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懷恨
【紅樓】賈府抄家之後的榮華路 作者：成都過客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今年的鄉試早就結束，賈安雖早就有心理準備，但看著那些學子們或開心、或興奮、或皺眉、或頹喪的樣子也忍不住羨慕起來。
一旁的阿江阿沅看他這個樣子，連忙開口：“公子放寬心些，你還年輕呢，三年之後再考便是。”
賈安迴頭看了他們一眼，扯出一抹一看就很勉強的微笑，點點頭：“行了，你們家公子我還不至於淪落到靠人安慰過活。走吧，父親那邊的事情已經解決了，正好胡家人到了城外的莊子上休息，我們去登門拜訪一下。”
胡家莊是金陵城郊的一處有名的茶莊，這占地500畝的莊子，有將近400畝的地都種著茶樹，賈安跟隨村長的腳步一路走來，能聞到茶葉散發的陣陣清香味。
村長見他時刻打量著這些茶樹，笑著開口：“這些都是上好的茶樹，可惜賈公子你來的稍微晚了些，若是清明穀雨時節前來，我們還會有上好的清明茶、穀雨茶招待你呢。”
賈安用手撥動著茶葉，看著碧綠的葉子隨著他的舉動而擺動，竟也帶了絲可愛。
“無妨，這茶那麽好，隨便給我帶上一兩斤嚐嚐鮮即可，倒不用費心準備。”
話是這麽說，但村長還是打定主意把自己家珍藏的兩罐清明茶拿出來送給賈安。
穿過環山遍野的茶園，總算到了。胡家在這裏修成了一座四進的青磚大瓦房，雖不像城中那般富貴華麗，但在青山綠野中也別有一份趣味。
村長帶他來院子前不遠處，便停下腳步：“賈公子，這乃是東家的院子，我等實在不好上前還請見諒。”
賈安點點頭表示理解，隨後快步上前，阿江得到示意敲響胡家的大門，看房的仆人打開院門見阿江雖是仆人，卻衣著不凡，後麵還跟著一位年輕俊朗的男子。
“你是？”
阿江拿出拜帖和身份憑證交予那人：“我家公子乃是貴府二小姐夫婿，特來拜訪胡老爺，還請這位小哥行個方便幫忙通傳一聲。”
這個門房雖沒見過賈安，但也知道自家的二小姐嫁給了官家子弟，見他確實氣度不凡，心裏便信了七八分，連忙跑去找管家管家。
管家一看這拜帖和憑證立刻大喜，讓門房趕緊把賈安三人迎進來，自己則快步去找胡老爺報喜訊。
胡老爺此時正在和胡繼宗盤賬，得知賈安拜訪，立刻更換衣衫去往正廳準備迎接賈安。
賈安在仆人的帶領下來到正廳時，就看見胡老爺和胡繼宗已經等候多時，他快步上前朝胡老爺行了個晚輩禮，對胡繼宗行了個平輩禮。
胡繼宗還禮，胡老爺撫摸著胡須看到他麵色紅潤，精神陡然便知此次挫折並沒有對他造成什麽影響，心裏便暗自鬆了口氣。
“好賢婿苦了你了，快坐，來人看茶！”
賈安道謝接過茶盞，輕輕品了一口茶香四溢，清新凝神果然是好茶。胡繼宗看他這一臉輕鬆的樣子，有些奇怪。
“你這事鬧得這麽大，怎麽一點都不傷心難過？”
話音剛落，就被自家老爹瞪了一眼，怎麽哪裏不開提哪壺，往人傷心事上戳？
賈安臉色淡下去，放下茶盞，禮貌的迴複：“說不難過是假的，畢竟準備多時，可我若每遇到一次挫折就嘔氣，人生那麽長，豈不是早晚把自己給嘔死？”
胡老爺立刻讚同：“說的好，就該這個樣子，大丈夫人生在世，難免會有坎坷，有的人光顧著跟自己生氣跟其他人生氣，不想著怎麽把路填平，怎麽走過那道坎，要我說這種人就是讀書讀傻了，也幸好賢婿你心胸開闊，不畫地為牢，這才是令老夫最欣慰的。”
心胸開闊，他還真是一點都不開闊，這筆賬他是徹底記下了，若有朝一日得勢，他一定會讓潘家得到報應。
“賢婿，我想問問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我聽聞親家雖在濟南的疫情上頗有功勞，但朝廷未必會讓他繼續在做濟南知府。若是情況有所不好，你該怎麽辦？”
