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元寶幫忙運送的桃木劍,中年道士才會沒有察覺有一柄劍到了自己身後。


    許念也是趁著吸引中年道士心神時刻,才控製著這柄桃木劍瞬殺中年道士。


    中年道士死不瞑目,他到死都不會知道,他栽在了一隻小豬仔手裏。


    王家府邸的傀儡並沒有因為中年道士的死亡停止攻擊,相反,它們失去了控製之人,一個個都發狂起來,就連王員外也不例外。


    他痛苦的抱住自己的頭,環視整個王家。


    破敗不堪的王家。


    失去理智的王員外沒有了仇恨對象,就把要殺死的目標定成了許念。


    “叮當”!


    許念手中的鈴鐺重重敲擊出聲,又有十幾具屍體倒下。


    但還不夠,她現在除掉的傀儡數量還沒過半。


    而且傀儡沒有恐懼也不會疲憊,她想把他們完全除盡,就得打一場徹頭徹尾的消耗戰。


    “敕令,除魔誅邪!”


    “敕令,祛怨伐恨!”


    “……”


    許念一聲聲大喝在待客廳中響起,敏捷靈動的身姿開始減速,紅潤的麵頰漸漸蒼白,額頭上更是流下冷汗。


    等最後一隻傀儡被她用桃木劍除掉,她腳步一個踉蹌,直接單膝跪地。


    她身上的道袍已然破裂多個口子,手掌中的血順著握劍的姿勢流到桃木劍身上。


    “宿主,你沒事吧?”元寶急忙跑過來,用擔憂的目光盯著她身上的傷勢。


    “我沒事,元寶,快帶路。”許念稍微止了一下血,就放任傷口不管,帶著一身傷狼狽的離開王家。


    “宿主,帶路去哪裏?”元寶跟不上許念的思維,懵懂的跟在她身後問。


    “元寶,你傻不傻?我這剛好有一身傷,這個時候不去找女主什麽時候去找?”許念在腦海中對元寶翻白眼道。


    “宿主,你能撐住嗎?”元寶比較擔心許念女主沒找到,自己就失血過多在半路掛了。


    許念低垂下眼瞼,在心中對元寶低嗬道:“元寶,別廢話,聽我的沒錯。”


    “我想完成任務就得跟在殷夢夢身邊。”


    “如果一個人無緣無故就跑出來說要保護你,換你你會怎麽想?”


    “與其讓她對我處處防備,不如我先欠她一個人情,用救命之恩做借口,也好跟在她身邊保護她。”


    元寶被許念一提點,清楚自家宿主的想法後,連忙為許念指明方向。“宿主,我這就帶你去找女主。”


    一人一豬走在前麵,小白狐一直“嗚嗚嗚”的跟在許念身後。


    它心疼的望著許念的背影,再一次痛恨自己的無能。


    隻是越跟著許念走,小白狐越疑惑。


    她受了這麽重的傷為什麽不在城裏找大夫,反而要出城來?


    而且走的地方越來越偏僻,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前麵有個村子,他之前有路過這裏。


    隻是因為天劫傷勢嚴重,他急於逃命,沒有進入過這個村子。


    她帶著一身傷都要到這個村子裏來,是為什麽?


    小白狐疑惑不解,還是亦步亦趨的跟在許念身後,不時擔心的看向她。


    她一路上都流了好多血,臉色也越發難看,再這樣下去,她人還沒到村子,人就先暈了。


    小白狐剛這麽想完,就看見許念的身體搖晃兩下,然後再它瞪大的眼睛中,“嘭”的一下無力倒在了路邊。


    “嗚嗚嗚”小白狐跑過去想查看許念的情況,卻被元寶無情的趕走。


    “哼哼哼!”元寶擋住小白狐麵前哼唧道。[你走開,別來壞我宿主的好事。]


    “嗷嗷嗷”小白狐渾身炸毛,它聽不懂元寶在對它說什麽。


    它隻知道元寶在阻止它去查看許念的情況。


    小白狐對著元寶齜牙咧嘴,爪子更是兇狠的舉起。


    元寶麵對小白狐的威脅有一絲絲心虛,可想到自己宿主的任務跟計劃,它就壯著膽子擋在小白狐麵前。


    男主又怎麽樣?


    敢壞我宿主好事,阻止我宿主賺錢,它也照攔不誤。


    小白狐見麵前的小豬仔不走開,它走到哪裏它還攔到哪裏!


