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要是動手的話,肯定就在今天晚上,因為我們已經告訴了羽代署從明天起開始搜查。


    “不過,即使羽代署和中戶家坑窪一氣,警察也不會夥同別人去殺人吧?”“今天不來的話,明天,我們就要開始搜查啦。“話雖這樣說,但是,我們是不是對另一樁案子插手插得太深了。”在探員們壓低的聲音裏,帶有一種疑惑和畏縮。“沒有辦法呀!因為是這樣決定的。甭管怎麽著,要來就來吧!一個人抽了一下稀鼻涕。這時,從遠方傳來了一陣低沉的馬達聲。“餵。來車了!“是那個傢夥嗎?”“不知道,看看再說。探員們屏氣凝神,注視著那輛從對麵黑暗中駛來的汽車。這是一輛小型卡車。卡車的加速器被控製著,順著堤壩頂上的道路緩緩駛來,然後,在緊靠探員埋伏的糙叢前停了下來。關了車燈後,從駕駛室鑽出兩個人影。“好啦,就在附近。”一個人影悄悄他說。聲音雖然壓得很低,但由於四周恬靜,聽起來非常清楚。“混凝土好剝掉嗎?”另一個人影問。從聲音和人影的輪廓來判斷,好像是一個女人。“沒問題,因為白天已經灌進去那麽多腐蝕劑,它會變得像沙子一樣鬆散。難辦的倒是把挖掘的痕跡恢複成原來的那樣。“打一開頭我就料到會弄成這樣,所以,我是一直反對弄死她。”“完了,沒有其它的好辦法了,事到如今再說也白費。不過。隻要把屍體弄走就沒關係了,因為他們本來是為另一樁案件來的。”男的仿佛再三安慰那個女人。他們倆走下堤壩斜坡,來到了修在堤壩內側河水上漲時就淹沒在水中的平台上。“我害怕!”


    “挖掘的活兒,由我一個人來幹,你到堤上給我張望張望。”他倆分手後,男人的身影開始在平台的一角用鎬頭挖掘起來。似乎不大一會兒。他就挖到了想要我的東西。男人的身影把鎬放下,蹲在了地上。“好,現在行動!”


    佐竹在糙叢中說。屏息埋伏著的探員霍地站了起來。把手電的光束衝著身影she了過去。


    “在這兒於什麽?!”


    北野的怒喝聲猶如一支利箭she了出去。夜幕突然揭去。幾道手電的光柱集中起來照了過去。那個男的“啊”了一聲,木然呆立在那兒一動不動了。


    由於絲毫也沒有預料到有人埋伏著,他一時不知所措,連逃跑也嚇忘了。這時候。另一名埋伏的人把卡車的退路給擋住了。


    “聯枝快逃!”當他向他的同伴唿喊時。為時已經晚了。


    井崎照夫和奈良岡映枝在從羽代河的堤壩挖出井崎明美的屍體時,雙雙被岩手縣警的埋伏人員給逮捕了,支吾的遁詞已經失去了效應。


    並崎頑固地沉默不語,但奈良岡聯枝卻供認了。據聯枝供認,由於井崎明美從中打攪,妨礙他倆結婚,所以他們經過策劃,幹起了通過加入人壽保險,從而來個財色雙收的殺人勾當。


    “最初,打算連人帶車一起扔進花魁潭裏,由於明美中途起了疑心。拚命掙紮。不得已才把她給掐死了。由於明美的屍體留下了明顯的掐死的痕跡。所以便把她的屍體埋在了正在動工的河童津附近的堤壩裏。扔到花魁潭的,僅是輛空車。


    “那時候。你(奈良岡聯枝)也在場嗎?”


    “明美知道我和井崎的關係後,闖入我的寓所,破口大罵,所以,那天晚上,我們撒謊說,三個人一起談一下吧,於是,把她給引出來了。”


    “是你和井崎合謀把她殺死的吧?”


    “殺人是井崎一個人幹的,我幫他埋過屍體,並幫他把車子扔進花魁潭裏了,井崎把車子扔到花魁潭裏以後,坐著我的車子迴到了市區。為了避免人們的猜疑,我們暫時沒有會麵。”


    沒有找到被保險人的屍體就輕率地簽發了交通事故證明的羽代署的麵子丟得一幹二淨。


    指揮事故調查的竹村警長和井崎照夫的關係雖然沒有得到證實,但他們彼此串通一氣之事,在任何人看來都已昭然若揭了。


    村長對預料之外的“副產品“一一一實際上,從一開始就是衝著它來的——雖然盡力克製了對羽代署調查事故馬虎糙率的批評,但是,假如他們再認真調查的話。將會牽涉到整個羽代署的存亡問題。


    然而,對這一事件比羽代署更要吃驚的,還另有人在。這個人就是大場一成。他立即召集手下骨幹,仔細商量對策。


    “井崎這個王八蛋,不知喝了什麽迷魂湯,把老婆的屍體埋在了羽代河的堤壩!”