賈安聞言皺眉，這也正是他最擔憂之事，聖旨還未送達濟南，他也不知情況變化如何，偏偏此時還不準讓人進出濟南，迴也迴不去，實在是被動。
但他也不想讓胡老爺跟著操心，隻能寬慰道：“嶽父放心，我賈家在朝中並非沒有人脈，且兩位兄長也在朝中為官，我家二妹妹甚至還做了太子的孺人，有這麽多的關係在，就算家父被貶謫，也不會一擼到底。”
胡繼宗聽完這話，倒是對賈家的姻親關係羨慕不已，他們家怎麽就沒有女兒入貴人的眼呢？
胡老爺雖表麵欣慰的點點頭，但實際還是對賈家情況感到一絲不妙，但他如今嫡女養女都進了賈安的院中，且若不是賈安在暗中謀劃幫忙推舉，胡家也未必會成為皇商，這遇到點事便過河拆橋的事情可不能幹。
索性便不去想這些，邀請賈安正式住下，順便讓胡繼宗不忙的時候，帶著賈安在金陵附近遊玩。
而在金陵城中，成千上萬的考生正圍坐在府衙門外焦急的等待著放榜。
李青雲今年已經年過40，家中兒女成群膝下又有孫兒。照理來說，這樣的人生堪稱贏家，但偏偏他一心想要科舉入仕，封官拜相。
早年間考中秀才時還好些，家裏也曾繁盛過，但隨著他一次又一次考舉人卻屢屢不中，家中的情況便每況愈下。
現在是田賣了，房子也沒了，兒子們因為受夠了他的拖累，一個個鬧得分家，原本就不多的產業更是被瓜分的幹淨。
他這次能來考試，還是因為他仗著大兒子孝順，死皮賴臉的要來全家人的銀子，遠赴金陵，就是希望此次一舉中榜成個舉人老爺。
至少做了舉人之後，是可以在朝為官的，哪怕隻是個九品芝麻官，也總比現在情況強。
可惜兒女們早已不信他，更因為這次的鬧騰斷了最後一絲情意，他們直接放話說，若此次仍舊不中，便不再擔負贍養他的責任，讓他自生自滅去。
李青雲現在是比誰都希望自己能夠中舉，好一掃多年的頹廢，讓人刮目相看。
很快，府衙大門打開，衙役們手持著長刀推開擠到一團的學子們，由官員親自走到看板前，用漿糊粘貼好抄卷好的錄取名單，隨後在眾目睽睽之下離開。
周圍按耐不住的學子們終於等到了這一刻，一個個宛如餓狼一般爭先搶後的撲過去，期間有不少人被擠的鞋子也掉了，頭發也亂了，甚至腰帶褲子都被扒個幹淨，隻為能夠擠到最前麵，找到自己的名子。
找到的人一個個狀如瘋魔或張牙舞爪的開懷大笑或滿腹委屈的抱頭痛哭，但無一例外，嘴裏都在喊著中了，我中了！
李青雲擠在人群中，用自己並不強壯的肩膀使勁推開周圍的學子總算擠到了最前麵。他一點一點挪動眼睛，死死的盯著上麵的文字，期望找到自己的名字。
從前往後、從高到低所有的排名都看過了，卻始終沒有他的名字，甚至連副榜都沒有。
“你看夠沒啊，趕緊讓開，後麵還有人要看呢！”
李青雲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沒中，又不死心的再看了三遍，但不管他怎麽看，甚至把眼珠子都瞪出來了，也始終沒有找到自己的名字。
“不可能，不可能，這榜有問題，這榜有問題！”
周圍人見他這樣子，便知道他這是沒中，一個個喝罵道：“行了，我剛剛看你看了不下四五迴，真要找到早找到了，趕緊讓開，別擋道。”
“這金陵多少考生，總共錄取也就兩三百人，沒有你很正常好嗎！你看看那人七老八十了還在考，照樣沒有錄取，你還年輕著呢，下次考不就行了。”
也有好心的考生勸慰道：“這位兄台，若是家中微寒，不如去找個私塾當教書先生，攢攢路費三年之後再來科考便是，不必如此氣餒。”
卻不料這些人的話不知戳中他什麽心思，李青雲竟放聲大笑起來，笑得越來越大聲仿佛喉嚨都要喊破一般，周圍的人被他瘋魔的樣子嚇了一跳，紛紛離得遠些，就怕這人發什麽瘋病傷起人來。
“蒼天不公，蒼天不公啊，考了30餘年，竟沒有一次是中了的，為什麽呀？”
這話語中濃烈的不甘和憤怒，也感染了周圍的學子考科舉，哪有那麽容易的，多的是人屢試不定，聽到李青雲的呐喊，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偏偏這時一大約二十歲的年輕學子看到了榜單上有自己的名字，立刻興奮的大喊：“哎呀，我中了，我中了！”
