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需要知道。」刑昊天冷聲說道。


    司徒凜微微皺眉,「你來我司徒山莊找人,卻連姓名也不肯報。」


    刑昊天輕笑一聲,並不是他輕狂看不起司徒凜,而是許久沒有這樣和「正派人士」麵對麵的說話,他都快忘了這些傢夥有多一板一眼。


    「我不是來找你的,你自然不需要知道我是誰,而且……知道我是誰的人,一般都死得快。」


    然後也不等司徒凜說什麽,他直接問:「玉寒宮人呢?」


    司徒凜倒是意外的好脾氣,沉默片刻之後,答道:「玉公子來司徒山莊見朋 友,一時興起多喝了幾杯,現在正在休息。」


    又喝酒。他見玉寒宮就這麽幾次,幾乎都是在喝酒,而且玉寒宮喝多了之後會變成什麽樣子,刑昊天再清楚不過。


    「讓他滾過來!」想到玉寒宮在他麵前yin亂,在別人麵前卻是一副癡情,刑昊天就覺得莫名惱火,連帶語氣也惡劣起來,「就算喝死也得跟我走!」


    對麵司徒凜臉上倒是浮現了點笑意,問:「你是來帶他迴家去成親的?」


    沒料到會突然冒出「成親」這一說,刑昊天那一瞬間也沒再多想別的,冷笑一聲,有點咬牙切齒地說:「他要是敢成親,我就打斷他的腿。」


    司徒凜愣住了,一時間有些反應不及。


    刑昊天突然話鋒一轉,「不過我的確是來帶他迴去成親的……」


    司徒凜皺眉,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要成親,也隻能是跟我。」說完這句,看到司徒凜眼中的詫異,刑昊天竟然有了一絲快意。


    他向來不按常理出牌,有時候連自己都想不到。


    刑昊天見到玉寒宮的時候,後者因為醉倒,趴在床上唿唿大睡,看這個德行,定是見到了「那個人」才喝成這樣。


    刑昊天也沒多說什麽,直接把人扛上肩帶走,玉寒宮卻不老實,一路上嘀嘀咕咕的,不時傻笑出聲,刑昊天最後忍無可忍的在他屁股上拍了兩巴掌,才算老實點了。


    出了山莊,展風和程煜已經備好馬車等在不遠處。


    誰知刑昊天剛走過去,肩上的玉寒宮突然叫了一聲「美人啊……」,聲音帶著笑意,還有幾分猥瑣。


    程煜和展風同時愣了一下,這是叫誰呢?程煜還故意左右看了看,尋找「美人」的影子。


    刑昊天眉一皺,手一使力把人扔進車上。


    玉寒宮叫了一聲、滾進車裏,四肢癱軟卻還在胡言亂語,「彈、彈琴!咱們唱曲兒!」


    「還唱啊?」程煜一臉感興趣的探頭過來。


    刑昊天瞥了他一眼,伸手把爬出來的人又推進馬車裏。


    「唱曲兒!唱、唱「十八摸」!」


    「這曲子我喜歡!」程煜眼睛一亮。


    刑昊天再伸手把從車簾後探出的頭按迴去,自己也上了車。進去之前瞪了程煜一眼。「喜歡唱,迴去之後就在祭壇唱三天。」


    程煜馬上話鋒一轉,「教主你用什麽法子讓司徒凜放人的?」


    刑昊天隻迴了兩個字。「演戲。」


    至於怎麽演,恐怕隻有司徒凜一人看到了。


    「教主,可要迴鎮上?」展風問。


    想了想,刑昊天說不。「迴總壇。」


    兩人愣了一下,程煜看了一眼車裏,「那他呢?」


    「一同。」


    「一同?」程煜叫了一聲,那是要帶迴去了?可帶迴去幹什麽?


    展風也有點吃驚,抬頭看刑昊天。


    不能怪他們這種反應,刑昊天每年出來遊玩的時間不少,見過的美人更是不少,卻從來沒有把誰帶迴去的事跡。當然,他好男色算不上什麽秘密,教裏也有不少美少年,很懂事,也很規矩。


    「可教主,他……」程煜都不知道要怎麽開口了。如果是個普通小倌,帶迴去也就帶迴去了。可玉寒宮不是,他可是正經人家的公子啊!雖然人看上去不怎麽正經……


    刑昊天明白他的意思,但他早就想到,隻是並不在意。不給他們發問的機會,他將簾子一放,說了一聲。「走。」


    程煜和展風互相對望一眼,一時都不知道要說什麽好,但刑昊天吩咐了,就不能違抗。躊躇了一下,最後還是啟程了。


    程煜趕車,展風騎馬,一車一馬並排在路上前行。


    車裏,刑昊天盤腿靠坐在一邊,而玉寒宮則是鬧夠了,整個人蜷縮在角落裏,隨著馬車的晃動睡得不省人事。


    刑昊天麵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人,突然想如果玉寒宮這時是醒著的,他們會說些什麽。


