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伸漢也是一夜沒睡。他急迫地等待著李祥等人盜取清冊的消息。按包祥的安排,李祥將清冊盜出後,連夜送到包祥家,再由包祥送王伸漢審閱後立即燒毀。李祥曾說過要在三更以後動手,估計四更左右可以送到縣衙,但王仲漢瞪著眼睛盼到五鼓時分,仍然沒有一點消息,就連包祥也沒有露麵。王伸漢越等越急,越急越氣,不由得在暗暗咒罵著包祥辦事不得力,甚至打算挨過這一關後,就把包祥趕走。他哪裏知道,包祥在家裏更是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坐臥不安。從三更到四更,包祥一直是提心弔膽的,生怕李祥在驛館內有閃失,壞了大事。從四更到五更,他更是連急帶恨,又是擔心李祥敗露,又是埋怨李祥膽子太小,遲遲不敢下手。他明白,自己的前途,王伸漢老爺的性命,全都取決於今天晚上的盜冊活動。他估計今天的計劃是十有九成會成功的,但直到夜色漸漸退盡、黎明的熹光投到他的窗棱上,也沒有得到李祥的迴音。萬般無奈之下,他隻得假做有公事,來驛館探聽消息,才知道由於李毓昌防範嚴密,李祥等人沒有得手。他不敢遲疑,趕快來到縣衙,向等得焦急的王仲漢稟報。王伸漢狠狠地訓斥了包祥一頓,包樣隻得聽著,直待王伸漢發過火才悄悄地道:“老爺請息怒,雖然昨晚偷盜不成,但李祥答應今夜還要活動,不盜出帳冊決不罷休。”王伸漢這才算鬆了一口氣,他緊緊地盯著包祥說道:“你要清楚,那李毓昌正在寫檢舉本縣的揭帖,一但他的揭帖報了上去,縱使盜出帳冊也無濟於事了,早一天得手就早一天斷了李毓昌的根據,使他不敢發出揭帖,才能保全我們的前程。”包祥點頭道:“老爺請放心,我這就去催促李祥,讓他今晚務必將清冊盜出來。”王伸漢迫不及待地道:“那你就快去催他。如果李祥等人提出新條件,你一概替我答應。本縣的身家性命全在那幾份清冊上了。”包祥不敢拖延,唯唯喏喏地退了出來,徑直奔向驛館去找李祥。但包祥怎麽也不會想到,李祥、顧祥、和馬連升三人,遭到了李毓昌的嚴厲斥責。早晨剛剛起床,李毓昌先把馬連升叫過去,問他為什麽不把清冊大櫃鎖嚴。馬連升假裝糊塗說記不清了。李毓昌重重地道:“你知道不知道那櫃中是查出破綻來的帳目清冊?一但這些東西有所閃失,整個山陽縣營私舞弊的證據就丟了,而數萬百姓也就無從得到拯救。你,怎敢如此疏忽?”馬連升隻得一再認錯求饒。李祥見李毓昌聲色俱厲,生怕馬連升露了餡,趕忙上前說情。誰知李毓昌又把李祥申斥了一頓,並下令從此以後不許他們沾手重要文件,也不許他們隨便到正房去,然後吩咐驛吏把正房廳堂加上從內部鎖嚴的大鎖環,清冊櫃都增加兩道新鎖,鑰匙一律交給李毓昌親自掌管。李毓昌本還想法問昨夜那兩個女人的事,但轉念又一想,不便開口,隻得恨恨作罷。李祥卻是暗暗叫苦,心裏道,李毓昌防範如此嚴密,要想盜出清冊可就千難萬難了,所以,當包樣再次催促他今晚盜冊時,他把兩手一攤道:“包兄,此事……小弟實在是無能為力了……”包祥無奈,隻得迴到縣衙具實向王伸漢匯報。直到這時,王伸漢才算真正地明白過來,自己是的的確確地遇到了一個十分厲害的對手了。自己的兩大法寶,金錢和女人,對李毓昌根本就不起任何作用。現如今,偷盜帳冊也未果。很顯然,李毓昌已經將自己置於死地了。包祥見王伸漢瞪著眼按著桌子發楞,也感到了事態的嚴重,再也不敢亂出主意,隻是悄悄地垂手侍立。而王伸漢,此刻已把所有的仇恨都集中到了李毓昌的身上。他意識到,目前自己與李毓昌已經到了不是魚死就是網破的對峙關頭,再也無法調和。他感到盡管李毓昌軟硬不吃,但山陽縣的權力還在自己手裏,縣衙上下的書吏差役,還都是自己的人,李毓昌實際上處在自己的包圍之中,如果抓緊時機,設計除掉這個喪門星,那全局也就都活了。問題是,如果省裏派來的大員突然死去,鐵保總督就不會不過問。怎樣才能應付好省裏查究這一關,確是要動一番腦筋。王伸漢的腦子裏飛快地閃出了幾個方案,但又都覺得不妥。這樣,王伸漢和包祥一言不發地悶坐了半個時辰。包祥雖沒開口,但卻一痹誑醋磐跎旌旱納襠,進而去揣摸著主子的心思k隱隱約約地看出,在王伸漢的眉宇之間,已泛起一股兇惡的殺氣,且殺氣是越來越濃0祥的心中有數了,低低地卻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吐道:“老爺,依小的之見,既然那李毓昌對老爺已經不仁,那老爺也就可以對他不義……”王伸漢的眼珠子一亮。“你的意思是……”包祥沒言語,舉起右手,使11螄屢u舛作,跟那砍頭的姿勢是一膔謊m跎旌褐刂氐氐懍說閫罰襛狼諧蕕潰骸八要置我於死地,我就先送他見閻王怠”包祥附和道:“所謂當斷不斷,反受其亂o認率治強,後下手遭殃p∪艘暈,既已決定褥犓,那就要快刀斬亂麻,容不得拖延遲疑。”王伸漢讚同道:“言之有理m先延四地,難蔑z嵋鉤っ味唷2還,此舉事關重大,應須費心斟酌,要盡力做到萬無一蕄磐住!卑祥道:“小的看來,欲確4聳碌嗡不漏,還得要找那個李祥幫忙粒”王伸漢道:“隻要難除掉李毓昌,找誰幫忙旨可!”說著,這主仆二人的頭湊在一起,很快,他們便秛雋艘桓鮃蹕招撞械納奔評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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