被刺激到李青雲立刻揪住對方的領子，眼神憤恨的盯著他：“你怎麽可能會中？你怎麽可能會中啊？我考30多年都沒有中，憑什麽！”
那學子被勒的喘不過氣來，一張臉憋的通紅：“你幹什麽放開我？”
周遭人看這樣子也被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拉人，旁邊的衙役也立刻趕來拉開二人。
領頭的衙役，更是指著李青雲大罵：“就沒見過你這樣的，這麽多年我也見過不少世麵，有的人比你還慘考了60多年都沒考中，人家怎麽就沒像你這個樣子，居然還敢出手傷人，就你這個樣子活該一輩子考不中！”
李青雲更是被刺激的恨恨一笑，指著一旁的案板說道：“這榜單有問題，這次考試有問題，有人科舉舞弊，我不能說嗎？”
此話一出，頓時全場嘩然。不管是考中的還是沒考中的，都麵麵相覷，金陵居然科舉舞弊，真的假的？
考中的人頓感不妙，想要趁機溜走，而沒考中的人也停下腳步，紛紛圍過來追著李青雲問是真是假？
李青雲此時也顧不了這麽多了，他就是恨，恨這些考中的學子居然能這麽幸運，尤其是那些一次就能過的天才，憑什麽像他這般努力的人卻得不到成果，別人輕輕鬆鬆就能得到，他得不到別人也別想得到！
那衙役也被嚇到了，嚴肅的質問：“你在胡咧咧什麽？此次鄉試乃國之大事，不少大人們都親自把控，怎麽會有舞弊之事？”
“就是舞弊，否則你怎麽解釋，為什麽這次年輕中舉的人這麽多，往年最多也就二十來個吧，這一迴直接占到半數，而且看他們的籍貫和父親官職絕大多數好像都是官家子弟或者是名門望族吧，這裏麵沒有貓膩，你說誰信？”
此話一出，不少沒有中舉的人紛紛表示讚同。這次的榜單確實不合常理，年輕中舉的人太多，本就是因為自己落榜而心理不平衡的人們被李青雲這麽一煽動，更是群情激憤，他們越發堅信這次科舉舞弊，這個榜單不做數，紛紛要求朝廷給個說法。
衙役們見此情況不妙，連忙迴到府衙稟告知府大人。
一旁的阿江阿沅看他這個樣子，連忙開口：“公子放寬心些，你還年輕呢，三年之後再考便是。”
賈安迴頭看了他們一眼，扯出一抹一看就很勉強的微笑，點點頭：“行了，你們家公子我還不至於淪落到靠人安慰過活。走吧，父親那邊的事情已經解決了，正好胡家人到了城外的莊子上休息，我們去登門拜訪一下。”
胡家莊是金陵城郊的一處有名的茶莊，這占地500畝的莊子，有將近400畝的地都種著茶樹，賈安跟隨村長的腳步一路走來，能聞到茶葉散發的陣陣清香味。
村長見他時刻打量著這些茶樹，笑著開口：“這些都是上好的茶樹，可惜賈公子你來的稍微晚了些，若是清明穀雨時節前來，我們還會有上好的清明茶、穀雨茶招待你呢。”
賈安用手撥動著茶葉，看著碧綠的葉子隨著他的舉動而擺動，竟也帶了絲可愛。
“無妨，這茶那麽好，隨便給我帶上一兩斤嚐嚐鮮即可，倒不用費心準備。”
話是這麽說，但村長還是打定主意把自己家珍藏的兩罐清明茶拿出來送給賈安。
穿過環山遍野的茶園，總算到了。胡家在這裏修成了一座四進的青磚大瓦房，雖不像城中那般富貴華麗，但在青山綠野中也別有一份趣味。
村長帶他來院子前不遠處，便停下腳步：“賈公子，這乃是東家的院子，我等實在不好上前還請見諒。”
賈安點點頭表示理解，隨後快步上前，阿江得到示意敲響胡家的大門，看房的仆人打開院門見阿江雖是仆人，卻衣著不凡，後麵還跟著一位年輕俊朗的男子。
“你是？”
阿江拿出拜帖和身份憑證交予那人：“我家公子乃是貴府二小姐夫婿，特來拜訪胡老爺，還請這位小哥行個方便幫忙通傳一聲。”
這個門房雖沒見過賈安，但也知道自家的二小姐嫁給了官家子弟，見他確實氣度不凡，心裏便信了七八分，連忙跑去找管家管家。