    把玉寒宮帶迴去的念頭是什麽時候有的,刑昊天自己也不太確定。這其實並不是什麽大事,他知道玉寒宮是玉家的少爺,但他天刑教還不至於會忌憚一個連江湖都不涉足的人家。


    突然,角落裏的玉寒宮動了動,翻身仰躺著,嘴裏嘀咕了一句什麽。


    刑昊天靜靜地看著他,玉寒宮像是夢到了什麽,胡亂說個不停,卻沒一句能聽清楚。說到最後,聲音甚至抖了抖,哭了……


    玉寒宮突然睜開眼,側過頭看了刑昊天一眼,也不知道是清醒還是糊塗,嘴唇動了兩下之後又闔上眼,淚水終於從眼角緩緩滑落……


    在刑昊天印象中,玉寒宮有雙桃花眼,隨時都像在笑一樣,即便是正經時也有一絲輕佻的感覺。這樣的人流淚,談不上出水芙蓉,也不似梨花帶雨,卻讓他有一瞬間的失神……


    玉寒宮在一陣飄飄然的感覺中醒了過來,身下軟得像是鋪了幾層棉花。


    緩緩睜開眼,眼前掠過一抹青色,微風拂過,紗帳輕擺,和清風閣倒有幾分相似,但並不是那兒。而他躺在一張特大床榻上,身上隻穿著褻衣,卻也不是他本來穿著的。


    他想起身才發現沒那麽容易,四肢無力,連頭都是暈的,就算喝醉了也不至於如此。停了會積攢了些力氣,他終於坐了起來,周圍的陌生自是不用說,他抬了抬手,肌肉僵硬的感覺不像隻睡了一天,甚至可能是幾天。


    就在這時,紗帳被撩起來,兩個婢女打扮的姑娘站在床邊,恭恭敬敬地叫了 一聲,「夫人。」


    玉寒宮一愣,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她們在叫誰。左右看了看,周圍又沒有別人,他皺眉茫然地問,「兩位姑娘在叫誰?」


    兩個婢女相互看了一眼,低頭掩嘴一陣輕笑,隨後看著他又叫了一聲,「夫人。」


    他……這不是在作夢吧?


    玉寒宮把自己渾身上下摸了個遍,確定自己沒長出胸脯變成女人之後,又問了一遍,「誰是夫人?」


    「您就是夫人。」


    玉寒宮擰起眉,正考慮著要不要把衣服脫了,露出那話兒給她們看的時候,有人進來了,還是個「熟人」。


    刑昊天一身黑袍,打扮與平時不同,長發隨性披在腦後,整個人散發著一股邪氣,還真有點邪教教主的味道。


    「教主。」兩個婢女紛紛行禮。


    刑昊天一擺手,兩人便向後退了幾步,轉身出了房間,連門口守衛的兩人也出去了。


    等人全離開之後,刑昊天走到床邊,低頭和玉寒宮對視。


    不過片刻而已,玉寒宮覺得自己有點傻了……


    「醒了?」刑昊天麵帶笑意問,語氣似乎比以往要溫柔上幾分。


    揉了揉疼痛的額頭,玉寒宮皺著眉問:「刑教主,我可不可以問一下,到底出什麽事了?」


    「怎麽?」


    「剛才她們叫我「夫人」。」他從未聽過這麽好笑的笑話。


    刑昊天輕笑一聲,說:「她們沒錯,你現在就是夫人。」


    「誰的?」


    「我的。」


    玉寒宮越來越糊塗了,覺得自己還沒睡醒。也可能這是個惡劣的玩笑,於是決定放慢速度一步一步來,「這是哪裏?」


    「天刑教。」不在意他的思維是否跳得太快,刑昊天倒是有問必答。


    「我怎麽會在這裏?」


    「我帶你迴來的。」


    玉寒宮的記憶漸漸恢複。也就是說,他是從司徒山莊被帶到這裏來的?


    暫時沒心思計較刑昊天用了什麽辦法把自己帶迴來,他問了更要緊的事,「你要幹麽?」


    刑昊天一撩長袍下擺,側身坐到床邊,「你現在是我的夫人了,你說我能幹麽?」


    玉寒宮搖頭,「我真不知道你想幹麽……」他隻覺得自己在跟一個瘋子講話。


    「我以為我不用說那麽清楚,你也會明白。」刑昊天伸手輕佻地捏了一下他的下巴,「你現在是我天刑教的人,是我的男寵之一。」


    話都說到這分上了,玉寒宮也不是傻子,馬上就明白現在的情況大概和土匪搶親差不多,而刑昊天絕對比土匪可怕。但聰明人都知道在關鍵時候要裝傻的,所以他幹笑了一聲,「教主您跟我開玩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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