    大場氣得渾身發抖,在全體幹部會上破口大罵。如果激起了他的怒火,即使他們這些人都是一方麵的頭閂,也休想在這個市鎮再活下去。中戶家掌帥印的中戶多助(中戶多平之孫)感到特別惶恐不安。


    本應保衛大場的禦林軍,卻在主人的腳下放起火來,禦林軍隊長的責任十分重大。


    “現在,對我們說來,羽代河有多麽重要,你們知道嗎?”


    大場的心情非常不痛快。


    “實在抱歉的很,我一點兒也不知道。”


    中戶一個勁幾地低下頭來謝罪。


    “這難道不是為了區區六千萬元的保險金,竟利令智昏。把社會上的注意力統統集中到羽代河的河灘地上了嗎!如果這種事把收買河灘地也給張揚出去的話,將會葬送我的一生。”


    “不過,隻是埋了一具女人的屍體,我想這也許涉及不到收買河灘地的問題……”


    “混帳!”


    大場咆哮如雷。在座的人縮起了脖頸。


    “收買羽代河的河灘地,它牽涉著我們全族的榮盛和衰落。所以,那怕是稍稍惹起社會上的注意、也必須盡量避免才是。羽代市裏有的是掩埋屍體的地方,你的部下想把老婆弄死,還是想讓她活著,這與我無關,可是,選來選去,卻把屍體埋在了羽代河的堤壩裏,簡直荒唐透頂!要是羽代署警察發現了,那還有的可說。偏偏讓別處的警察發現,根本無法挽救!”


    “由於發現了屍體,我倒有件事很擔心。”


    《羽代新報》的社長島岡良之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插話的機會。


    “你擔心什麽?”


    “據說岩手縣的警察提出搜索,是因為他們懷疑另一案件中一名失蹤者的屍體埋在羽代河的堤壩裏,但是,當他們抓井崎時。是埋伏在那裏的。”


    “埋伏?!這是怎麽迴事?”


    “既然為了搜查另一案件的失蹤者的屍體,他們又何需埋伏呢?他們伏擊井崎,難道不是從一開始就衝著他來的嗎?”


    “岩手縣的警察為什麽盯上了井崎呢?”


    “不知道。不過,假如他們為了另一樁案件搜索屍體的話,根本無須什麽埋伏,幹脆搜查不就行了嗎。”


    “怎麽知道他們盯上了井崎?難道井崎不是偶然掉進他們想捕獲其它獵物的網裏嗎?”


    “一逮住井崎,他們就不再搜索了。假如井崎是偶然撞在岡上的獵物,在逮住井崎以後,他們理應繼續進行原來的搜查才是。


    “再說,時間也太巧合了。他們向羽代署提出明天開始搜索的那天晚上,井崎落網了。”


    “那麽說。是岩手縣警察設下的圈套?”


    “是不是圈套,我不知道。假如是個圈套的話,八桿子都打不著一點關係的岩手縣警為什麽要盯上井崎呢?這簡直琢磨不透。但是,他們在通知羽代署的當天晚上就打了埋伏,這裏有問題。”


    “要是說岩手縣的警察為井崎設下圈套的話,那就是岩手縣的警察由於某種原因了解到井崎老婆的屍體埋在羽代河的堤壩裏。而把他引誘出來的。”


    “是這麽迴事。”


    “羽代署給井崎老婆的保險金簽發了事故證明。這樣一來,岩手縣的警察就要懷疑羽代署和井崎狼狽為好,否則,即便把搜索堤壩事先通知給羽代署,那也不去引誘井崎上鉤呀!”


    大場一成的目光越來越咄咄逼人了。


    “羽代署嗎,井崎提出老婆死於車禍事故的報告後,出於平素的交情,調查時,隻是走了走過場就簽發了事故證明。”


    “井崎老婆的屍體埋在羽代河的堤壩裏,羽代署大概是知道的,要不然,岩手縣的警察設圈套是沒有意義的。”


    “要是一一開始就知道是殺害的話,即使是羽代署,恐怕也不會簽發事故證明。我想羽代署是後來才知道的。”


    “怎麽知道的?”


    “因為調查是經他們的手幹的。事故證明下發之後,由於看到井崎的態度有點可疑,於是,就秘密進行調查或者是追問井崎,然後了解到屍體埋在了堤壩裏。這時,事故證明已經簽發了,所以,這事也不能張揚出去。而在這時,外縣的警察提出要搜索堤壩,他們就慌了手腳,命令井崎把屍體轉移到其它地方去,不是嗎?如果在那個地方弄出一具已經簽發事故證明的屍體,羽代署的信譽和威信將會完全喪失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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