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思簡搖晃著重心不穩的身子,緩緩地從床榻上站了起來。


    “我想。。。估計就是她的身影會不斷地出現在你的腦海裏,目光會不知不覺地追隨著她。就算是在一片的人群中,也能一眼就認出了她。”


    說著,向喻子言靠了上去:“你會想要時時刻刻地看著她、靠近她。。。”


    古思簡一邊說著,身子也越來越靠前,隻差整個人撲上去了。最後還伸手輕輕地捧起了喻子言的臉頰,說道:“觸碰她。”


    喻子言立刻愣在了原地,一動都不敢動。看著古思簡瞳孔裏自己的倒影,不禁地咽了口口水。


    古思簡看著喻子言,微微地皺起了眉頭,抱怨道:“別用那種眼神看我。”


    “我什麽眼神?”喻子言好奇地問道。


    隻見古思簡伸手指著喻子言的雙眼,說了一句:“他的眼神。”


    “他?”


    喻子言不禁頓了一下,才緩緩地開口問道:“我和他。。。很像嗎?”


    古思簡微微抽身,仔細地打量了喻子言一眼:“像!你和他一樣,有一雙眼睛、一雙眉毛、一個鼻子、一張嘴巴。簡直一模一樣!”


    喻子言頓時愣住了。原來是這樣啊,他還以為。。。


    這天底下有誰不是一雙眼睛、一雙眉毛、一個鼻子和一張嘴巴的?


    “你就那麽喜歡他嗎?”


    古思簡聽了,卻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喜歡?我嗎?”


    “你若不是喜歡他,為何每每提起他的時候,都要露出那樣悲傷的表情?”


    古思簡細細想了想:“我當時。。。確實是喜歡他。喜歡得不得了。但是。。。也是因為我自己的貪欲,害了他,害了好多好多的人。”


    說著,眼睛瞬間湧出了珍珠般的眼淚,一顆接著一刻從臉龐滑落。


    “我就是個災星,因為我的存在,害了所有人。他死了,綠茵也死了,古府車隊的所有人都死了。也許。。。這就是老天爺給我的懲罰吧?”


    看著古思簡此刻的模樣,喻子言心裏莫名地抽痛了一下。別看她平日裏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估計看著自己身邊的人因為自己而死去,心裏也不好受吧?


    這種感覺他也十分感同身受。隻是平時不太想表現得太明顯,讓身邊的人擔心。


    古思簡一邊說著,眼皮子也逐漸沉重了起來。然後眼睛一閉,整個人的重量全都壓在了喻子言的身上。


    “你別!”喻子言一時沒反應過來,一個重心不穩,直接重重地往後摔去。


    “啊嘶~”喻子言倒在了地上,一臉痛苦地呻嚀了一聲。


    他一手用力推開了壓在自己身上的古思簡,緩緩地撐著腰,從地上坐起。


    他轉頭看了一眼身旁的古思簡,沒想到那人居然就這樣睡著了。明明臉上的淚痕都還沒幹透,卻在睡夢中傻笑了起來。


    一會哭,一會笑的,十分滑稽。


    喻子言不禁歎了口氣,伸手將古思簡給拉起了身:“要睡上床上睡,小心晚上著涼。”


    隻見古思簡突然一個猛睜眼,直接給喻子言來了一腳:“想偷襲我?沒那麽容易!”


    喻子言被古思簡一腳踹開,再次跌坐在了地上。


    古思簡立刻便從地上彈了起身,在房中跑了起來,經手過什麽東西就往喻子言身上砸。


    “紀小安,你夠了!”喻子言怒斥了一聲,起身與古思簡來了一個追逐戰。


    最終,喻子言還是成功地抓住了她,像扣押犯人一樣,將她的雙手給扣在了身後:“你還跑不跑?鬧不鬧?!”


    古思簡立即就哭了出來:“我不跑了,也不鬧了。我會乖乖的,求大人饒了小的一命吧~”


    喻子言這才稍稍鬆手,嚴厲地命令了一聲:“起來!”


    古思簡聽了,也隻能乖乖地起身。


    “上床!”


    古思簡嘟著小嘴,緩緩地爬上了床,躺下。那委屈巴巴、淚眼汪汪的模樣,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受了什麽天大的委屈。


    “哭什麽哭,你喝醉一次,哪兒來的那麽多眼淚?給我憋迴去。”


    於是,古思簡用力地吸了口氣,好似這樣真的可以將眼淚給吸迴去似的。


    喻子言隨手掀起被子,為古思簡蓋上,再次命令道:“閉眼!睡覺!”


    古思簡立即聽話地閉起了眼睛。但很快地,又調皮地睜開一隻眼睛偷看。


    “嗯?”喻子言見狀,嚴厲地瞪了她一眼,她才乖乖地再次閉起了眼睛。


    看著古思簡終於算是安靜下來了,喻子言疲憊地在床邊坐了下來。此時的他,像極了被毛小孩折騰了一天,終於把毛小孩哄睡著的老母親。


    他轉頭看了一眼古思簡一身狼狽的慘樣,不禁重重地歎了口氣。


    隨後還是起身,耐心地為古思簡脫去了鞋子。還拿了一塊濕布,為她擦拭掉臉上的淚痕,才離開了房中。


    至於為何古思簡早上起來的時候會出現在床下。。。她早上睡夢中滾下去的。


    ---


    “莊主,你在想什麽?”秦柯看著陷入一頓沉思的喻子言,好奇地問道。


    喻子言終於從迴憶中抽迴到了現實,苦澀地微微一笑:“沒什麽。”


    “莊主,紀安昨夜是不是對你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情?”秦柯一邊觀察著喻子言的表情變化,一邊小心翼翼地問道。


    隻見喻子言似乎並沒有聽出秦柯話裏的意思,輕笑了一聲:“不該做的事?該做的,不該做的,全都做了個遍。”


    秦柯頓時就像是嗑到了什麽大瓜似的,一臉驚訝地捂起了嘴巴,心裏不禁暗道:紀安,沒想到你居然是此等禽獸,居然敢趁著醉酒,玷汙了我們莊主的清白~


    我們莊主也真是的,好好一個男孩子,怎麽就不會好好保護好自己呢?居然就這樣讓別人占去了便宜。


    所幸,喻子言並不知道此刻的秦柯腦袋了都在嘀咕著什麽。要不然,可能就將他的腦袋給削了。


    很快地,他們便來到了男子所告訴他們的村子,找到了他口中的那名‘友人’。


    “當時你可有看清搬箱子的黑衣人的樣子?”喻子言對著眼前的這名搬運工,問道。


    搬運工低頭想了想,道:“當時我就是受到委托,去向東村搬些東西,離開的時候也是草草看了一眼。就是幾個穿著黑衣服的男子,沒什麽特別的。”


    “要真說有什麽特別的。。。他們手臂上都有一個奇怪的刺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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