    查看不到許念情況的它頓時氣炸了,撲上去就跟麵前的小豬仔打起來。


    打死這糟心玩意,讓它妨礙它,讓它擋它的路。


    元寶哪裏又會忍氣吞聲被小白狐打。


    大家現在都是一樣的弱,你打我,那我也能打你。


    呸!男主又怎麽了?男主就能欺負弱小了嗎?


    想到自己之前被這人威脅場景,元寶惡從膽邊起,它覺得自己報仇的時候到了。


    “嗷嗷嗷!”


    “哼哼哼!”


    兩小隻激烈的撕打在一起,淒慘的豬叫聲和狐狸的哀嚎聲頓時吸引到了過路人的注意。


    一對夫妻扛著鋤頭過來察看情況,見到元寶和小白狐打架都是愣了愣,在見到倒在旁邊的許念時,兩人也不顧得兩隻打架的動物了。


    “當家的,這姑娘還有氣,你快去村子裏頭把殷大夫叫來。”婦人打扮的妻子對自己丈夫道。


    “月娘,你在這看著這姑娘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我去去就迴。”男人把鋤頭留給自己妻子防身,就急忙向村子跑去。


    元寶和小白狐見有人來救許念,互相對視一眼,各自嫌棄的看向對方,就這麽默契的住了手。


    小白狐來到許念左側蹲下,元寶蹲到許念右邊。


    婦女見到它們乖巧懂事的蹲在邊上,稀奇的看了一眼。


    因為許念的衣著打扮是道士必備,婦女便沒有驅趕它們走。


    等了有一會,就看見村裏出來四五個人,有四個年齡不一的男子和一個姑娘。


    四個男人手中拿著挑擔跟繩子,那姑娘背著自己的藥箱,清秀的臉上都是擔憂焦急的神情。


    五人來到許念昏倒的地方,四個男人先背過身去。


    殷夢夢檢查完許念身上的傷勢,確定沒有致命傷,是失血過多昏迷過去,連忙緊急止血後叫幾人幫忙抬迴村子。


    許念被人救走,元寶和小白狐立馬跟上去緊隨其左右。


    “這一狐一豬居然不怕人,真是怪哉!”一個年齡最小的青年出聲道。


    “別亂說話,這姑娘的打扮一看就是哪個道觀出來的,她身邊跟著的東西能是普通的嗎?”


    “看它們這麽通靈性的樣子,估計都能聽懂我們說話。”最年長的一位中年男人忌憚的看向元寶和小白狐道。


    “乖乖,大山哥你的意思是說這兩隻都是這女道長的妖寵?”青年剛說完,就被同行的幾人狠狠瞪了一眼。


    至此,那青年單手捂住嘴,見小白狐和小豬仔都沒看他,他才悄悄鬆了一口氣。


    村子裏的人很忌諱妖鬼這些事,更遑論在真正的妖麵前討論這些。


    四人把許念抬到殷夢夢的臨時住處,寒暄了幾句,就紛紛各迴各家。


    就連發現許念的那對夫妻,也是走得飛快,生怕背後有東西會追上來似的。


    殷夢夢見大家走得這麽急,也沒挽留,去廚房打了一盆熱水過來重新幫許念進行傷口清洗包紮。


    包紮傷口期間,小白狐被元寶推出了門外。


    這次小白狐倒是沒有反抗,很乖巧的被順勢推出門外。


    它是心思不純沒錯,可它又不是禽獸不如。


    殷夢夢幫許念包紮好傷口,就親自去廚房燒火煎藥。


    昏昏沉沉間,許念睜開了眼睛,鼻尖第一時間就聞到了濃鬱的草藥味。


    許念躺在床上沒動,身處的環境和味道讓她明白,她已經得償所願。


    “元寶?”許念歪了一下脖子,沒在房間看到有元寶和小白狐的蹤影,有一點點的擔心。


    “宿主,你醒了?”元寶聽到許念的唿喚,立馬從院子裏跑進來,小白狐落在其後。


    床榻邊,兩小隻都神采奕奕的看向她。


    “宿主,你對自己也太狠了吧!為了能順理成章的讓殷夢夢救你,你是失血過多真暈啊!”元寶心疼的抱怨道。


    “殷夢夢是醫師,我暈沒暈她一把脈就知道,與其裝暈被看穿,還不如來真的。”許念在心裏冷靜道。


    “宿主,我沒發現你之前能對自己這麽狠啊?”元寶咋舌,宿主之前有多懶它可都看在眼裏。


    幾乎是能利用男主就利用男主,不能利用男主還是利用男主。


    “嗯?我之前沒對自己這麽狠?”許念一愣,把目光放到了小白狐身上,思緒有點飄忽。


    “是啊!宿主之前是能坐著就要躺著,絕不多費一點心思。”元寶嘴瓢完立馬用爪子捂住自己的嘴。


    糟糕,它忘記宿主沒有之前的記憶,它大大咧咧的提之前的事,對她來說並不是好事。


    “元寶,我是懶,又不是傻,有人可以利用依靠,自然就要物盡其用。”


