的這方丈,如此親近,語氣漸冷道:“小僧身份低微,不敢稱唿師伯,小僧來此,隻為為師傅正名,特意來此,還請方丈自重。”


    慧悟笑了笑,這脾氣跟當年的慧真簡直一模一樣,也不惱,從懷中拿出一塊木牌,上麵雕刻著智善的名字。“這是你的腰牌,我座下並無弟子,慧真如我,今日起,你便是相國寺智字輩,大師兄。”


    慧悟看著智善疑惑的樣子,還當是不滿意,便解釋道:“雖說是趕製而出,但到底也是菩提枯枝所做,我跟你說,就算是千年傳承,這菩提枝也是少的很,隻能等它自己掉落,也就葉子多些,百年一開葉,能留下個幾片,這也是異寶,莫要嫌棄。”


    智善愣愣的看著塞入懷裏的腰牌,滿是錯愕,這跟想象中的一點都不一樣,自己一路論禪,數次生死,踏入真我,也隻是為了多些底氣,相國寺召開無礙大會,又不想能錯過,來前已經抱了必死之心,誰料會是這樣,莫名成了相國寺年輕一代大師兄?


    “小僧,來此是為了師傅的事....”


    慧悟臉上閃過哀意,輕歎道:


    “慧真師弟還是遭此一劫,師弟雖說頑皮了些,喜愛下山偷看寡婦洗澡,半夜還要去敲....咳咳,你師傅資質不高,偏偏修成了無生經,命格還奇特,就罷了,還還,哎,無生經,又為生死禪,觀師侄修為,應為真我,想必也經曆了數次生死吧。”


    慧悟說到這,頓了頓。


    “若是單論生死禪,那也無妨,修此法,若是背靠相國寺,也未必不能成一代高僧。”


    慧悟向著一旁走了幾步,臉上也是痛苦萬分,語氣一轉,歎息道。


    “師弟偏偏有了執念,竟妄想用菩提枝.....”


    “咚!!!”


    鍾聲響起。


    慧悟話未說完,聽到鍾聲,臉色一變,手指掐算,一縷縷金光在手指上勾勒出莫名的符號,走到智善身旁小聲道:


    “師侄,先不論這個,你聽師伯的話,今日先離開相國寺,聽到麽?過些日子,你再來!到時候,師伯一定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你!那腰牌你一定要隨身攜帶!切記!不可丟失!一定要帶好!”


    慧悟推搡著智善,將智善推出去,大步的繞到主殿,敲響了主殿上的木魚。


    淡淡的波紋從木魚上浮現,走出大殿,眾人隻感覺耳畔清鳴。


    “諸位,祖師已醒!”


    慧悟深深看了眼智善,眼中閃過一絲精芒,臉色一變掛上恭敬之色,轉過身對著身後大殿拜了下去。


    “恭迎師祖!!”


    場上的眾人也皆躬身下拜,雙手合十。


    “恭迎聖僧!!!”


    智善看了眼慧悟,一時有些愣神,不知自己這多年來是為了什麽,突然感覺空落落的,不對,還未給師傅正名,還未讓師傅再次迴到相國寺!不過看著眾人的恭敬的樣子,也緩緩拜下身。


    道道霞光從後院衝出,一道金色的人影,一步步踏空而來,一步落,蓮花生,一片片花瓣隨風飄蕩,又緩緩化作熒光,地上一道道金色波紋浮現,若金色河麵,朵朵金蓮極快的生長而出。


    金色人影,一步步走來,盤腿而坐,廣場之上頓時被佛光籠罩!眾人皆感覺溫暖,祥和。


    隻有智善瞳孔猛地睜大,驚恐的盯著那道人影,絲絲黑氣在智善眼中流轉,在智善眼中,那金色人影,隻是渡上了一層佛光,內裏全是腐朽,枯敗的氣息,更是填滿了七情六欲之氣,汙濁不堪,更怪異的是,心中更是有些貼切之意,隱隱之間,還想要靠近佛影。


    佛音不大,卻響徹在場內所有人的心中。


    “道理同一妙無窮,吉兇福禍佛來定,指明陰陽造化理,眾生皆拜我獨醒!”


    金色人影盤坐在虛空之上,一手指天,一手指地!


    “老僧見過諸君,今日無礙大會,實則為觀禮,老衲還請諸位助我成佛!!”


    天空上布滿金光彩霞,不斷的灑落在眾人身上,廣場四周忽的升起佛門八部眾!正好對應著相國寺八院!


    天空被染成金色,漫天彩霞出現。


    一尊尊巨大的法相升起!氣機勾連!龍相,夜叉相,修羅相.......


    .......


    相國寺山腳下,一旁有一清水河,往日寺內的僧人和周邊的百姓都會到此洗衣,取水。


    河麵上也常常有漁船出沒,而今日卻異常的安靜。


    “嗡!”


    一聲清鳴聲,響起。


    不知何時,河麵出現一道人影,柳重看了眼手上的木魚,無人敲擊,自響,輕顫。


    柳重未動,身後河麵翻湧鑽出一個巨大的頭顱,猙獰頭角,通體青黑。


    一條數十丈的蛟龍猛地又紮入河中,掀起巨大的浪花,蛟龍遊到柳重腳下,將柳重托起。


    柳重目光凝重的看著遠處山巔,腳踏在蛟龍頭頂,手中不知何時多了戰旗,戰旗之上刻畫著一朵梅花枝,明明如此簡單,卻能感戰旗之上匯聚著無窮的神魂之力。


    柳重手握旗杆輕輕一揮兒。


    身後蕩起點點漣漪,露出身後真實的場景,一排排一隊隊的司衛列隊整齊。


    身旁都有一個精鐵打造的棺材,棺材上鎖鏈密布,像是感應到戰旗的召喚,棺材不斷的顫動,咚咚咚!棺材內不斷發出悶聲,一股濃鬱到極致的急躁,開始彌漫。


    隨著棺材的露出,上空之上,也出現了一片濃鬱的烏雲,烏雲深處不斷有閃電湧動。


    柳重望了眼身後,淡淡的說了一句。


    “解開封印!”


    “是!司主!”


    “是!司主!!”


    司衛齊聲高喝,將身旁棺材上的鎖鏈打開,急忙撤離這裏。


    一具具身穿黑色盔甲,身上滿是煞氣的鎮世司從棺材內站起身!!那滿臉的死氣,和身上的煞氣,無不在表明這些早就非活人,那衝天的煞氣不斷凝聚,隱隱有異象浮現。


    柳重腳下的蛟龍瞳孔也是猛地一縮,這濃鬱的煞氣已經影響了天象,單一的倒也不會讓蛟龍心生懼意,聚在一起,那股氣勢當真是恐怖,突然有些慶幸,當年作亂之時,遇到的不是這些鬼東西。


    “惶惶世間!鎮邪蕩祟!!!”


    “柳重懇請諸君!再次赴死!!”


    柳重一手握著戰旗,一手捶在胸膛,神情肅穆的低下頭!


    “嘭!嘭!嘭!!”


    棺內站立的鎮世司,像是本能一般,手握拳連續捶在胸口!他們想發出聲音,想要跟隨戰旗宣誓,想要說出從踏入鎮世司,便伴隨一生的話!到嘴邊卻化為怒吼!響徹雲霄!!


    “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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