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可能的呀!不過,岩手縣的警察怎麽會知道這些內幕的呢?””


    “這可真奇怪。岩手縣的警察是經過埋伏才抓住井崎的。所以。他們是盯上了井崎,這大致不會有錯的。”


    “岩手縣的警察抓住井崎,他們會有什麽好處呢?這夥八桿子都打不著半點關係的警察,是從哪條線上竄到這兒來的呢?”


    “這我們可一點兒也不知道!”


    “羽代署為什麽要允許這幫外縣的警察來搜索羽代河呢?”


    “那恐怕是不得已吧!從共同搜查的這條原則來說,如對方請求協助,表麵上是不能拒絕的。何況羽代署又不知道羽代河灘地上玩的把戲。說起來。他們好像是我們的禦用警察。


    不過,他們畢竟還是警察,要是他們知道我們搞的把戲的話。也許他們是不能完全置若罔聞的。”


    “連你也說槁什麽把戲,不許這麽說!”


    “是,我無意中說走嘴了。”


    島岡慌忙閉上了嘴。


    “真令人擔心哪!”


    大場一成眼望著天花板。


    “您是說岩手縣警察的一舉一動嗎?”


    “是,買河灘地的事,莫非讓這幫傢夥從側麵給注意到了不成?”


    “不會的吧!”


    “前些日子,險些讓人給登上《羽代新報》。在那刻不容緩的緊急關頭,隻好停機扣下了那篇稿子。”


    “對不起。這是我的疏忽。”


    “那篇稿子的出處大概調查過了吧!”


    “稿子是越智茂吉一手培養的部下、社會部的編輯浦川發的,這倒弄清楚了。但是,他到底是從哪兒搞來的,浦川一直閉口不言。不過,最近,我們一定會查出稿子的出處。”


    “越智的這個部下會不會給外界捅出去?”


    島岡的臉上掠過了一道突然受到責問的狼狽相。


    “現在,已勒令他停止上班。我想他個人捅到哪裏去也沒有人會理睬他。”


    “是這樣嗎?岩手縣的警察可能對那小子的話倒挺感興趣。”


    “買河灘地和井崎的車禍事件,是不會有什麽關係的。”


    “正因為是我們,才說沒有關係,可是,在第三者看來,理所當然認為是有關係的。如果岩手縣的警察認為此事與買河灘地有關係而出麵幹預的話,事情可就麻煩了。”


    “岩手縣的警察為什麽對和他們毫不相幹的羽代河的堤壩感興趣呢?”


    “那我怎麽會知道!”


    質問的對象顛倒過來了,整個會場籠罩著一種抑鬱的氣氛。


    五


    味澤領著賴子來到闊別已久的東京。東京的市容飛速變化,使味澤覺得自己似乎已經變成“浦島太郎”了。


    這次來東京的目的是為了讓賴子的小學教師相澤介紹的大學教授診斷一下賴子的特異功能。


    賴子雖然瞠目注視著高高聳立的超高層建築群和街道上洪水般的汽車,但是,她跟著味澤,並沒覺得不知所措。


    “要留點神,這兒可不比羽代。”


    味澤剛一說完,倒想起了在羽代自己險些彼卡車壓死,多虧賴子救了他一事。


    賴子初次來東京,步履坦然,鎮定自若,這也許是她的特異功能在作怪,毋寧說,需要留神的倒是自己。味澤暗自苦笑著。


    相澤介紹給他的大學位於都下三鷹市。他倆從新宿乘中央線電車來到三鷹,在車站前叫了輛計程車。隨著汽車的奔馳,透過車窗,沿途看到了許許多多武藏野的當年痕跡。東京畸形發展的機械化使味澤感到快要窒息般的憋悶,來到這兒才總算透了一口氣。


    大學的校園座落在一片鬱鬱蔥蔥的樹叢中。在學校正門的傳達室裏一提教授的名字,傳達室馬上就給了他一張通行證,告訴他說請到西側的七號樓。


    校內的學生寥寥無幾。可能是受到學cháo的影響吧,局外人走進校園,空氣顯得特別陰森。


    出現在眼前的西七號樓,是一座古色古香的西式樓房,位於校園的最西端。在這座磚砌的二層樓的牆壁上,爬滿了常春藤。與其說是大學的宿舍,倒不如說是遁世者的隱居之所。


    經相澤介紹過的古橋圭介教授,正等待著他們的到來。


    教授請他們進入的那個房間,與古香古色的外表很不相稱,是一問近代化的西式廳堂。


    用鋼材做的寫字檯、書櫥、拒櫥,都十分講究地擺在非常適當的位置,使人感到是一間布置得極為方便的辦公室。牆壁上貼著五花八門的圖表和圖解。看上去,就好像是商品銷售表和月份定額表似的。