    “至於現在,你也看見了,我還能靠它?那我不得成一具幹屍!”許念瞟了一眼地上的小白狐,眼眸中浮現朦朧的霧氣,遮住了她心中最真實的想法。


    也許,這次該換她來保護他了。


    “宿主,真是苦了你了。”元寶噓寒問暖。


    “……”許念抽了抽嘴角,這話從元寶口中說出來怎麽聽著這麽奇怪呢!


    小白狐搖晃的大尾巴停下,它的眼睛在許念、元寶身上來迴巡視。


    二者明明沒有說話,它卻感覺到,她跟那隻小肥豬在用一種它不明白方式在交流。


    就在小白狐深思時,一個人從外麵進來。


    “你醒了,身體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的?”殷夢夢端著藥碗,說話的語氣溫柔又親切。


    “沒有大礙,在下是白雲觀下山曆練的道士許念,感謝姑娘的救命之恩!”許念掙紮著要爬起來道謝。


    殷夢夢見狀把藥碗放到一邊出聲阻止道:“你別亂動,你的傷口會崩裂開來的。”


    “我告訴你,我給你用的金創藥可貴了,用一點少一點,你別浪費這個錢啊!”殷夢夢用肉疼的表情看向許念。


    她這財迷的程度讓許念一愣,她好像看見了另外一個自己。


    “你這傷怎麽弄的?那麽多抓傷,有些地方皮肉都被抓下來撕扯掉了!”殷夢夢沒有親身體驗也知道,許念身上的傷很疼。


    “跟一些東西打了一架,我寡不敵眾,就成了這樣。”許念苦澀的一笑,適時賣慘。


    聽到許念的解釋,殷夢夢沒有再多問。


    把溫度剛好的藥端過來放到許念麵前,示意她喝掉。


    許念喝完藥,摩挲著手中的碗道:“我還不知道救命恩人你叫什麽名字呢?”


    “我叫殷夢夢,是一名遊醫,你可以叫我夢夢,也可以叫我殷大夫。”


    “這段時間你就安心在這養傷,我會醫治好你的。”殷夢夢拿走藥碗,臉上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好,那就麻煩你了,殷大夫。”許念緊繃的神情鬆懈下來。


    接下來幾天,她都能看到殷夢夢進進出出的身影。


    她說話做事幹脆利落,村子裏的人來看病,沒有給錢她也不介意,反而笑得一臉和善的送人離開。


    已經能下地走動的許念見到這一幕,奇怪的問道:“你不收他們的錢,還免費給他們藥,那你要靠什麽維持自己的生活?”


    她沒看錯的話,廚房米缸裏就隻有幾粒米了,煮碗粥都嫌味道淡。


    “哈哈哈!我待會出去挖點野菜迴來。”殷夢夢尷尬的笑道。


    “今天可以吃野菜,明天呢?”許念倚靠在門框邊,明亮的眼眸看得殷夢夢越發心虛。


    “也……可以吃野菜。”殷夢夢苦哈哈道。


    “真是……你吃野菜,總不能讓我一個傷患也吃野菜吧?”許念麵無表情的臉上都出現龜裂,她知道殷夢夢的日子不好過,沒想到能過到吃不起飯的程度。


    別人在她麵前哭一哭,她就分文不取還倒貼藥材,真是一個難得一見的大善人。


    當然,這也不是殷夢夢的錯。


    她也是好心好意想幫助有需要的人,錯的是那些愛貪便宜的小人。


    善良本身沒錯,錯的是那些辜負善良的人。


    “唉!你去村子裏換點糧食迴來,我不想跟著你餓肚子了。”許念把一兩碎銀塞到殷夢夢手中道。


    “好,我馬上去換糧食迴來。”殷夢夢拿著銀子眉開眼笑,她有多久沒看見銀子了,上次看見銀子還是在一個月前。


    “記得一定要換糧食,你可別把這銀子送人了。”許念無奈的叮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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