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鳴不假思索的點頭:“願意。”


    “隻要您吩咐什麽,我就照做什麽。”


    周庭淡淡的笑了笑,沒再說話。


    章鳴問:“周總,您是有事要吩咐我嗎?”


    “暫時還沒有。”周庭望著側窗玻璃上滑落的一串串雨珠,默了默問:“你覺得周氏將來能趕超顧氏嗎?”


    章鳴雖然心裏向著他,但依舊說了實話:“這不好說。”


    “畢竟顧家根基太深,勢力盤根錯節,僅靠商業競爭您或許有機會贏,顧氏未必是您的對手。”


    “但我聽聞顧家真正倚靠的並不是顧氏集團,顧氏背後有很大的靠山,沒人清楚是誰。”


    “估計那些大人物,我們普通人這一輩子都見不到吧。”


    章鳴說到最後還有些感歎。


    周庭聽完後,卻不屑的笑了一聲:“我倒想看看到底倚靠的是誰?”


    章鳴聽著他話語裏可見的野心,不敢吱聲。


    “不過也對。”周庭沉聲說道:“想跟顧禹謙鬥,必須先讓他失去倚靠才行。”


    “這就得看程弘昌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我們靜觀其變。”


    章鳴聽得雲裏霧裏,隻好順著他點頭:“那周總…我們明天是迴實驗室還是公司?”


    “迴家。”周庭一笑:“迴去看看我那個好弟弟。”


    “好的周總。”


    *


    下午六點時,顧禹謙陪著黎知晚吃完飯後,就在聖和苑的花園裏賞花。


    花園裏的各色花朵在深秋漸漸凋零,但仍有幾株花開的極好,散發著勃勃生機。


    黎知晚坐在秋千上,顧禹謙在身後一下一下的輕推她。


    這個秋千還是他們去澳洲旅行的時候,顧禹謙專門托人修在花園旁的,好讓她賞花時有趣一些。


    沒一會兒,顧禹謙陪著她一起坐在秋千上,攬著她賞花,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一陣涼風輕拂過發絲的時候,黎知晚抬頭看了下遠處夕陽,問他:“今天幾號了?”


    顧禹謙將外套給她披在身上,說:“十一月九號。”


    “怎麽了?”他問。


    黎知晚垂了下頭,視線落在前方一株白色的花朵上說:“…沒什麽。”


    十一月九號,是周庭母親的忌日。


    她與周庭一切的轉變,都始於十七歲的今日。


    顧禹謙見她似乎情緒有些低沉,柔聲問:“是不是看見花凋落了?不開心?”


    “不是。”黎知晚聞言笑了一下,靠在他懷裏,說:“都過去了。”


    所有的壞情緒也都漸漸煙消雲散。


    *


    周一時,江城下了一場小雨,冬日漸至,清晨的露珠都帶著寒意。


    顧禹謙送她去上班,還給她拿了件厚外套,臨走時在她額頭吻了一下:“下班來接你。”


    “好。”


    黎知晚和他道別後,轉身走進了報社。


    剛進去坐在工位上,主編齊浩文就親自給她端了杯熱咖啡,遞到她麵前:“知晚,最近…和顧總都挺好的吧?”


    “挺好的,謝謝主編。”黎知晚大方的接過咖啡:“我昨晚寫了今天的新聞稿,已經給您發過去了,您看看還有沒有需要完善的,我盡快改。”


    “都不用看,你辦事我放心。”齊浩文諂笑的說:“上周五顧氏的那個酒會,你和顧總真的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


    ……


    他在耳邊說了一大堆恭維的話,黎知晚忍耐了很久,終是平和的打斷他:“主編,先不聊這些私事了,我下午還要跑個外勤采訪,我得先準備一會兒。”


    “好。”齊浩文笑道:“下著雨呢,下午外勤就讓剛來的小項去,別這麽辛苦。”


    黎知晚看了一眼對麵工位的項彥:“沒事,這邊的新聞一直是我負責的,師弟也不熟,還是我去才放心。”


    項彥接到齊浩文的眼神,隻好硬著頭皮說:“沒事師姐,我也能…鍛煉鍛煉。”


    “不用,我自己去。”黎知晚說道。


    齊浩文見她實在堅持,在她肩上輕拍了一下,笑說:“行,都聽你的。”


    “千萬別累著自己,不然顧總那邊我也不好交代。”


    還有沈彬和周庭這兩尊大佛,更是不好惹。


    他也不敢提後兩位的名字,又叮囑道:“以後累的活,就交給別人幹。”


    黎知晚仰頭看了下他,有些無奈的說:“主編,我就是正常工作,顧禹謙不會幹涉的,不用這麽小心翼翼。”


    “那好。”齊浩文說:“反正別累著自己就行。”


    終於把齊浩文打發走了,她專心看著電腦寫稿子,檢查了一下下午的采訪事項。


    報社裏的人倒是沒當她的麵議論什麽,但偶爾去茶水間時還能聽到一些竊竊私語聲,都在討論上周五的酒會,以及她和顧禹謙的關係。


    但見到她進來後,又會閉嘴,和氣的打一聲招唿,然後溜走。


    就連一向好學好問的師弟項彥,也都不敢再找她問問題了。


    報社裏很多同事麵對她時,不像以前那麽自然,語氣變得異常恭敬,生怕得罪了她似的。


    這種氛圍一直持續到周三,俞秋雨從江城出差迴來,帶了很多當地的特產給同事們分發。


    氛圍在俞秋雨熱情的分享下,慢慢熟絡起來。


    她坐迴工位上,將帶來的一份禮物遞給黎知晚,笑說:“晚晚,這是我專門帶給你的,別人都沒有的,看看喜歡嗎?”


    黎知晚當著她的麵打開,精致的禮品盒裏放著一對銀色異域風情的耳飾。


    俞秋雨摸著她的臉蛋,說:“這是我去江城專門找一位老匠人打造的,怎麽樣,好看吧?”


    黎知晚感動的點了點頭,說:“好看,謝謝。”


    “跟我還客氣什麽。”俞秋雨笑說:“我看到媒體在顧氏酒會上拍的照片了,你那身禮服真的美爆了,我這輩子都沒見過像你這麽美的人,當時就想著給你定製一對耳飾,我覺得這對配你那身禮服會更好看。”


    “我知道顧總富可敵國,送的東西自是天價,但這是我的一份心意,希望你能喜歡。”


    黎知晚握住了她的手,說:“秋雨,我很喜歡,謝謝你出差還惦記著我。”


    俞秋雨沒有她那般含蓄,彎腰抱了抱她:“晚晚,前段時間我一直在忙,這個就當送你的入職禮物,希望我們以後一起走的更遠。”


    黎知晚:“一定會的。”


    那晚,她和俞秋雨一直加班到九點,顧禹謙安靜的坐在外麵的車裏等她,也沒催她。


    收拾包的時候,俞秋雨見報社裏沒有別人,猶豫的開口說:“晚晚,我…想跟你說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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