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不負有心人.孔子精通了禮、樂、射、禦、書、數"六藝",知識全麵,德行高尚.射,即射箭,他技高藝深,曾"射於瞿相之圃",贏得"觀得如堵牆"(《禮記·射儀》).禦,即駕車,孔子非常嫻熟,常常自矜為看家本領.曾有人贊曰:"大哉孔子!博學而無所成名."孔子謙遜地說:"吾何執?執禦乎?執射乎?吾執禦矣!"(《子罕》)可見孔子對執禦還是十分自信的.數,即計算.孔子長於斯道,後來他作季氏史,能做到帳目清楚,收支平衡("料量平"),與這一修養自然分不開.書,即書法,更是讀書人的基本功.致於禮樂,則是孔子兢兢以求,樂此不倦的專業特長.禮樂包括形式和內容兩個方麵,在孔子以前有人將它分成禮和儀(又稱數),並出現了隻重形式("儀"、"數")不重內容("禮"或"義")的傾向.任何一種製度設施、行為規範都是在特定精神和原則指導下製定和形成的,每一形式都包含著一定的內容,禮樂也如此.如果抽掉了禮樂製度的內容,禮樂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孔子看到了這一點,強調禮樂形式與內容的統一.


    一方麵,他對禮樂形式的研究十分精到,頻頻贏得"知禮"."博學"之贊,令一些不知禮的貴族欽羨不已.他利用自己的專長,常常為鄉親或貴族們主辦典禮,冠婚喪祭,無所不能.孔子還作為一位藝術家對禮樂進行了演習.他的禮樂素養極高,言談舉止,既合乎身份,又合乎場合,舉止翩翩,文質彬彬,那簡直就是文明禮貌的化身!他對音樂有很高的演奏技巧和欣賞能力,曾描述音樂的演習過程說:"樂其可知也,始作翕翕然熱烈,放開後純純然和諧,皎皎然清晰,繹繹然不絕.至此便大成了."(《八佾》)他曾問《韶》於齊,陶醉於美妙的音樂之中,如醉如癡,竟"三月不知肉味"(《述而》)!這使他聲名雀起,不少有誌青年集中到他周圍,追隨他學習禮樂.另一方麵,孔子更注重禮樂內容的探討.他發現無論禮也好,樂也好,都有一個"一以貫之"的實質精神,即對人類普遍的友愛和對社會的維繫作用,即"仁""義".認為仁義是禮樂的內容,禮樂是仁義的形式,仁義禮樂互為表裏,相互為用.他說:"人而不仁,如禮何?人而不仁,如樂何?"(《八佾》)"義以為質,禮以行之."(《衛靈公》)強調了禮樂形式和內容的統一,並提出禮樂與仁義相結合,這是作為思想家的孔子,在禮樂修養上高出倫輩和前人的地方,他認為,人間缺少愛,故需要仁;社會沒有秩序,故需要義;各個等級都沒有合理的行為準則,故需要禮.隻要將仁義禮樂切實地推行於天下,天下就走上了有秩序和諧的正常軌道.這就是他仁、義、禮三位一體的思想;也就是他以禮治天下的政治思想.


    完成"六藝"學習,大約在孔子30歲左右.他曾自稱"三十而立"(《為政》).


    又說:"興於詩,立於禮,成於樂"(《秦伯》);"不學禮,無以立"(《季氏》);"不知禮,無所立也."(《堯日》)可見,"立"的內容是"禮",既然是"30而立",那麽他30歲時無疑已掌握了以禮樂為核心的"六藝",應該說已具備進入貴族社會的全部本領了.因此,魯昭公、孟僖子等也都很欣賞他.但是當時公室早就成了空架子,身為一國之君的魯昭公也沒有用人的實權.孔子曾感慨:"祿之去公室五世矣,政逮於大夫四世矣."(《季氏》)魯國有勢力的三家大夫,即孟孫氏、叔孫氏、季孫氏,他們是魯桓公支裔,世稱"三桓".三桓分掌魯國軍事和財政,"三分公室".其中季孫氏實力最強,是魯國的首席執政,進退人物,上下其手,權傾一時.也許是為了取得季孫氏的保舉,孔子曾給季孫氏當過家巨.《孟子·萬章下)說:"孔子嚐為委吏矣,曰:會計當而已矣.嚐為乘田矣,曰:牛羊茁壯長而已矣."《史記》說:"孔子貧且賤,及長,嚐為季氏史,料量平;嚐為司職吏,而畜蕃息."季氏史即委吏,掌管委藏工作,即後之司倉氏、司庚氏,掌保管、出納;司職吏即乘田,掌管田作畜牧之事.孔子多才多藝,才能全麵,將兩件事做得很出色:管財務則帳目清楚("會計當"),收以平衡("料量平").管田蓄則六畜興旺,一把好幹才!這無疑給季氏留下了好印象.


    可事有不巧,孔子沒來得及通過季氏的舉薦進入仕途,卻趕上了魯國的一場政治危機,即"鬥雞之變".魯昭公二十五年(前517)孔子35歲,季平子與後阝昭伯鬥雞,賽前兩家都弄虛作假,一個在雞翅上效上藥粉,一個則在雞爪上陪縛利鉤.


    事情敗露後,兩個搞陰謀的人互相指責,最後竟兵刃相向,季氏出兵占領了後阝氏家業.後阝氏向昭公求援.本來就對股扈世卿季氏不滿的魯昭公憤然出師討逆.結果卻由於孟孫氏、叔孫氏與季氏聯手,使這位怒氣沖沖的國君大吃敗仗,丟盔棄甲,逃亡齊國、麵對三桓的非和無法行徑,孔子大失所望,不屑與過臣為伍,慨然離魯奔齊,追隨昭公去了.


    在齊國,孔子通過齊國寵臣高昭子見到了齊景公.景公對孔子不算陌生.五年前,齊景公與輔相晏嬰訪魯,曾慕名造訪過孔子.現在老朋友相見,很快便談得投機了.景公問政於孔子,孔子脫口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此乃孔子的施政方略——以端正名份為主要內容的"正名"主張.即君要守君道,臣要守臣道,父要守父道,子要守子道.各盡本份,注重等級.當時的齊國亦正處於崔、慶、高、國擅權,田氏篡弒的前夜,孔子一語正中景公所憂,異常興奮,贊曰."善哉!僖如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雖有粟,吾得而食諸!"(《顏淵》)高興之下,便要將尼溪之四封給孔子,隻因晏嬰反對未果.但景公還是給予孔子很優渥的俸祿:"待之以季孟之間",與魯國叔孫氏的待遇相當.齊景公隻對孔子維護君主尊嚴的等級學說感興趣,但對孔子的仁義思想卻置而不論.不再向孔子"問禮",並明確表示:"吾老矣,弗能用也."孔子想在齊國推行"仁義禮樂"的願望又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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