管家一看這拜帖和憑證立刻大喜，讓門房趕緊把賈安三人迎進來，自己則快步去找胡老爺報喜訊。
胡老爺此時正在和胡繼宗盤賬，得知賈安拜訪，立刻更換衣衫去往正廳準備迎接賈安。
賈安在仆人的帶領下來到正廳時，就看見胡老爺和胡繼宗已經等候多時，他快步上前朝胡老爺行了個晚輩禮，對胡繼宗行了個平輩禮。
胡繼宗還禮，胡老爺撫摸著胡須看到他麵色紅潤，精神陡然便知此次挫折並沒有對他造成什麽影響，心裏便暗自鬆了口氣。
“好賢婿苦了你了，快坐，來人看茶！”
賈安道謝接過茶盞，輕輕品了一口茶香四溢，清新凝神果然是好茶。胡繼宗看他這一臉輕鬆的樣子，有些奇怪。
“你這事鬧得這麽大，怎麽一點都不傷心難過？”
話音剛落，就被自家老爹瞪了一眼，怎麽哪裏不開提哪壺，往人傷心事上戳？
賈安臉色淡下去，放下茶盞，禮貌的迴複：“說不難過是假的，畢竟準備多時，可我若每遇到一次挫折就嘔氣，人生那麽長，豈不是早晚把自己給嘔死？”
胡老爺立刻讚同：“說的好，就該這個樣子，大丈夫人生在世，難免會有坎坷，有的人光顧著跟自己生氣跟其他人生氣，不想著怎麽把路填平，怎麽走過那道坎，要我說這種人就是讀書讀傻了，也幸好賢婿你心胸開闊，不畫地為牢，這才是令老夫最欣慰的。”
心胸開闊，他還真是一點都不開闊，這筆賬他是徹底記下了，若有朝一日得勢，他一定會讓潘家得到報應。
“賢婿，我想問問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我聽聞親家雖在濟南的疫情上頗有功勞，但朝廷未必會讓他繼續在做濟南知府。若是情況有所不好，你該怎麽辦？”
賈安聞言皺眉，這也正是他最擔憂之事，聖旨還未送達濟南，他也不知情況變化如何，偏偏此時還不準讓人進出濟南，迴也迴不去，實在是被動。
但他也不想讓胡老爺跟著操心，隻能寬慰道：“嶽父放心，我賈家在朝中並非沒有人脈，且兩位兄長也在朝中為官，我家二妹妹甚至還做了太子的孺人，有這麽多的關係在，就算家父被貶謫，也不會一擼到底。”
胡繼宗聽完這話，倒是對賈家的姻親關係羨慕不已，他們家怎麽就沒有女兒入貴人的眼呢？
胡老爺雖表麵欣慰的點點頭，但實際還是對賈家情況感到一絲不妙，但他如今嫡女養女都進了賈安的院中，且若不是賈安在暗中謀劃幫忙推舉，胡家也未必會成為皇商，這遇到點事便過河拆橋的事情可不能幹。
索性便不去想這些，邀請賈安正式住下，順便讓胡繼宗不忙的時候，帶著賈安在金陵附近遊玩。
而在金陵城中，成千上萬的考生正圍坐在府衙門外焦急的等待著放榜。
李青雲今年已經年過40，家中兒女成群膝下又有孫兒。照理來說，這樣的人生堪稱贏家，但偏偏他一心想要科舉入仕，封官拜相。
早年間考中秀才時還好些，家裏也曾繁盛過，但隨著他一次又一次考舉人卻屢屢不中，家中的情況便每況愈下。
現在是田賣了，房子也沒了，兒子們因為受夠了他的拖累，一個個鬧得分家，原本就不多的產業更是被瓜分的幹淨。
他這次能來考試，還是因為他仗著大兒子孝順，死皮賴臉的要來全家人的銀子，遠赴金陵，就是希望此次一舉中榜成個舉人老爺。
至少做了舉人之後，是可以在朝為官的，哪怕隻是個九品芝麻官，也總比現在情況強。
可惜兒女們早已不信他，更因為這次的鬧騰斷了最後一絲情意，他們直接放話說，若此次仍舊不中，便不再擔負贍養他的責任，讓他自生自滅去。
李青雲現在是比誰都希望自己能夠中舉，好一掃多年的頹廢，讓人刮目相看。
很快，府衙大門打開，衙役們手持著長刀推開擠到一團的學子們，由官員親自走到看板前，用漿糊粘貼好抄卷好的錄取名單，隨後在眾目睽睽之下離開。
周圍按耐不住的學子們終於等到了這一刻，一個個宛如餓狼一般爭先搶後的撲過去，期間有不少人被擠的鞋子也掉了，頭發也亂了，甚至腰帶褲子都被扒個幹淨，隻為能夠擠到最前麵，找到自己的名子。
找到的人一個個狀如瘋魔或張牙舞爪的開懷大笑或滿腹委屈的抱頭痛哭，但無一例外，嘴裏都在喊著中了，我中了！
