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艾芙洛的說辭,兩位審訊者對視了一眼。


    “殿下,看在曾是朋友的份上,盡管我的提醒剛剛被您徹底無視了,但我還是得再提醒您一次,”斯瑞普先開口,“我和卡佩大人有的是時間,也有的是耐心。許多人來到這個房間時的說辭和您差不多,但最後他們無一例外都改口了。”


    “正是如此,”卡佩瞥了眼斯瑞普,目光中有一閃而逝的厭惡,這沒有逃過艾芙洛的眼睛,“尊敬的艾芙洛殿下,我不在乎您如何看我,但我心裏把您視為朋友……”


    艾芙洛沒忍住,撲哧笑了出來。“真榮幸啊,我從來沒敢奢望有您這樣強大的朋友。”


    女醫生忽略了她的嘲諷:“請您相信我,這個秘密不是那麽重要的,您完全沒必要如此看重,更不值得付出一切去守護。如果您暫時不願意迴答,那麽我們可以從別的問題開始。比如說,穿上那副鎧甲有些什麽感受?這個,您總是知道答案的吧?”


    “抱歉,我不想迴答。你們還是省省吧,我說過了,直接一點不好嗎?”


    卡佩的臉色一沉:“那我們隻能如您所願了。”


    她從牆邊的架子上取下一條皮鞭,殺氣騰騰地朝艾芙洛走來。


    要挨揍了,艾芙洛渾身緊繃,盡最大努力讓自己顯得平靜。不能示弱,不管怎樣我也是艾格蘭的公主,父親的女兒,不可以在這兩個敗類麵前有任何軟弱的表現……除非實在忍不住。


    話說迴來,她揍我居然要用鞭子,而非戰鬥中那神奇的法術,是不是可以說明,那種法術施展起來消耗頗大,不能隨心所欲地使用?


    鞭子揚了起來,艾芙洛停止思索,咬緊牙關。


    眼看皮鞭就要落下,斯瑞普突然叫住了女醫生:“卡佩大人。”


    “什麽事,祭司?”


    “這種小事,何必您親自動手?”他朝身後一指,“交給他們就好,您隻需要在一邊看著就行。”


    “謝謝您的好意,祭司,但我鞭子用得不壞。”說著她手腕一抖,鞭影霎時襲來,從艾芙洛耳畔卷走一縷棕色的短發。


    “我知道怎樣揮舞鞭子,”女醫生的笑容優雅中透著深深的邪惡,“落在身體上,表麵看不出多大傷害,卻能叫人痛不欲生,甚至求我殺了他。艾芙洛殿下,下一鞭我的準頭就不會這麽差了。您希望我從哪裏開始?”


    艾芙洛咽了口口水,默不作聲。


    卡佩湊了過來,黑色的長發散發著清新的香氣。她用鞭杆托起艾芙洛下巴:“您的美貌令人著迷。既然如此,就從臉開始吧?”


    那樣的話,你最好就在這兒殺了我,否則我一定會把你切成一片一片,看看你那恢複能力還能不能起作用!心思激動起來,可艾芙洛表麵上仍然顯得無動於衷。


    “怎麽了?您怎麽什麽表情也沒有?”女醫生戳著艾芙洛的臉,“您的臉馬上就要毀了,您就要變成人人厭惡的醜八怪了。就算不肯向我求饒,至少也該發抖,哭泣,大喊大叫,不是嗎?”


    你做夢。艾芙洛抿緊嘴唇。


    “您不了解她,卡佩大人,”斯瑞普從架子上取下又一根皮鞭,“想聽艾芙洛殿下大喊大叫的話,光靠嚇唬是不行的。正好,我對自己的鞭術也有自信。”


    啪的一聲脆響,斯瑞普手中的皮鞭如同毒蛇的信子般掠過艾芙洛另一側麵頰,又掠走一縷頭發。


    “哦?”卡佩讚許地頷首,“確實是精湛的技巧。既然如此,她的左臉歸我,右臉歸您,如何?”


    “我是很樂意這麽做啦,卡佩大人。但,”斯瑞普帶著禮節性的微笑說道,“如果毀了她的臉,戴蒙殿下那兒恐怕不好交代呀。”


    斯瑞普的話令卡佩為之一愣。“確實如您所說,”她若有所思,“戴蒙殿下一定不希望……”


    “您無需灰心,”斯瑞普看著艾芙洛,笑得不懷好意,笑得肆意張揚,“殿下身上還是有很多樂子的。”


    他抖動手腕,長鞭竄起,啪地落在艾芙洛胸前。


    痛徹心扉。胸膛像被生生撕開了一樣,喊叫下意識地就要脫口而出。意誌在最後關頭奪迴了身體的控製權,她強迫自己閉上了嘴。別怕,沒什麽大不了的,艾芙洛急促地唿吸著。他們希望看到的就是我渾身顫栗、驚聲尖叫的模樣。她咬住嘴唇,纏住手腕的鐵鏈晃動作響。你們休想如願。


    “怎麽樣?”斯瑞普像是酒店的夥計在殷勤地招攬生意,“卡佩大人,該您了。”


    可卡佩卻好像突然沒了興趣。“還是算了吧,”她打了個哈欠,就鞭子掛了迴去,“這種小孩子的遊戲。這兒就交給您了。”


    說完,不等斯瑞普有任何表示,她頭也不迴地離開了審訊室,砰地一聲重重甩上了門。


    真是個變態,因為沒法毀了我的臉,就氣成這個樣子?不管怎樣,女人的嫉妒心還真是可怕,同為女性的艾芙洛也不寒而栗。不過,痛不欲生這個詞還真沒說錯,胸前火燒火燎,直到此刻還緩不過來,uu看書w.uukansh 而這僅僅隻是一鞭。


    這個夜晚大概會很難熬,艾芙洛暗暗歎了口氣。


    “這下可為難了,”斯瑞普似乎很困惑,“觀眾竟然提前退場了。不過呢,獨占戲份也挺不錯的。艾芙洛殿下,”他伸手抓住了她的頭發,強迫她把頭仰起,“您說,我要怎麽對付您才好啊?”


    他手上勁真大,整個頭皮都要被他撕下來了。艾芙洛突然有種想把口水吐在斯瑞普臉上的衝動,就在她打算付諸行動的前一刻,他卻鬆開了手。


    “我了解您,殿下,”他繞到她身後,來迴踱著步子,“您不是那麽容易屈服的,撬開您的嘴一定讓我大費周章。而我這個人,又最怕麻煩事。所以呢——”


    地上影子晃動,斯瑞普做了個手勢。一個獄卒推動一輪絞盤,掛著艾芙洛的鉤子緩緩下降,她的腳尖碰到了石板。有了支點,體重不再隻落在雙手腕上,酸痛到幾乎失去知覺的雙臂終於能夠放鬆一下。


    獄卒停下了動作。斯瑞普冷笑了幾聲:“我想,讓您在這裏不吃不喝地待上幾天之後,事情就會變得容易許多了。晚安,兩天後的現在我會再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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