    “你們好!聽相澤說了。我正在等著你們哩。”


    古橋教授滿麵春風地走了出來。以前,味澤曾想像這是位脫離現實,埋頭研究,不易接近的學者,但是,見麵一看,原來這位教授像一位銀行董事那樣稟性醇厚,和顏悅色,他感到出乎意外,內心頓時坦然了。


    教授年紀在六十上下。滿頭銀發,但肢澤光潤,顯得分外年輕。


    “是您的孩子嗎?”


    初次見麵的寒暄過後。教授便用一雙溫和的眼睛望著賴子。大致的情況似乎已經聽相澤介紹過了。古橋教授的目光藹然慈祥,但在深處卻蘊藏著探求真理的熱情。那是學者獨具的眼神。


    古橋教授再一次聽了味澤的詳細介紹,簡單地問了賴子幾個問題,然後說:


    “那麽,檢查一下看看吧!說著,教授領著賴子。向房間一角的屏風走去。”


    賴子不安地凝視了味澤一眼,味澤點了點頭,表示沒啥關係,去吧!於是,賴子便老老實實地跟在教授後麵去了。


    看上去像屏鳳的那個東西。原來是塊屏幕,拉去罩簾,裏麵是一幅畫,上有一隻狗在離食槽不遠的地方蹲著。


    “賴子,請看這幅畫,上麵畫的是什麽?”


    教授指著畫問賴子。


    賴子露出驚訝的神色說:畫的是條狗。


    “不錯,畫的就是條狗,那麽,你仔細看看這幅畫,要目不轉睛地看,直到我說好了為止。對!就這個樣子,好了!這條狗餓極了,在離它不遠的地方放著狗食。好,請你再看一下。這迴。你看見什麽啦?”


    經教授一說,重新注視屏幕的賴子,啊地驚叫一聲,猛地向後退了兩、三步。


    “怎麽啦?”


    教授問,賴子用一隻顫抖的手指著屏幕說:“那條狗站起來,走到食槽旁邊,正在吃食。”


    這一迴,味澤大吃一驚。按理說,畫麵上的狗是不會動彈的,然而,賴子卻真的感到很驚訝。味澤想,莫非這孩子得了瘋病,產生了幻覺?


    古橋教授以沉著冷靜的表情翻過了畫。下麵是一幅海水浴風景畫。


    “喂,這幅畫畫的是什麽?”


    “是海,人們正在遊泳。”


    “對!那麽你仔細看看這個人。”


    教授用手指著一個正在海麵上遊泳的人。


    “這個人其實不會遊泳,你瞧,這迴怎麽啦?”


    凝視著畫麵的賴子臉色頓時大變。


    “啊!那個人要淹死了,不趕快救的話,他會淹死的,哪位趕快去救救他!可不得了。


    怎麽辦啊!”


    賴子開始驚慌起來,好像眼看就要淹死的人就在她的眼前。教授任其自然地聽著賴子的講述,把海水浴的畫翻了過去。下麵是一張什麽也沒有畫的白色屏幕,但賴子依然像看畫似地口若懸河,喋喋不休。


    “他好像痛苦極了,濺起的白色的浪花。啊!又喝了一口水。已經不行了,頭沉在水裏,隻有兩隻手還在水麵上苦苦掙紮。哎呀!這迴又遊來了一條大魚,不趕快救,魚會吃掉他的。這條魚滿嘴鋸齒似的尖牙,張著大嘴,嘴裏通紅通紅的呀!”


    賴子宛如在屏幕上看見了魚吃人一般,把細微的特徵描繪的有聲有色。味澤隻是在一旁茫然注視著這種光景。


    教授領著賴子離開了屏幕。如果不拉開她,也許會無止無休他講述“虛幻的動畫”。


    賴子離開畫麵後,臉上露出了非常遺憾的神色。教授叫來一位像是助手的人:“我們有幾句話要商量一下,請你領著這個女孩子到研究室去看一下。說著,把賴子交給了他。房間隻剩他倆後,古橋教授一邊喝著另一位助手新沏的茶,一邊說。


    “大體上已經明白了。”


    “先生,方才看畫的幻覺,也是特異功能?”


    味澤親眼看到孩子講述神秘的“連環畫”,一時還不能從驚愕中解脫出來。


    “那不是幻覺或者幻視。”


    古橋教授把茶杯放迴辦公桌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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