李青雲擠在人群中，用自己並不強壯的肩膀使勁推開周圍的學子總算擠到了最前麵。他一點一點挪動眼睛，死死的盯著上麵的文字，期望找到自己的名字。
從前往後、從高到低所有的排名都看過了，卻始終沒有他的名字，甚至連副榜都沒有。
“你看夠沒啊，趕緊讓開，後麵還有人要看呢！”
李青雲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沒中，又不死心的再看了三遍，但不管他怎麽看，甚至把眼珠子都瞪出來了，也始終沒有找到自己的名字。
“不可能，不可能，這榜有問題，這榜有問題！”
周圍人見他這樣子，便知道他這是沒中，一個個喝罵道：“行了，我剛剛看你看了不下四五迴，真要找到早找到了，趕緊讓開，別擋道。”
“這金陵多少考生，總共錄取也就兩三百人，沒有你很正常好嗎！你看看那人七老八十了還在考，照樣沒有錄取，你還年輕著呢，下次考不就行了。”
也有好心的考生勸慰道：“這位兄台，若是家中微寒，不如去找個私塾當教書先生，攢攢路費三年之後再來科考便是，不必如此氣餒。”
卻不料這些人的話不知戳中他什麽心思，李青雲竟放聲大笑起來，笑得越來越大聲仿佛喉嚨都要喊破一般，周圍的人被他瘋魔的樣子嚇了一跳，紛紛離得遠些，就怕這人發什麽瘋病傷起人來。
“蒼天不公，蒼天不公啊，考了30餘年，竟沒有一次是中了的，為什麽呀？”
這話語中濃烈的不甘和憤怒，也感染了周圍的學子考科舉，哪有那麽容易的，多的是人屢試不定，聽到李青雲的呐喊，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偏偏這時一大約二十歲的年輕學子看到了榜單上有自己的名字，立刻興奮的大喊：“哎呀，我中了，我中了！”
被刺激到李青雲立刻揪住對方的領子，眼神憤恨的盯著他：“你怎麽可能會中？你怎麽可能會中啊？我考30多年都沒有中，憑什麽！”
那學子被勒的喘不過氣來，一張臉憋的通紅：“你幹什麽放開我？”
周遭人看這樣子也被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拉人，旁邊的衙役也立刻趕來拉開二人。
領頭的衙役，更是指著李青雲大罵：“就沒見過你這樣的，這麽多年我也見過不少世麵，有的人比你還慘考了60多年都沒考中，人家怎麽就沒像你這個樣子，居然還敢出手傷人，就你這個樣子活該一輩子考不中！”
李青雲更是被刺激的恨恨一笑，指著一旁的案板說道：“這榜單有問題，這次考試有問題，有人科舉舞弊，我不能說嗎？”
此話一出，頓時全場嘩然。不管是考中的還是沒考中的，都麵麵相覷，金陵居然科舉舞弊，真的假的？
考中的人頓感不妙，想要趁機溜走，而沒考中的人也停下腳步，紛紛圍過來追著李青雲問是真是假？
李青雲此時也顧不了這麽多了，他就是恨，恨這些考中的學子居然能這麽幸運，尤其是那些一次就能過的天才，憑什麽像他這般努力的人卻得不到成果，別人輕輕鬆鬆就能得到，他得不到別人也別想得到！
那衙役也被嚇到了，嚴肅的質問：“你在胡咧咧什麽？此次鄉試乃國之大事，不少大人們都親自把控，怎麽會有舞弊之事？”
“就是舞弊，否則你怎麽解釋，為什麽這次年輕中舉的人這麽多，往年最多也就二十來個吧，這一迴直接占到半數，而且看他們的籍貫和父親官職絕大多數好像都是官家子弟或者是名門望族吧，這裏麵沒有貓膩，你說誰信？”
此話一出，不少沒有中舉的人紛紛表示讚同。這次的榜單確實不合常理，年輕中舉的人太多，本就是因為自己落榜而心理不平衡的人們被李青雲這麽一煽動，更是群情激憤，他們越發堅信這次科舉舞弊，這個榜單不做數，紛紛要求朝廷給個說法。
衙役們見此情況不妙，連忙迴到府衙稟告知府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