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人,前幾日朕身體不適,未能及時相見,實乃失禮。”


    秦帝麵帶微笑,言辭間透著幾分親切,試圖化解之前的尷尬。


    許向文自然也是人精,怎會不明白這其中的微妙,連忙拱手笑道:


    “陛下言重了,龍體康健乃社稷之福,臣等豈敢有怨言。今日得見陛下龍顏,實乃三生有幸。”


    一番寒暄之後,宴席隨之開啟。


    夜幕低垂,接風宴的餘溫漸漸散去,幾位重臣卻未急於離去,似乎都預感到了接下來將有重要議題。


    秦帝步出殿外,修長的身影在斑駁的月光下拉長,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有力:


    “司馬翼那邊,局勢愈發緊迫了。乾國如今如虎添翼,下一步的矛頭,怕是要直指晉國了。”


    “此等情勢,實難樂觀。”


    一旁的大臣附和道,眉宇間滿是憂慮。


    秦帝轉過身,目光穿透夜色,凝視著那輪皎潔的明月,仿佛在與它對話。


    “過幾日,朕會答應與晉國結盟,共抗乾國。”


    此言一出,文武百官中有的陷入沉思,有的則麵露不解之色。


    秦帝見狀,眼神更加深邃,他掃視眾人,語氣堅定:


    “朕已失大散關,秦川之地猶如困獸之鬥,環顧四周,西北是荒涼的涼國,北上是野蠻的草原,匈奴之患,更是心頭大患。而南有漢中,東接鄭國,皆是乾國之勢力範圍。”


    說到這裏,秦帝不禁輕歎一聲,提及鄭國時,語氣中多了幾分無奈:


    “鄭國,已成乾國囊中之物,我秦東、南兩麵皆受威脅,且實力懸殊,難以匹敵。”


    “但!”


    秦帝話鋒一轉,目光中閃爍著決絕。


    “無論朕如何籌劃,乾帝始終是我與司馬翼的心腹大患。他若先滅晉國,對我等而言,無疑是雪上加霜。因此,與晉國結盟,共禦外敵,實為明智之舉。”


    “朕已決定,在關中集結兵力,雖不能主動出擊,但足以牽製乾國,使其不敢輕舉妄動。”


    秦帝繼續說道,語氣中透露出一種胸有成竹的自信。


    外交,終究還是實力與利益的博弈。


    秦國雖在別處收縮,但集中力量,足以對乾國構成威脅。


    “乾國雖崛起迅速,然其根基未穩,新得之地尚需時日鞏固,無暇他顧。此時此刻,對我秦而言,正是相對安全的時機。”


    秦帝分析得頭頭是道,讓在場的大臣們無不點頭稱是。


    反觀司馬翼,他雖在晉地逐漸站穩腳跟,但逼死大魏皇帝的罪名如同懸在頭頂的利劍,讓他難以服眾。


    若不能盡快平定天下,恐怕遺臭萬年。


    因此,秦帝的善意,對他而言,無疑是雪中送炭。


    一番話畢,大殿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大臣們麵麵相覷,心中暗自思量。


    ……


    乾地,長陽府外。


    蜿蜒小道延展三十裏,一片開闊的空地上。


    這群人,乍一看去,似是行走四方的商隊隨從,但他們身上那股子不凡的氣息卻難以遮掩。


    即便是最普通的衣裳,也是選用上好的細麻布製成,穿在他們身上,要麽顯得孔武有力,要麽透出一股子書卷氣。


    四周,各式馬車、牛車錯落有致,十幾匹駿馬被精心係在樹旁,每一匹都膘肥體壯,透露出主人的不凡財力。


    一輛裝飾不凡的馬車旁,幾人隨意地坐在一片略顯枯黃的草地上。


    草間鋪著柔軟的毛毯,他們圍坐一圈,低語交談。


    “大哥,此番前往靈高,你可千萬要當心呐!”


    一位麵容清臒卻眼神炯炯的青年,壓低聲音。


    “是啊,聽說靈高那邊守衛如林,鐵桶一般。咱們雖無惡意,隻想摸摸底細,但若不小心被當成了奸細,那可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三弟放寬心,為兄心裏有數。靈高雖嚴,但外界傳言乾帝治下嚴苛,恐多是誇大其詞,咱們行事謹慎些便是。”


    坐在他對麵的中年男子,麵容白淨,短須輕揚,笑起來溫文爾雅,給人以安心的力量。


    他身旁,還坐著兩位同伴。


    一位是年約半百,沉默寡言。


    另一位則是與兩人頗有幾分神似的青衫男子,約莫三十上下,衣袂飄飄,自有一股不凡氣質。


    “三弟,你大哥做事,何時讓你失望過?他總能在複雜的局勢中遊刃有餘。倒是你我,留在長陽府繼續與那些人周旋,才是真正的頭疼事呢。”


    青衫男子輕輕搖頭,言語間透露出幾分無奈與苦笑。


    昔日,他們在長陽府盤桓多日。


    心中盤算著,憑他們這些世家的人脈與資源,在這地界上好好經營一番,站穩腳跟並非難事。


    誰曾想,踏入乾地這片商貿昌盛之地,才恍然發覺,此地早已是另一番景象,


    就算有強大團體穩固根基,若無官府助力,想融入其中,簡直難於登天。


    問題症結在於,大魏朝廷日漸式微,法度鬆弛,他們世家習慣了在暗處行事,不受官府束縛。


    正因如此,他們才能輕易擺脫司馬翼,將家業從晉地悄無聲息地轉移。


    然而,晉地的挫敗,讓他們更加謹慎,不願輕易將家族命運托付給任何官府之手。


    可長陽府的繁華經濟,卻像磁石一般,牢牢吸引著他們的心,讓人欲罷不能。


    論及扶持農商的政策,乾帝之地無疑是最為開明、最適合他們發展的沃土。


    離開這裏,去別處未必能有更好的前景。


    近日,風聲傳來,那些從晉地遷出的世家,已有十數家紛紛落戶乾地。


    貿易之道,時機為王,他們作為最早一批抵達的世家,豈能再猶豫不決,讓後來者搶占先機?


    那豈不成了笑話?


    “周家雖在晉地顯赫,但在乾地卻如浮萍無根,這段日子讓你們跟著我奔波勞碌,實屬不易。”


    那位被尊稱為大兄的白麵短須男子,語氣中帶著幾分歉疚。


    “大兄此言差矣,司馬翼那賊子逼宮弑主,乃天下公敵!我們周家受皇恩浩蕩數百年,豈能在他這等奸佞手下苟且偷生?即便周家隻是尋常世家,非官宦顯赫,也絕不會為了暫時的榮華而屈從於賊子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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